月紫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正好好十年啊,“这里就你一人?”
“没有,我还有……七八个兄弟呢!”说到这,男人的眼里压抑着悲伤和落寞,隐隐还有一丝凄凉,与其说是悲伤到不如说是怀念。
那是一种对逝去者的怀念。
月紫夕的眼底黯芒一闪而过,吴莎莎给她的资料是九个人,看来也不是很准确,有什么真相被精密的掩盖了呢。
“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用不用去医院”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很是关切的问道。
放完箱子的慕容痕回来,见她这个样子,一个趔趄。
我去!
她要是能这么对他,他这辈子无憾了!
男人苦笑着摇摇头,他抬起手捂住还在活跃跳动的心脏的位置,他的病一直在这,去医院怎么能治好呢?
“你……有心事?”月紫夕的眼神带着迷茫和认真,“信得过我的话,我愿意你当你的倾诉着,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有些事还是说出来发泄一下比较好。”
男人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他再次摇摇头,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那件事他不仅不能说,还必须烂在肚子里,一旦透露出去,他们这些个经历无数风雨走过来的兄弟都得死。
月紫夕坐在餐桌前,手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敲打在男人的心上,不禁跟着节奏一起跳动,被操控着。
她知道他没有放松警惕。
慕容痕坐在她的身边,摆摆手,招呼着男人过来,“这里好像还是个小饭店,给我们上几盘菜和饭吧!你认为那个好吃做哪个。”
男人怔了怔,随即笑逐颜开,“好勒!”
待他走进后厨后,慕容痕才问出他心里一直存在的疑惑,“为什么不来强的?不是更快吗?”
月紫夕歪在靠椅上,手中的动作一直未停,看似未成年青雉的脸上,说出来的话却显老成,“你经历的还是太少。”
“若让他知道我们来意不浅,他宁可死也不会说出我想知道的真相,因为对于他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为什么?”慕容痕更是疑惑了。
“他曾经是亡命之徒,顾名思义,不怕死,坏事也没少做,可现在呢?你能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慕容痕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眼中的不解和疑惑早已经消失殆尽,“他在赎罪,替人赎罪。”
“还不算笨。”月紫夕浅浅一笑,“我可不想真相没找出来,通往真相的途径便被封死了。”
慕容痕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女人是真的可怕,她的一双美眸能看清人心,看透人最致命的弱点。
就在这时,男人端着菜出来,厨房里的杂音很大,他没有听见月紫夕和慕容痕的谈话。
月紫夕让他坐在旁边陪着一起吃饭,后又不停的给他灌酒,慕容痕也不断的倒酒。
最终在两人的坑蒙拐骗连环灌酒之下,男人终于醉了,他用力摇着头,保持清醒,感觉视野渐渐模糊,眼前的人也不断的增多。
月紫夕见时候差不多了,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放在他的眼前,星辰般的会说话的眼眸笑意盈盈。
“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吧,我会是你的倾听者,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的话犹如诗歌一样美妙,优美的旋律渐渐参透男人的大脑,撞击着他内心里的那一层防护罩。
她像天使一样美丽动人,闯进他的视野,内心深处的保护层瞬间碎裂,被埋藏的记忆不由得再次浮现在脑中,话卡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感觉天使在对他说话,可他好像离她很远,很远,遥不可及,她……是来拯救他的吗?拯救他们这几个兄弟的吗?
一种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几滴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溢出。
“啪嗒。”
泪水掉落在他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缓缓伸手放在天使向他抛来的橄榄枝上,将快要将他逼疯的过去娓娓道来。
十几年前,他和他的兄弟晚上一起回家,半路忽然冲出来一个女人,她抱着他们死不松手。
他们禁不住她的撩拨,想也没想就将人拖进一个偏僻的地方。
而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没过几天,他们知道那个女人是月振岩的情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害怕,可又想想只是个情人而已,没什么。
可是,几天以后,他们的父母全部在家中惨遭毒手,死状——凄惨!
想到这男人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他缓缓蹲下身,双手抱着头,失声痛哭,陈年老旧的记忆,令他脑中理智的弦策底崩裂。
许久,断断续续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没办法,他们只好将他们草草下葬,连口棺材都没有。
他们走的何其无辜,可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就犹如被困在牢笼里的雏鸟,只能听信天命的安排,感谢上天给他们的那点施舍。
那种脱力无助的感觉传遍男人的四肢百骸,好似重新回到了过去。
然而噩梦并没有结束。
他们打算逃离这个城市,没等行动,他们其中一个兄弟开始变得反常,成天早出晚归,问也不答。
察觉不对劲以后,他们每一个时间段都会换人跟踪他,发现他除了经常去一个酒店里,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
直到那天,天气异常的明媚,阳光闪耀的刺眼,这种温暖总给人一种软绵绵的寒冷。
像往常一样,他们留意着他的行动,发现他正在一辆豪车的下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许是在修车,他们暗暗揣摩着。
可是下午月家主夫人因车祸去世这一消息传出,他们才知道他那是害人,在杀人,随之而来他们发现他也消失不见了。
在猜测到他凶多吉少以后,他们连夜离开了这座杀人如麻,残酷的城市,背井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