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无云三人进了华氏百炼坊,里面不是很大,四面陈列的兵器,长长短短的都有,摆得甚是整齐。
一个小伙计迎上来,“几位道友光临小店,欢迎之至,不知有什么在下能效劳的?”
谷无云说:“我想要件兵器,双锤。样子倒不打紧,关键要重。”
伙计听了就一皱眉头,他们卖的最多的兵器就是飞剑,刀,枪也有,偶尔也有偏门些的,还有炼制其他法器的,锤倒是第一次有人来买。心里不快,嘴上却不怠慢:“道友见谅,小店从来没有过锤样兵器,还请移步去别家看看吧!”
谷无云略一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赵永昌见状赶忙上前一步,“道友,我家公子不差灵石,便是定制一件也不打紧,灵石真的不是问题。不妨问问话老前辈,如何啊?”
伙计面上为难,看这三人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好让他们稍待,自去后堂了。
坊主名华工远,今天刚好闲暇,正在后堂喝茶。见伙计进来,就问他何事。伙计把谷无云三人的事儿一说,华工远闻听呵呵一笑,“好哇,不差灵石,这可能是个二世祖。还要打造大锤,分量要足的。嗯,你请他们来后院,我去那里等着。”
伙计转身出来,招呼三人来到了后院。谷无云三人一见华工远,立身施礼,仔细打量他。看面相他有六十多岁,鹤发童颜,个头不高,但是人看着十分的结实,双目炯炯有神,似乎能看透他们一般。
华工远也打量三人,发现三个都是炼气期,只谷无云气息沉稳,另外两个都很虚浮。
“你们谁要炼制大锤呀?”
谷无云答道:“前辈,是小子要炼制的。”
“嗯,你可有材料?用我的材料可要多收一层费用啊。”华工远说。
谷无云点点头,这些赵永昌都跟他讲过了,便说:“在下晓得,麻烦前辈炼制就好。”
接下来华工远指着旁边地上两个铁环说:“拉拉试试,我看看你有多大力气。”
谷无云站到铁环前面,站了个马步,双手拉住铁环,全身用力一拉。只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一节节的铁链被拉出来,开始是黑色,半尺长短,之后的铁链变成深蓝色,再半尺之后是浅蓝色,随着铁链变长,谷无云慢慢后退,一直拉出来一丈四尺,他才觉得吃力,有些拉不动了,僵持在那里。
这时华工远才说“好了,可以了”
谷无云一松手,铁链又哗啦啦的缩了回去。他甩了甩手,呼了口气,静静地等着华工远说话。
华工远此时已经震惊的不得了了,他的铁环下面链接了一个测力量的法阵,是他亲自设计的,专门为求重兵器的家伙准备。每一尺铁链有千斤的力量,至今最厉害的一个家伙拉出来五尺而已。他本来想打击一下谷无云,不要以为自己的力气很大,要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结果似乎没达到效果呀。
不过华工远也很满意,毕竟越重的兵器越难运使自如,打造的难度也高,这才能显出自己的水平嘛。
赵永昌两个不明所以,也要试试铁环,结果,呵呵,一个拉出来一尺半,一个一尺三寸,虽说千斤之力挺好听,但是看看人家!两人才知道谷无云到底有多恐怖,昨天晚上用法术,那是跟他们逗着玩呢!就这两膀超过万钧的气力,冲过来谁当的住啊。
接着华工远让谷无云选了锤的图样,主要材料,锤柄的长短,收了十块中品灵石的订钱。最后定下交期,一个月。华工远解释,这锤要选紫极雷石,百炼精钢,千锤百炼,还要铭刻法阵,一个月已经很快了。而且谷无云可以在这里住下,就在这等。一个月对修士来说太短了,闭关修炼一会儿嘛。
谷无云决定不走了,赵永昌跟周永固只好也在这里陪着住下来。伙计把他们领到跨院住下,就自去店里忙了。
集市散去,本就不热闹的太平谷变得更加冷清。谷无云住在跨院西厢房,布置好禁制,开始学习制作符箓。
谷无云的想法是符箓替代法力,这样就避免了那天晚上法力耗尽的局面,而且方便呀。在他的记忆里,嗯主要是无虚道尊的,很多人都是喜欢扔符。同样施法,你还在掐诀念咒,人家一张符出来就秒了你了。虽然符箓也要靠法力激发,但是比同样的法术节约了好多呢。
铺好符纸,调制朱砂,抄起符笔,第一个符箓,火球符,开始。
废了,符纸变成一团灰,嗯,第一次,不要紧。
又废了,第二团灰,嗯刚刚开始,不着急。
这样废了三十几张符纸,累的满头大汗之后,谷无云躺倒在地,喃喃自语“我怎么这么傻!为啥不在识海里先画?真傻。”
一入识海,进度骤然加快,那里可以放慢速度,观察每个细节,而且画符的过程也是熟练法术的机会。重复千次之后,谷无云就能真的画出火球符了。一时间兴趣大涨,接连画了十天符。火球符,冰弹符,流沙符,缠绕符,闪光符,各种符箓,初级,中级都有。看着一堆符箓,谷无云心里甚是有成就感。
谷无云一心画符,演练法术,却没注意到,他观想出来的水系仙文,土系仙文竟都亮了起来,并且水生木,衍生出了一个木系仙文,又木生火,衍生出火系仙文,又土生金,衍生出金系仙文。五行仙文齐聚之后,以土仙文居中,金木水火四方环绕,形成一个五行阵法,嵌在周天星辰大阵之下,五行之力流转生生不息。只是谷无云对五行的理解还不够深刻,不能利用这些仙文法阵。
静极思动,谷无云打开房门,出来活动。走到后院一打听,知道自己的大锤器胎已经熔炼成型,如今正在炼房锤打,几个学徒轮流在那里敲打,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大堂的伙计告诉他,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人先走了,说是回宗门禀报,下个月再来接他。谷无云一听就明白,这是趁他修炼跑路了呀。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出了百炼坊,向太平谷深处走去。他这次出门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他炼制的符箓,新学乍练的,心情激动呢。
太平谷不算大,两侧的山也不高,往里走二里路左右,翻过一个小坡,向下走过一小段陡峭的小路,有个不大的水潭。四周树木,环境清幽。谷无云一看,就是这里了。
对着小水潭就开始一通狂轰滥炸,一连扔了十几种符,效果很是不错。这才满意的往回走。
小街上没什么人,冷清的不要不要的。谷无云随意的进了几家店铺,伙计、老板们都是没精打采的,也没人招呼他。看得无聊了,转会百炼坊,钻进炼房去看学徒们抡大锤。
小小的炼房里,一角架了个铁匠炉,里面火焰正旺。两个学徒把锤坯从炉子里拖拽出来,固定在铁砧上,抡起铁锤,你一下我一下轮流锤打。
谷无云搬了个小凳坐在另一边,双手托腮,盯着炉子在那里发呆。“锤炼制好了之后,我该去干什么呢?要不要给无虚道尊还有七哥他们报仇?嗯,应该不要了,老神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去看看五毛姐吧,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哎?他们打铁的锤也有锤法在里面的?来,让我瞧瞧。”
打铁的这套技法叫做追风八法,讲究的是准、稳,一锤跟一锤,不紧不慢,不轻不重,每次击打都要打出脆响,不能拖锤,打完需立即起锤,起锤的高度也要一样,既省力气又能把铁打的紧密。
谷无云看着他们打铁,回想着翻天三十六式锤法。这套锤法是凡人的武功,只讲力气跟招数,没啥配合的心法,师傅们口口相传,更重要的是对敌时的用锤技巧,这些东西要是没师傅教,你是万万学不到身上的。也正因如此,牛闯才把招式都传了谷无云。
今天从这追风八法里学到了不少使劲儿的技巧,谷无云就在识海里演练了起来,三十六式锤法,变得越发精妙,演练到最后,谷无云长身而起,一声长啸跃至院中,抄起两把板斧使起锤法来。
双斧似轮人似风,霎时间院中飞沙走石,呼喝不绝。随着最后一式飞锤式出手,双斧飞出正中院墙。还好这里院墙都经法力加固过,不然谷无云又要给人修墙了。
谷无云收势立定,心情舒畅,正看到华工远站在院门口,赶忙施礼。
华工远点头示意,走进跟前:“少侠的这套锤法也算精妙,配合上你这天生神力,当真是勇冠三军的大将军一样啊!”
谷无云嘿嘿一笑,“让前辈见笑了。”
华工远接着说:“我这有一套锤法,是一位炼器前辈传下的,唤作大五行锻天术。若是练到妙处,可是连天都能锻打的手段,比那些凡人武艺精妙的多,你可愿学呀?”
“这个么?不知道前辈有什么条件?总不能平白传了我吧。”
“嗯,是啊!自古道法不轻传。不过这锤法本也不是我自己的,也不是我师门的,乃是一位前辈羽化之前交给我,托我帮他找个传人,你只将玉简供起,拜上一拜,行个师徒的礼节就好,算是帮我了却一桩心愿,如何?”
谷无云一听,欣然接受了。华工远吩咐伙计摆下香案,把玉简供好,谷无云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才接下玉简。
接下来几天谷无云就躲在房间里研究这大五行锻天术。这套锤法叫了一个术字,自然不是凡间的武艺,乃是要有心法配合,类似飞剑术,御器一样的。除了招式,更多的是法术控制,飞锤的操控,细微之处繁复至极。若不是能在识海中推演,怕是没个十几年练不到大成。识海里可以模拟法术施放,运功路线,把各种情况全都做一遍,留下对的就行了,别人要参悟,谷无云只要神魂之力生生推一遍就够了。
耗费了十余日光景,总算是都吃透了。只不过有些招式对于法力要求过高,要筑基期,甚至金丹期才能使出来。
谷无云再次出来放风,来到锻房。华工远见他过来,直接吩咐他道:“这两天要铭刻法阵了,你最好准备一下,亲自来铭刻,完成最后一步。对你以后运使法器有好处,这有几个法阵,练习一下。”,边说边递给他几张纸,上面画的都是法阵图。
谷无云前段时间制了一批符箓,对这些鬼画符可是了解够了。仔细看了看,有加固的法阵,有介子法阵,有重量法阵,还有凝聚法力的,记忆法术的。看到这些谷无云就明白了,这个锤是法器,不再是之前的兵器,是可以铭刻法术在上面的。只是华工远给的几个都是初级的,他还看不上,老神仙的收藏里可是有不少高级货。选了几个之后,谷无云也不再客房,直接在锻房里参悟,也就是识海里演示练习了起来。
转眼又到了大集的日子,锻房里只有谷无云和华工远二人。华工远双手不断打出法诀,让一对大锤在器炉里翻滚,待到两只大锤烧得通红,抬手摄出一只,对谷无云大喝:“就是现在,铭刻法阵。”
谷无云立刻运转法力,操起一只铁笔,沾着金水,在大锤表面刻画起来。
大锤共有十六个面,每个面刻了八个法阵,第二柄锤一样炮制。
法阵刻好之后,谷无云在锤上滴血,完成祭炼。在全部做完的一刻,两柄大锤与谷无云生出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大锤表面紫光闪闪,花纹忽隐忽现,锤柄上也打磨了花纹,握起来更加趁手。
华工远擦了擦汉,对他说道:“给你的锤起个名字吧?”谷无云端详着大锤,抚摸着花纹,回道:“这锤闪着紫光,运使起来风驰电掣,就叫紫电锤吧!”
话音刚落,两柄大锤嗡嗡作响,似是回应。谷无云心神一动,将锤收起,又付了二十块中品灵石给华工远。
谷无云得偿所愿,开心的出了华氏百炼坊,要返回抚州城,结果刚出太平谷就被人跟踪了。回程不太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