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正午,刘总在迪拜朱美拉海滩吹着寒意犹存的海风,凝视着远天的一堆堆乌云,思考着公司的未来。还好,北京的朋友传来消息,出事的处长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这道暗沟也算是有惊无险。砸进去的上千万事小,项目审批又会拖到何年何月呢?他震惊于狗官们的腐败和政府审批体系的臃肿和低效,但无论如何,这个风电项目必须拿下,在他的规划中,这是公司二次腾飞的核心产业。
想到公司的发展,他第一个要感谢的是他的兄弟文经理,当时他什么都没有,一家没有多少业务的批发公司,租来的房子,跑了四五家银行没人敢给他贷款,这时文经理雪中送炭,冒险为公司做了六百万贷款,奠定了公司发展的基石。公司做大了,贷款做到了三个多亿,但至今还没报答他呢。对了,文经理好像喜欢小卉,他这个做大哥的只能忍痛割爱啦。
想到小卉,刘总又想起了他的初恋情人,那个送他进了一趟地狱的女人,和她家人正常生意场上的纠纷,怎么就成了诈骗?怎么就把他送进了劳教所?这是他心口永远磨不掉的伤疤。
从弟弟刘铁口中得知,近期有一家民间借贷公司老板卷款跑路了,他已经安排刘铁回国,把投资公司的业务彻底整顿一下,目标是尽快退出这一高风险行业,把人员归并到风电公司。
★
但总的五百万借款,是在姜总的办公室签的合同,合同签字后,当天就划了款,当天也就划到了银行。
签字的时候,但总就觉得放款单位的法人有点面熟,回到公司,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刘总的手下。猴子彻底的愤怒了!刘钢啊刘钢,我找你,你没钱,姓姜的找你就有钱了,你这是要害死我呀。这一次,但总是彻底记仇了。但他现在还没精力研究如何对付刘总,贷款还了,银行好放款了呀。这种高利贷,时间可拖不起。
★
我当然知道但总这几天在忙借款,贷款到期的最后一天,都到中午了还没但总的电话,我也没催,只是盯着台帐来回刷新,钱到了,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下午三点多,但总来电话了,嗓子有点哑,还没顾上说资金到帐的事呢,先问他的一千万怎么样了,然后就是过桥资金利息高等等。我告诉他,待会还了贷款,我马上给分行打电话。
刚放下但总电话,小玉到了办公室,和房间的其他人打了一圈招呼,在我对面坐下来,上来就是一连串的三个小问题:文哥,贷款还了吧?流程报上去了?续作没问题把?小玉尽管看上去有些心事,但笑容甜得依然如窗外开着的杏花,不过我没心情欣赏她的美貌,而是仔细斟酌着我的措辞:小玉,那天我说的比较清楚,只要抵押物没问题,贷款就没问题。
小玉终于听出了些话外音:哪,抵押物会有问题吗?
我自然把球往分行踢:待会我联系下分行,等我电话。
小玉临走时瞥了眼我桌子上的那本小说杂志,眼晴一亮:文哥,我喜欢看小说,借我看看?我说拿走,上面有我的呢。
你写的?小玉把声音拖长着,笑容变得有些羞涩,小心的把杂志放进包包,出门时又回头抛了个甜笑。
我竟没顾上送送美女,坐在桌前准备着如何迎接猴子的疾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