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的神情,由最开始的不可置信,渐渐转变为释然,最后是浅笑,带着自嘲一般的浅笑。
叶子灏看着苏浅,须臾,手中的剑抽出,干脆利落。
苏浅却在他拔出剑的那一刻握住了剑身,叶子灏看向她,眼神浅淡,没有任何的心疼或者是后悔,仿佛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子灏,我以为……”苏浅吸了口气,望向湛蓝色的天空。
“我以为你会舍不得的……”苏浅轻声一笑。
“现在看来,你舍不得的……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蓝……”苏浅蓦然吐出一口鲜血,说话断断续续。
叶子灏在她说出来蓝字的时候就已经出声,眼中似乎蒙了一层浅浅的雾色。
“苏浅,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提起她,怎么能,怎么能就毫不愧疚呢……”怎么能,她怎么能……
那是纠缠于他心头,日日萦绕的苦痛与恨意,可是,可是这世上最该记住这件事,最该愧疚的人,却似乎早已经忘记了。
“子灏,你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只……爱过她……”苏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问完之后就紧紧锁住叶子灏的神态。
“这些现在,还有意义吗?”叶子灏的声音有些无力,不管他到底有没有爱过那人,他与苏浅,永远也不再可能了。
“原来这些,早已经无意义了啊……”苏浅神色落魄,原来对他来说,她苦苦纠结甚至于执着了五六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没有意义。
苏浅忽然死死地看着叶子灏,看着这张她近乎执着疯狂了六年的脸,死死咬唇,须臾又放开。
“子灏,不管怎样,你爱我,恨我,这次,我都不想离开了。”苏浅缓缓闭上眼睛,上前一步揽上叶子灏的腰。
她已经在快速流失的生命,真的不允许她再有资本挥霍了。
叶子灏僵硬了一瞬间,而后又很快推开她,力气之大好像是要在同时也要将她永远推离自己一般。
“苏浅,我们之间,结束了。”
与此同时,祁云繁华的街道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了两个身影,看身形都是女子。
“叶汐,我凭什么信你的话?”说话的声音妩媚而又有些激动。
“你可以不信,但是齐月,六皇叔怎么死的,我们都心知肚明。”叶汐轻笑,眼底闪过幽光。
齐月手指一缩,终而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恨意。
六皇叔怎么死的……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祁云的兵布图,对你来说,说难,也不算难,说容易也不算容易,就看你愿不愿意选择了。”叶汐看着齐月,她很清楚地知道齐月的心魔,所以她笃定,齐月会答应。
“怎么说?”齐月抿唇看向叶汐,眼神已经少了最初的抵触。
“祁云的兵布图,放在棋王府,只要你想要,就能拿的来。”
棋王府……齐月眼神不变,继续问道。
“叶汐,你为什么帮我?”她与叶汐无缘无故,叶汐没有理由帮她。
“五年前,失去的不仅仅只是六皇叔……齐月,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叶汐似乎勾起了某种回忆一般,语气有些激烈起来。
“我什么时候联系你?”她当然清楚叶汐的意思,把兵布图给她,她自有办法让祁云付出代价。
她了不管叶汐要的是什么,只要祁云皇室不好过,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不必联系我,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是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算计我,叶汐,叶府与蓝家的关系,让我不得不怀疑。”齐月的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反驳。
“你若有事,去南夏皇宫找我就是。”叶汐说着足尖轻点,很快飘出数丈。
她也该回南夏了……
留下齐月一个人看着叶汐留下的背影,眸子轻眯,叶汐为什么会在南夏皇宫?
叶汐转身又落在了叶府的一个墙头,看着清晨的叶府的宁静,又沉沉地看了一眼主院的方向,那些本不属于她的,终究不是她的。
又是片刻,叶汐起身再次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也是叶汐最后一次,出现在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