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关上了门口招牌上的霓虹灯，靠近门的一个家伙起身拉下了卷帘门，原本就不怎么好的空气更加浑浊起来。
小平头得到老胡授意，将袋子里的东西慢慢倒了出来。
一时间，钢管，砍刀散落一地，气力哐啷作响。
我跟老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凝重。
若说打架，从小到大，我们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但是动家伙的，却一次都没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斗殴跟械斗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一个不好，伤筋动骨是小事，如果闹出人命来，那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老胡冲我示意，让我先挑。既然我是这次行动名义上的牵头者，那么什么事情自然都要我先来。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个时候想要退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仔细挑选起来。
钢管直接被我略过。因为相比于刀具，这种东西仅仅只能算是一种工具而不是凶器。如果我挑起一根钢管，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绝对会被老胡他们看不起的。
剩下的就是砍刀了。
这是械斗中最常见的刀具之一。因为你拿刀子去砍总比拿刀子去捅要顺手得多，也过瘾得多。而且，一刀砍实了，见血是必然的。甚至胳膊都能给砍断。老胡的一个小弟中，就是那个留小胡子的，就在一次械斗中被砍刀削去半根手指。
这些砍刀新旧不一。很大一部分没有开刃，刀刃部分甚至依旧保留着军绿色的喷漆。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一柄看起来有些旧，但是刀刃寒光闪闪的刀子。刀刃上还有一些不知道是锈迹还是血迹的东西，殷红一块。
我比较了一下，这柄刀应该是这些刀子中最锋利，杀伤力最大的了，于是将它挑出来握在手中，妆模作样用另一只拇指刮了刮刀刃，又掂了一掂，点头道：“就他了。”
眼角余光中，我明显看到老胡露出满意的表情。他旁边那个看起来很陌生的刀疤脸也着重看了我两眼。
“好样的”老胡竖起大拇指“够狠，我喜欢。”
我笑而不语。
他们可能认为这是我好胜斗狠，实际上，我是怕这样一柄凶器落到别人手中下手没轻没重，真闹出事来。
作为牵头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首当其冲，跑不了的。
果然，我一回头，就看到老万盯着我手中那把刀，两眼放光。
口中不清不楚得嘟囔着，也去挑了一柄相对比较锋利的家伙上来。
我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知我者，老万也。这家伙并不像外表看起来般毫无城府。我说过，这小子其实一肚子心眼。只不过平时我们一起时，都习惯了我拿主意，所以这小子懒得动脑筋。
先前虽然我们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使眼色。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他见我这番举动，只怕心里已经把我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他也就照猫画虎了。
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老万又是这些人中跟我关系最近的，所以他这么做，一点都没有喧宾夺主之嫌。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我就怕这小子一旦打红眼，他老子都拦不住，失去理智之下，真的擦枪走火。一会一定要找个机会嘱咐他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