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气,下午二三点钟,更是一天里最难耐的时候,马路上焦干滚烫,脚踏下去水泥地都软绵绵的了,处处在化开。
空气又热又闷,像划根火柴就能点着了似的。整个世界刺眼的亮,令人口焦舌干,头昏眼花,恨不得在身上淋下一桶冰水。
行人撑着伞行色匆匆,穿着断袖褙子,恨不得什么都不穿走在街上,只有在树荫下的一个笨重的大熊笨拙的拿着手中的传单,试图交给旁边的路人。
玩偶服很重,也很厚,身上黏黏糊糊的都是汗水,后来可能是受不了了,所以那人很快脱下了头套,露出一张十分干净清秀的面容。
男人的肤色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但是大概是因为长时间被闷在里面的关系,所以脸很红,脑袋上的头发湿湿嗒嗒的粘在一起,流下来的汗落在了他的眼睫,很快被他随手擦去。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去附近买瓶冰水消消暑的时候,一瓶矿泉水和一个冰袋已经递了过去,拿着这两样东西的手掌白皙,只有在虎口上,有一道十分狰狞但是却十分细小的伤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样。
男人猛地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扎着十分清爽的马尾,面容白皙精致,眼中蕴着他十分熟悉的温柔,将他紧紧包裹。
“顾生。”兜兜转转,她终于再一次喊出了这个名字。
而被成为顾生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甚至连旁边的传单都不要了,跌跌撞撞的拿着头套跑了,后来应该是嫌弃碍事,就连带着身上的玩偶服都丢了,然后飞快的跑进了人群中,不见了。
江宁苦笑,低头看着已经被风吹散的传单,走过去将玩偶服拿了起来,穿在了身上,拿起了传单走到了烈阳下,继续分发着传单。
这感觉可不好受,夏日的空气又干又燥,加上玩偶服的闷热,很快江宁就头昏脑涨的,但是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将手中的传单发光了。
而等到她坐在树荫下休息的时候,也已经是傍晚的时候,就在江宁准备拿下头套的时候,就听到了耳边一道爽朗的声音:“真难得,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江宁一怔,下意识的将头套拿下来,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将一瓶矿泉水递过来的男人,视线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不是顾生!”
“你认识顾生?”
两个人又是同时开口。
最后还是男人先反应过来:“我叫杜恒,算是顾生的同事了,看到了对面的咖啡馆,那是我们打工的地方,昨天老板和顾生说,只要他可以在晚上之前,把那一叠传单全部都发完,就给他奖金,说白了,这就是在耍着顾生玩,今天四十多度,要是真的坚持下来,人也废了。”
江宁的还有一点茫然,唇角也因为干涸而干裂了,盯着杜恒,随后看向了对面的咖啡馆,上面写着,猫咖。
“对了,你是哪个?我以前也没听过顾生有女朋友啊,而且这种事让女孩子做,太过分了。”杜恒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