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阳明显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这些问题，你也问过高谏一了？”
他仍旧不肯回答，再次用另一个问题回应秋叶寒。秋叶寒努力让自己有耐性，深吸口气，答到：
“一部分。”
他们就像在打哑谜，固守在电话的两端，维持着微妙的抗衡，谁也不肯轻易亮出底牌。但相对于叶天阳，秋叶寒的筹码却少得可怜。
她才是在整个事件中一无所知的人，她迫切需要知道真相，四处寻找可能的线索，拼命想将一切碎片都收集拼凑起来，渴望最终能得到一张完整的画卷。可她越是急切，越是在意，那层层迷雾就愈发难以冲破，像交缠重叠的丝线，将她层层束缚。
但反过来说，在她前方设置障碍的人越多，越说明方向没有错。
叶天阳果然还是没有回答，反问她：
“他说了什么？”
这已经算不上高明的试探，他几乎已经表明了，自己不会比高谏一说得更多。
秋叶寒叹口气，揉了揉额角。
“叶天阳，你们不能一直这样跟我打太极的，这些事你可以现在告诉我，或者我自己去查。”
她记得自己答应过高谏一什么，但她可以保护自己。至少她认为在某个限度里，她是可以为自己负责的。如果她想要知道真相，就不能永远都只是乖乖呆在家里。
“你问我没用的，有些事你还不如让高谏一告诉你，你明白吗？”
叶天阳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但不至于敷衍。秋叶寒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到些端倪，但又不敢肯定，小心问了一句：
“因为你们是朋友？”
叶天阳似乎轻笑了一声，但秋叶寒无法明确判断。他说：
“不全是因为这个，但我也认为，有些事他应该告诉你。”
秋叶寒停了下来，她仿佛了悟了什么，但又没办法立刻做出回应。
叶天阳一直在劝高谏一对她说出真相，是高谏一一直在回避，但尽管如此，叶天阳也并未曾真的越过高谏一直接对她说过什么。这是他们二人的默契？亦或者是其他更深层的理由。
既然他之前没有说过，现在她来问，他自然也不会说。但他希望，或者认为高谏一应该说出来的事，一定和她的过往息息相关。
那么，她和秋瞳，又有什么过往是相关的吗？或者说，秋瞳和这些人，有什么过往是相关的吗？
秋叶寒觉得脑袋里有某处跳跃着疼，她下意识甩甩头，那疼痛却愈发明显起来。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秋叶寒忍着愈演愈烈的头痛，艰难问：“你也认识秋瞳吗？”
叶天阳也安静下来，那突兀的沉默让秋叶寒敏锐地察觉了什么，但疼痛让她开始无法顺利思考。
“……不，我是因为高谏一，才听说这个名字的。”
叶天阳最终这样说。他之后似乎又说了什么，但秋叶寒没有完全听清，剧烈的耳鸣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晕眩席卷了她。她似乎在吵杂嗡鸣中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很远，却又仿佛就在耳畔。来自那是久远记忆中的声音。
那是高谏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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