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的门慢慢打开,外面的光慢慢透进来,照亮了许如卿略带慌张却强装淡定的脸。她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刚才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说明那段对话已经结束了,人已经走了。
可是这个生活,往往事与愿违。
“你是谁?”蒋一苇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眼神中有些探究。
许如卿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片青翠和这个陌生的男人:“事情脱离控制了。”她想。
一般来说,密道应该修到另一个庄园或者房间之类的吧?修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是怎么回事?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还好巧不巧有一个男人?
“我叫徐青,误打误撞到了这里。您是?”
“我是个商人,问我消息,得给钱。”
许如卿有些气急,这个男人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小气。她从头上取下一个簪子递过去——那是刚才她从姨太太的抽屉里找出来的,一个成色一般的金簪子,不会太引人注意,也能应应急。
蒋一苇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个簪子:这姑娘也太倔了,连半句告饶也不肯。想着,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许如卿身后的洞穴:修的很齐整,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修的逃生密道。到底还是将簪子接了过来。
不知道从这里进去,能不能遇上有钱人家养在深闺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姐。蒋一苇有些恶作剧的想。不过说起大小姐,眼前似乎就有一位;但似乎,还有些见识。
蒋一苇的眼神在许如卿身上转了两圈: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气派倒是挺足的,家教应该很好;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衣角和袖口沾了一些黑色的灰尘,倒像是蹭了被烧过的木头。
蒋一苇很快被许如卿身后那个藏不住的包裹吸引住了,他绕了小半圈走到许如卿身侧指指那一团粉红:“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我的随身之物。”
“现在的小姐出逃流行着自家的枕头了?”
许如卿被这一句话堵得红了脸,她哪里见过这样的男人——忒无礼。
“得了,我不逗你。”蒋一苇看着小姑娘涨红了脸,莫名的有些不忍:“你今年多大了?外面现在乱得很,赶紧回去吧。”
“回去”这个词戳进许如卿的脑海,毫不留情地提醒着许如卿现在的尴尬处境。
“我家里出了事,回不去了。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你是外面来的商人吧?捎我走一程,能离开苏州的地界就行,我给你钱。”
“徐青是吧?你能给我多少钱?”
“经商的人,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蒋一苇挑挑眉:这小姑娘还真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而另一边的许如卿其实心里很焦灼,她无法保证眼前这个男人靠得住,也不知道离开之后该怎么办;但是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金簪子有些凉,蒋一苇握了又握,最终还是开口了:“我带你走,可以。一周之后,我就要离开苏州,下到香港。以后,不一定会回来。”
许如卿明白他的意思,人家可以帮你离开苏州,但是若想要回到苏州,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她低头瞥了一眼手里提着的包裹,赵姨娘被烧毁的院子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
“多谢。”
蒋一苇顺手将许如卿的“枕头包裹”提了起来,这一突然的动作使得许如卿又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蒋一苇只好无奈的解释:“小姑娘不要那么慌张,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他感觉,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的小姑娘,似乎是受了很多苦的,所以现在有些太过一惊一乍。
许如卿也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太草木皆兵了,以前的她是这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