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径直向床头柜走去,他的直觉牵引着他往这个方向走,打开柜子,发现一只绣鞋确实平平整整躺在柜子里,似乎在等待着命中注定的人去发现它。
新郎拿到绣鞋,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他和妹妹宋瑜交换了眼神,宋悦发觉宋瑜眼里的赞赏,那对丈夫来说便是最大的恭维和奖赏,妹夫会一直受益于这样的眼神,会在这样的眼神里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成熟。感情也会因此变得越来越好。
宋悦似乎能够想象到他们幸福美满的婚后生活,不过几个月,他们就会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宝宝,它可能不太听话,养育它的过程也可能充满艰辛,但这个小家伙也会给他们带来欢乐,这样的欢乐足以治愈宋瑜不太完美的童年生活。
宋瑜和公公婆婆的相处也很融洽,看来宋悦对于婆媳矛盾的担忧是多虑了。
他们会共同往更美好的明天去努力,去打拼。
平时说说笑笑,偶尔拌两句嘴,也会给平淡如水的生活加一些调味料。
可以为了同一个段子笑得前仰后合,也可以在困难来临时一起面对。
宋悦就这么期盼着,这样真好。
“看!我找到另一只鞋啦!”一声兴奋的惊呼打断了宋悦的思维,宋悦从美好的幻想中惊醒。
说话人目测是新郎亲友团之一,他找到了另一只绣鞋。
像是一种孩子把自己优秀的成绩单给家长看的自豪感,想要得到夸奖的迫切感。
不出意料,他得到了夸奖。
折腾了这么久,新娘的妆也有些花了,化妆师上前来给宋瑜补妆。那细腻的手法宛若一个母亲给游子精心缝着什么东西一样。
新郎一把抱起新娘,因为新郎身材魁梧,而宋瑜比较瘦小,这样的姿势就显得像是把宋瑜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事实上,宋瑜确实也是被保护的很好。
一直听说最萌身高差,宋悦今天看到了最萌体型差。就是一个男生的身材
需要比女生强壮一些,才可以给女生带来安全感,带来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宋悦看着这一对新人,内心充满了羡慕。
宋悦随着迎亲队伍一起去了新郎家,喜车上贴了喜字,蝴蝶结,宋悦坐在车里,沿途欣赏着美景,冬天是萧瑟的,虽然一棵棵树暂时因为树叶的凋零显得很落寞,但她们终会迎来她们的春天。想到这儿,宋悦的嘴角上扬了,显出了一个弧度。
冬天只是暂时的,一切困难也都只是暂时的。
宋悦说不上自己心里的感觉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宋瑜找到了人生挚爱,宋悦很高兴。只是自己从此少了一个和自己拌嘴玩耍,打打笑笑的人,未免会觉得有些孤单。
车辆停在了新郎家的门口,宋悦下了车,扑面而来一阵寒风,宋悦连忙用手挡住了这份冰凉刺骨。
宋悦喜欢冬天,但也害怕冬天。
冬天给宋悦一种浪漫的,纯洁的,诗意的感觉。即使只是缩在一个基本的空间里——被窝里,保持着基本的温暖,宋悦都会感到幸福。
这是好像一个流浪的孩子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处的感觉。
当漫天大雪时,那种空无一人,万籁俱寂,能让宋悦觉得清新干净,仿佛灵魂得到净化,也有一种美的享受。
冬天给人一种期待,一种惊喜,一种期盼,她告诉人们,春天不久就会向我们悄悄走来。
那么宋悦为什么会害怕冬天呢?因为冬天的寒冷,萧瑟。光是冷风就能让宋悦的皮肤感到某种锋利的触感,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这些诗句无一不是描述一种萧瑟荒凉的氛围,或表达隐居的孤独,或渲染离别的伤感,或者是烘托战场的惨烈。
宋悦以前患过很严重的冻疮,现在随着年龄增长稍稍好些了。但仍然记得那肌肤冻裂的痛感,擦了冻疮膏,辣椒水,试过土方都不管用,没有朝严重的方向发展已经是万幸。
寒冬早晨宋悦自己骑车上学,那隔着防寒手套依然可以感觉到的冰凉刺感,深深入骨。
因此,宋悦也对冬天有一丝敬畏之感。
宋悦今天是宋瑜的伴娘,为了衬托宋瑜的光彩夺目,红色的凤冠霞帔使她有一种“母仪天下”的威严和绚丽。
宋悦只简单打扮了一下。为了适合这庄重的场合,宋悦选了为庆祝过年新买的黑色羊绒大衣。宋悦当时看上这黑色大衣,原因之一是黑色百搭,且适合重要场合,原因之二是这黑色有一丝超凡脱俗的感觉,这超凡脱俗不是像仙子一样的气质,而是像一个清心寡欲的修女。
如果说宋瑜是那鲜花,宋悦是甘愿当绿叶的。
想起来责怪妈妈偏向于喜欢宋瑜的场面,仿佛还在昨天,回想起来,自己对于别人对宋瑜的偏爱觉得不公平,那对自己的偏爱对宋瑜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可能宋悦需要改变。
“咦?这是谁?”
宋悦发现有人在指着自己。
宋瑜大大方方介绍了“这是我的姐姐,叫宋悦,也是我的伴娘。”
宋悦看见那人朝自己微笑,也回给了她一个微笑。
“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阿姨,即将是我的妈妈。”
宋悦这才认识宋瑜老公的家里人。惭愧的发现自己平时对宋瑜的关心还远远不够。大婚当天才认识宋瑜的婆婆。
“早就听说这孩子有个姐姐,今天可算见着了。”
宋悦看着宋瑜的婆婆,觉得她是个朴素低调的人,虽然条件好,但从不招摇。为人也很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她今天穿着虽然普通,但掩盖不了她身上的精明能干的气息,正如宋悦的书生之气无法被掩饰是一样的道理。
宋悦看着面前这和善的女人,叫了一声“阿姨好”
“我看的出来,你这孩子啊,蛮聪明的。”
宋悦面对着这夸奖,喜悦之情涌上心头。
伴着这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我们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