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宫又再次迎来了它的喜庆之日。
天还没亮,袭凰就被老嬷嬷和宫女强行拉起床。
早在昨天晚上袭凰就被接进宫里了。
昨晚,她因为不熟悉床很晚才睡着,然而睡没一会儿就被人拉起来梳妆打扮,她闭着眼睛坐在梳妆台旁都快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袭凰自己都觉得她快睡饱了,这些繁琐的程序才弄好。
此时,太阳也已经出来了。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一丝光线,折射在袭凰的盛世容颜上,为她的妆容更增添了一抹绝色。
“等等。”袭凰蹙着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不满。
老嬷嬷愣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地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这么快就改口了?
袭凰蹙眉。
“帮我在额上添抹花钿。”
老嬷嬷应了一声,伸手拿起一旁的花钿:“娘娘这个可好?”
“要梅花的。”袭凰只扫了一眼,便说道。
老嬷嬷放下另一个花钿,拿起红色的梅花花钿,“娘娘,这个?”
“嗯。”袭凰点点头。
老嬷嬷顿时喜笑颜开,“好嘞,娘娘的眼光真好。”
袭凰就默默地听着老嬷嬷拍马屁,啥话也不说,神色清冷淡漠,眸中无悲无喜。
仿佛这成亲于她而言,只是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一般。
而,确实也是如此。
其实,如果袭凰真想要花钿,她自己原本的花钿就能露出来。但是因为那花钿也有她力量的代表,所以袭凰没有这么做。
但是,她向来就喜欢那眉心一点梅花,红的耀眼。
等到花钿弄好了之后,便是套上一层又一层繁琐的婚服。
门外,一身喜袍的拓跋临早已等候多时。
这时,门忽然打开了。
几个宫女先行一步走出来,而后便是老嬷嬷搀扶着一身喜服的袭凰。
红色嫁衣穿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玲珑般的身材,凤冠戴在她如墨般的发上,虽沉重却不掩其绝色。霞披在身,精致的容颜略施粉黛,红唇一点,绘画出世间万千风景。腰身线条紧束,几抹金丝线绣在红色嫁衣之上,更透出几分雍容和华贵。一双水灵通透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拓跋临,眉心的梅花花钿犹如画龙点睛一般,勾勒出她的美。
拓跋临缓缓笑了。
他不笑还好,一笑,倒是有些蛊惑人心了。
但见拓跋临一袭喜袍加身,金玉发冠束起三千墨发,一对凌厉的剑眉与他饱满晶莹的额头形成对比,坚挺的鼻梁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深邃有神却又如同漫天星辰般闪烁着星芒,薄而红润的嘴唇轻轻扬起一抹笑容,流利的线条,完美的轮廓再配上削尖的下巴,当真是一幅极美的美男子图。
袭凰只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
在她心里,这世间所有男子都及不上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无论是五官还是整体都仿佛上天眷顾的完美作品,每一处都精心雕刻,完美得无法挑出一点瑕疵。
“阿袭,你好美。”
袭凰抬头,听到这句话却只是淡淡一笑,“不过是皮囊罢了。”
“也对,人这一世不过几十年,但我拓跋临何其有幸能遇见你,哪怕只遇见你一人也足矣。”拓跋临勾唇一笑,对于袭凰十分不走心的话回答得十分认真。
那一瞬间,仿佛他花尽了所有的好运才能遇见一个袭凰一般。
袭凰没再说话,将手放在拓跋临手里,两个人一起上了步辇。
他们还要去正殿。
虽说不是册封皇后,但拓跋临几乎给了袭凰皇后的礼数,甚至连正室才能穿的正红,袭凰也能穿上。
步辇上,拓跋临握着袭凰的手一直不曾放开,他几乎魔怔了一般盯着袭凰,哪怕袭凰只给他露出个侧脸,他也还是看得乐此不疲。
如此炙热的目光让袭凰想忽略都难,她转头与拓跋临对视。
“这么看着我干嘛?”她问。
看着袭凰红唇一张一合,拓跋临勾了勾嘴角,语气忽然变得低沉暗哑:“因为我等了许久,才等到你嫁给我的这一天,我自然得多看看你。”否则,你又跑了怎么办?
袭凰却以为他的意思是说,他等了这三世才终于和魅袭在一起。
而拓跋临的真正意思确实是这三世,但不是袭凰以为的那三世,而是他们一起经历的三个位面。
“那你看够了吗?”袭凰挑眉。
拓跋临伸手将袭凰掉落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摇头:“未够,一辈子都不够。”
“阿袭,你是真心嫁给我的吗?既然嫁给了我,就别再离开了,好吗?”
不等袭凰回答,拓跋临一句一句的自言自语地说着。
那眼神满怀伤情,仿佛十分委屈。
袭凰撞进了他这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心中骤然划过一抹疼痛,眼中红光一闪,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扑到了拓跋临怀里,抱着他的脖子,骤然亲了上去。
拓跋临瞪大双眼,一幅惊呆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唇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勾起。
他扶着袭凰的头,回应着她的吻。
周围仿佛升起了一团团粉红色的泡泡,任凭风吹拂着他们步辇的帘子,也亦不能打扰到他们。
袭凰的眼睛在吻中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如同血宝石一般的眸子忽然睁开,红光褪去,恢复了黑褐色。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脸色一冷,直接动手推开了拓跋临。
吻得正起劲突然被推开的拓跋临一脸懵逼???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袭凰却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然后闭目养神。
拓跋临懵逼三联。
这、这什么情况啊?
不止拓跋临不明所以,就连520也愣了。
【主、主神大大,你怎么了喵?】
袭凰闭着眼,回应着脑海里突然划过了一幅画面,那满是血的画面让她除了满满的心疼外还有一丝愤怒。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愤怒,也不知道那血是谁的。
她总觉得她遗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而那件事里也许有她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否则,这也就是为什么袭凰如此执着于她的记忆碎片了。
她是主神,没有人能把她的记忆完全抹除。
除非把一段记忆分成碎片并撒在万千世界里,她才会遗忘那段记忆。
可她本身就带着神力,纵使记忆分成碎片也自带神力,威力强大。
方才,她明显地察觉到那一块记忆碎片的力量。
否则,她不会对拓跋临做出如此行为。
但同时,袭凰也很清楚,她这么做并非偶然,一定是另有原因。
袭凰睁开眼,看着被她推开后就沉闷不语的拓跋临,心里总觉得有一股谜团在发酵。
并且,似乎越来越大。
半晌,步辇便到了正殿。大臣们早已蓄势待发,站在自己的位置,就只等待着这场喜事的主人到来。
拓跋临下了步辇,脸色不再是之前在步辇上的沉闷,而是勾着笑伸手将袭凰接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踏上了玉石雕刻的台阶,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