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元桂默心情无比烦躁,所以一直在不断地喝酒。现在他的心充满了不满,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出来,但是心里的郁气却难以抑制。
这时,有五个人从主楼上下来,他们的服装怪异,把竹笠压得很低,用面纱把下半部分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们环视了周围,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了。
五个男人脱下竹笠放在桌上,然后叫了店员:
“小二,上你们最拿手的好菜。”
“是是!几位大爷。”
店员向那几个人点头哈腰,额头几乎磕到了桌角,而后便向厨房跑去。稍后五分钟,他们便毫无顾忌地笑着开始享用美食。奇怪的是他们依然没有脱下脸上半部分的面纱。
“啊呜,他们的竹笠和这个那个东西应该很重吧。额头上留下了那么深的纹路。”
在蒋天麟的感叹下,元桂默把视线转向那五个人。
“一般的竹笠都很轻,不会留下那么深的纹路,那么……”
元桂默转头大声喊道:
“喂!店小二!”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店小二匆忙跑向元桂默恭敬地听候吩咐。
“你有铜镜吗?”
“铜镜?”
店小二有点摸不着头脑,元桂默嘻嘻笑了起来。
“一会我要去见漂亮的姑娘,想打扮一下,所以说需要一面铜镜。”
店小二也咧嘴一笑,说道:
“呵呵!明白了,小的这就给您拿来。”
店小二转身离开,心里嘲笑着元桂默:
“哼!再怎么打扮,那张脸也还是那张脸。”
过了一会儿,元桂默拿到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铜镜开始照起来。铜镜里出现了一张轮廓分明,有着鹰钩鼻的冷峻的脸。他用手捋了捋头发,其实他却另有它意,装作是在照镜子,实际是在利用镜子的反射,观察那五个迟暮的男子。
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铜镜褶褶生辉,射出的光反射到桌上放着的竹笠,使其闪现出金属的光彩。元桂默放下了铜镜,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笑。
这时,阶梯处,一位少女和着轻快的声音缓缓走来。她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满脸的青涩,挎着一个花篮。白皙的瓜子脸,嘴角两边嵌着浅浅的酒窝,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少女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眸,环视席上,将花篮抱在胸前走向他们。
“公子,买朵花吧。”
少女把一朵玫瑰花递向蒋天麟,用近乎祈求的声音说道。她那可爱又青涩的脸庞下,似乎隐藏着悲伤,让人不免生出怜悯之情。
元桂默瞟了一眼少女,摆了摆手说道:
“不需要,你去其他地方问问吧。”
“贤弟,既然今天要去见佳人,就携一朵花前去不更好吗?”
听了蒋天麟的话,元桂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马上又心知肚明了一般,挠了挠头。蒋天麟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少女问道:
“小姐,那花多少银子?”
少女立刻把花递向蒋天麟,说道:
“一文钱,大人。”
蒋天麟佯装递给她铜板,却趁机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哎呀!”
少女吓了一跳,脸色立刻变红。
“哈哈,你的纤纤玉手比花还漂亮呢。”
蒋天麟摸着少女的玉手,他的行为任谁看来都会觉得他是个无耻之徒。
少女一脸哭相,结结巴巴地说道:
“公子,请……放开……”
元桂默万分惊诧,按照平日来说,蒋天麟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蒋天麟抚摸着少女的手,问道:
“原来秋莲常在这里卖花的,我好像是头一次见你。秋莲她身体是有不适?”
“是……是的。”
少女的面色变得苍白,露出些许惊慌的神色,回道。
“原来如此,你走吧。”
蒋天麟一松手,少女就慌忙地后退了几步,但是少女还贪恋着做生意,便畏手畏脚地向旁边五名壮汉所在处走去。
“官爷们,买朵花吧。”
其中一名壮汉转身望向少女,问道:
“是一文钱对吧?”
“是的。”
“哈!真便宜呢!”
竹笠人愉悦地点了点头。
“好,好极了,怎么能不买呢!”
壮汉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猛地把她拽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少女惊叫了起来:
“不要啊!官爷……”
壮汉阴险地笑着低声嘟囔道:
“哈哈,我们买花还不行吗?哎呀,每朵只能赚一文钱是吗?今天晚上你好好伺候大爷我们,就赏你十两银子。”
“哈哈哈……”
围坐在桌子旁的其他三个壮汉哄堂大笑。随后,抱住少女的那个家伙用更加露骨的淫词媟语说道:
“哈哈!虽然可能很耗费精力,但是只要你伺候好了爷几个,少说也有五十两银子可赚,你觉得呢?”
边说着,他那粗鲁的手便开始肆意妄为起来。他的手沿着少女的胸部划到了臀部,肆意地揉搓着。少女的全身都颤抖不止。壮汉的手最终伸入了少女的内衣里。
“啊!”
少女尖叫地挣扎着。但是壮汉紧紧地钳住了少女的腰部,使她动弹不得。他野蛮地揉搓着少女那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酥胸。其余三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面。
“啊,不要!快放我下来!”
少女的尖叫引来了店里的伙计,伙计匆忙跑来。他双手合十,上下搓着手掌哀求道:
“官爷们,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滚开。”
砰!壮汉们用脚踢向他的腹部,他尖叫着倒了下去。
“哎呀……痛死我了!”
伙计捂着肚子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与此同时,壮汉的手拽住了少女的衣襟。
“啊!”
少女惊慌失措地尖叫着。破旧的麻衣被撕扯破,裸露出如同白玉般白皙的前胸。
“哈哈哈……”
“呵呵!虽然还不是很饱满,但也差不多够我们享用的了!”
透过面纱的缝隙,可以看到壮汉们的眼里闪烁着如同禽兽般刺眼的光。他们的视线都锁定在了少女的胸部。那个家伙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抚摸少女的乳房,调戏着她。
众目睽睽下,上演着类似欺行霸市的行为,零星坐着的客人们察言观色着,悄悄站起身来。片刻间,全都四散而逃,消失得渺无影踪。壮汉们更加旁若无人起来。
“啊啊!求求你们了……额啊啊……”
“哈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让大爷我好好享受享受不好吗?”
壮汉变本加厉起来。不知不觉间,少女的衣服几乎被全部褪下,花篮打翻在地,遍地都是的花朵零乱地散开,半裸身体的少女在不停打颤。
这时,元桂默的手动了动,紧握住放在桌子旁的长刀,蒋天麟倒了一杯酒,低声问道:
“你要管这件事吗,贤弟?”
元桂默的眼中闪出野兽般凶狠的光芒。
“我清楚那些家伙的来历,他们分明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才这样做的。”
蒋天麟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们是谁啊?”
“就是造化城第三神魔殿的熊耳五怪,素来以英雄自称,实则杀人不眨眼。”
元桂默的眼里透着阴森森的光芒。蒋天麟又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
“这样啊。但是他们有率先露出杀机的必要吗?这家客栈原本就没有那个叫秋莲的卖花女子。”
元桂默变了脸色。
“而且,还有……我看过那个少女的手,她是练过武功的。”
元桂默大吃一惊,暗自思索道:
“大哥到底是……”
元桂默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刚刚蒋天麟为何抓住少女的手不放。与此同时,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又再度袭来。尽管如此,元桂默还是站起身走上前,双手紧握着身旁的佩刀。
“喂,嚣张的家伙!”
元桂默站在五个壮汉身边,冰冷地说道。
“你这家伙捣什么乱?”
壮汉不悦地瞪着元桂默,说道,手继续在少女身体上抚摸着。
少女吓得骇然失色,失声尖叫。突然,壮汉使劲抓着少女的胸部,高声喊叫道:
“你再不滚的话,我扭断你的脖子!”
“啊!”
少女难以忍受疼痛,尖声呼救着。元桂默双眉紧锁,冰冷地说道:
“戏演够了吧!熊耳的五个鬼神们!”
“什么?”
五个壮汉的身体一震,呆愣片刻。
“啊额!”
少女尖叫着挣脱开,向元桂默跑去。片刻间,五个壮汉抓起桌子上的竹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元桂默。
啪呲嗞……
五个人的竹笠像旋转的风车般向元桂默劈去。元桂默因为少女,视线被遮住了。他抓住少女轻巧地向后面滑去。同时,潇洒地伸手举起长刀,抵挡着他们的攻击。
嗡!
竹笠和长刀碰撞,发出尖锐的金属声。竹笠被长刀毁坏,露出了散发着蓝光、带有锯齿的铁轮。
“去死吧!”
“嚓……啊!”
嗡!咔擦咔擦!
五个铁轮从四面八方攻击着元桂默。元桂默的眼里冒着青幽幽的寒光。
“呵呵呵哈!”
他怪笑着拔出长刀,挥舞的刀如同旋风般疾速。
嗡……嗡!
一时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回响。他完全无视对方的动作,毫不留情的攻击着。熊耳五鬼惊讶连连,他们不知道元桂默竟会如此铤而走险。
亢亢亢!
绚烂的火花四处溅射。
“额啊!”
伴随着一阵凄惨的叫声,三人被砍成两截打飞了出去,他们的铁轮也被粉碎,四处飞散。元桂默并没有安然无恙。他的衣服也被撕成一缕一缕碎条,垂落下来。
撕破的衣服缝隙间,显露出了他的皮肤。铁轮的碎片上分明带有微微泛红的印记,然而在他身上却没有看到一滴血。
“该死……他竟然练过玄门罡气!”
幸存的两人咬牙切齿着,再一次向元桂默发起了攻击。
唰唰唰!
余下的两个铁轮散发出令人触目惊心的光芒,朝着元桂默的肋下和脖颈处袭来。元桂默目露寒光,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修罗九流刀第一招之修罗初现!“
呜呜呜嗡!
阴森森的刀气和阿修罗的幻影显现出来。幻影瞬间覆盖了方圆一丈之外。
“额啊啊!”
在阿修罗的幻影的笼罩下,传来了凄惨的叫声。紧接着,不知何物掉落在地。幻影逐渐散去,显现出元桂默长刀垂下的样子。两名壮汉已瘫倒在地,身躯被一分为二。
元桂默的脸色毫无变化。他一脸淡然,抽出长刀擦拭着。
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店伙计,吓得脸色发青,哆哆嗦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与此同时,卖花少女的脸色也苍白如纸,惊得僵硬在旁。
元桂默转身注视着少女。
“谢……谢谢您,公子……”
少女结结巴巴地说道。
“嗯。”
元桂默应声过后便转过了身,然而少女却离他宽阔的背脊越来越近,近到一伸手便可触到他的命门穴。突然,少女的眼里冒出青幽幽的杀气。
“去死吧!”
不知何时,少女的手中早已握着一把毒匕。她握着匕首刺向元桂默的背部,动作敏捷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啊!”
少女瞠目结舌。匕首明明刺中了元桂默的命门穴,却惊人地反弹了出来。少女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嘴巴张得大大的。一瞬间,她的嘴里喷洒出鲜血,“嗵”的一声,她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朝地上倒下的那瞬间,她的脑袋也同时滚落在地。
这实在是令人惊讶的事,真不知元桂默是何时砍下那女人的脑袋的。
从头到尾,蒋天麟目睹这一切的发生,眉毛微不可闻地轻皱着,内心暗自嘀咕道:
“贤弟真是残忍,故意让她有机可乘,引诱她起杀念,却转而利落地杀了她。”
元桂默走向蒋天麟,他似乎已经对蒋天麟的内心了然于心,冷漠地说道:
“你觉得我残忍?”
“不予否认。”
元桂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我和我师傅不一样,他才不让人看到一点破绽,并且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唯独让一人有机可乘,因此而失去了性命。”
元桂默的话语里夹杂着凄凉。
“我发誓以后不管是谁想暗算我,我都要让他丧命!”
蒋天麟皱起了眉头,正在这时,从楼梯那边传来一阵笑声。
“呼呼……我这次可算是在现场逮到你了。”
蒋天麟和元桂默同时转过了头,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他留着整洁的短胡子,眼睛里充满着智慧,此人就是提刑按察使司的刑部都督檀伟济。
蒋天麟起身抱拳。
“又见到您了啊,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檀伟济高声大笑,
“哈哈哈!好像的确是这样啊!”
他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五具尸体,对着元桂默说:
“元桂默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令我叹为观止啊!”
元桂默什么话都没,檀伟济则咂嘴看着一具具尸体。
“哈哈,真是残酷,甚至一刀毙命啊!”
蒋天麟的声音清冷:
“如都督你所见,这种情况好像不能认定我的贤弟有罪吧?”
檀伟济注视着他,露出奇怪的表情。
“哈哈,想说是正当防卫吗?”
“如你所见。”
“哈哈,虽然人命关天,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之前一直紧紧抓着长刀的元桂默听了他的话后,脸上紧张的神色渐渐褪去。他本打算,如果檀伟济横加干涉,他就会杀了他。
突然,楼梯处连续不断地传来了“咚哐咚哐”的脚步声,十几名官兵出现了。
此时,刚刚一直躲在厨房的伙计跑了出来,用手指着元桂默。
“那,那个人杀人了!”
官兵们神情严肃,将元桂默团团包围,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年纪的中年官兵出示了自己的腰牌,漠然地对元桂默说:
“对不起,你要随我们去一趟官府。”
元桂默挑了挑眉头。
“官府?”
他露出野兽般的目光,虽然并不想和他们产生冲突,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官府的权力和国法。他抓住长刀的手柄,犹豫片刻,是要全杀光吗?还是……
“哈哈哈!等一下。”
檀伟济走上前,拿出自己的腰牌给官兵们看。官兵们看到那腰牌惊讶极了,“唰”的一下全部跪下。中年官兵声音颤抖地说:
“拜见大当家!”
蒋天麟禁不住感到疑惑,因为檀伟济只是山东省提刑按察使司所属的刑部都督,虽然手握山东省重要大权,但是京城的这些官兵们也犯不着对他伏身下跪吧?
“难道那个人还有什么另外的身份?”
檀伟济指示官兵们:
“这次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你们把这里的尸体收拾一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