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躲进云里,月亮掉入海里。
峨眉金顶,只有刀光剑影闪烁,似雨打芭蕉,像风吹竹铃。
不多时,二人各自退后。
孔小方问,“秦书遥,你为什么留手,还痴心妄想让我去武当开山立派不成?”
秦书遥答,“诸葛渡我,你母亲是我徒弟,你也算我徒孙,听我一句劝,回头吧,坤牢之中有成仙之秘,是闭关地,多过牢狱。”
“哈哈哈,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镇压了我,我还是那句话,胜过我再说!”
孔小方战意昂然的脸上多出几分煞气来,身上神火时隐时现,只能用出一半,就很是憋屈的消散无踪,再提天意刀施展魔刀斩。
秦书遥抬剑架住,道:“你身受禁法,只能用魔刀斩不是?这连小成都算不上的魔刀,是赢不了我的。”
魔刀一斩,禁锢时间、空间,将刀落之地摘出三界崩碎于虚无,乃是绝灭之法。
凡有魔刀出现,必定为魔主所在!
可孔小方并未修成,便给了秦书遥一窥魔刀斩奥秘的机会。
近七百招刀法,无一重复,也没见有哪一招破开秦书遥的天遁剑法。
等到孔小方心中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已是迟了,就看秦书遥变换法诀,以剑代刀,使出和他一模一样的魔刀斩来。
“秦书遥,你好卑鄙!”
孔小方羞愧难当,使法天象地的神通,化作万丈大小,挥手间,云气炸起,翻滚着冲向四面八方。
一刀落下,裹挟千钧之力,刀风所至,便令巨树崩塌,大地裂开,山石滚滚。
秦书遥瞬移般飞出十来里路避开这一刀,转眼又到孔小方近前,笑道:“我哪里卑鄙了,虽偷学了你几百招刀法,不也帮你破了禁法。”
施展法天象地的孔小方后知后觉,心下领了这个情,又展八臂神通,神火分身,手上天意刀分作二十四道寒芒。
三个万丈高的八臂巨人,将峨眉山围住,手臂挥舞之间,激发刀光无数。
“好神通!”
秦书遥赞一声,还是那一套天遁剑法,心意至诚,剑法天成。
当金乌东来,清晨又到时。
张国祥携三宝回到峨眉,就看孔小方和秦书遥两人都面色疲惫,各站舍身崖一头。
他飞到近前,冷声道:“如何,谁赢了?”
秦书遥苦笑不已,“诸葛渡我,我这天遁剑法最重心意,圆融无碍生生不息,你是如何破去的?”
一听这话,张国祥哪里还不知道是谁赢了,暗想到孔小方借由魔主一具神火分身的法力暂时达到地仙境,就能压秦书遥一头,等他真真切切修到地仙境,岂不是第二个诸葛昀?
便是秦书遥没用全力,此子也断不可留!
心意到时,背上三五斩邪雌雄剑嗡吟作响,化作一蓝一红两道剑光,如神龙出洞一撞一咬一吞,又有先天五行之气相随,削人顶上三花。
两道剑光并作一线,内藏三样神通,外带五缕闭仙气,飞剑极速,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好一个三五斩邪雌雄剑!
孔小方法力所剩无几,也没得恢复,再用法天象地,施魔刀一斩。
“咚!”
一声惊天巨响,孔小方落在地上大口咳血,面如金箔般,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痛。
若非体内金丹自发转动,发出些聊胜于无的法力来,他还以为自己被废了呢。
张国祥探手接住倒飞回来的三五斩邪雌雄剑,大笑道:“秦真人,可别怪我擅自出手,捡了这个便宜。”
电光火石间,秦书遥连话都来不及说,孔小方就被打残。闻言也说不出什么,意兴阑珊道:“我这便把他带回武当,永镇坤牢。”
“不妥。”张国祥伸手虚拦住秦书遥,皮笑肉不笑道:“此子潜伏在你身边,来到峨眉救母,其心可诛!依我看,不如将他压在舍身崖下,荡魂钟罩顶,紫电绳穿心,我再发书龙昙,令他派遣高僧大德进驻峨眉,日夜与他诵经,百多年后,定教这诸葛渡我迷途知返!”
秦书遥张嘴欲要求情,就听得张国祥冷冰冰道:“你虽是北派掌教,可别忘了,奉圣人命令掌天下道教事的,是我!”
舍身崖陡然分作两半,躺在地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的孔小方自是掉落下去。
一口金钟来到,降下铁链来从他骨肉穿过,捆锁神魂,将他吊在钟下。
钟声长鸣,紫电流转,惨叫声若有还无。
舍身崖恢复回原样,再不见半点痕迹。
张国祥拿阳平治都功在地面盖了一下,站起笑道:“一夜苦战,总算是镇压了这妖魔,道友,用印吧。”
秦书遥面泛苦色,话语中也带上几分责怪,“天师何意,我那鹤鸣神山太上治都功印,早在三十年前就被蝶仙拿到魔教去了,凡有大小用印事,我使的都是鹿堂山治都功印。”
“那你便用鹿堂山治都功印罢。”张天师一挥手,不耐烦道,见秦书遥毫无动静,面色一黑,“你我二人用印一处,世上无人能破,道友别考虑了,快快用印,将这诸葛渡我永镇舍身崖下!”
秦书遥长叹一声,道:“道友有所不知,非我不愿,实是不能。道友难道就不奇怪,你天师三宝怎会在我手上?”
前次得见孔小方,因他面容与蝶仙相像,张国祥去到万佛阁楼顶查看。
后逼孔小方弑母,诈出他真实身份,一夜心潮起伏不断。
期间还真没在意秦书遥手上三宝何处得来,此时听他提起,张国祥疑惑道:“三宝常年供奉于我嗣汉天师府伏魔殿内,道友何时取走?”
“非也,此天师三宝为真武神法相取来赠我,三日前,我同元和观主在太和宫饮酒……”
秦书遥将魔教卷土重来,袭击武当山的事情说出。
张国祥听完,心知他来意,冷哼道:“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道友若不嫌弃,我愿随你回转武当,同那诸葛昀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