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神让宋不凡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做。”
宋不凡下意识地举起双手，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就会那样。”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异能的？告诉我实话。”
梦魇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裹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三年前。”宋不凡老实回答。
梦魇忽然上前一步，近距离看着宋不凡，带给他很大的压迫感，问：“你准备让我怎么相信你？我非常讨厌撒谎的人。”
“我……”
宋不凡一时愣住了。
反而让梦魇更加怀疑了，他再度拉近距离，阴沉地盯着宋不凡的眼睛。
那眼神就像一把长枪直直戳向宋不凡，令他不得不避开目光。
就在这时，梁老开口说话了，大大缓解了宋不凡的压力。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玫瑰’的？”
“一年前。”
“还有两年时间你在做什么？”
“半年时间住院，一年半时间到处旅游。”宋不凡说。
“住院期间，医生没有要求让你做切除手术？”
梦魇的问题直接切中了关键点，这也正是梁老想要问的。
宋不凡坦然回答：“没钱谁还给你做手术。”
“没钱还能出去旅游，一玩就是一年半？”梦魇又问。
“穷游呗。”
宋不凡耸耸肩膀，接着说。
“自从得了脑瘤，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好，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我怕是回光返照，于是就出去旅游了，免得到死也没好好出去玩一次。”
这套说辞显然还不够证明，梦魇继续盯着他的眼睛。
对，就是那种班主任看着学渣解释为什么迟到的怀疑眼神，挺讨厌的。
宋不凡扶额，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执著。
难道他们认为自己跟那块生物组织有着血缘关系？！
这种想法的出现，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因为至今为止，他也不知道其他人的异能是怎么获得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块生物组织的远方亲戚，他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朋友圈：“你们自己看吧，从我住院到出去旅游，我基本每天都有发。”
“上帝给我关了一扇窗，却没有打开另一扇窗，他抛弃了我，以悲惨的方式。”
梁老和梦魇齐齐低声念了出来。
他们的模样就像学霸在朗读学渣的作文，不知所云。
宋不凡捂脸，没脸见人呢。当初查出了脑瘤，真是负能量爆棚，写出来的文字都是饱含悲伤派文艺气息。
然后，他连忙故意大声咳了咳，说：“别在意那些文字，你们看图片就好。”
十几分钟过后，梁老和梦魇从手机屏幕里收回目光，对视了一眼，然后把手机还给了宋不凡。
“我是不是洗脱嫌疑了？”宋不凡小心翼翼地问。
但他们俩没有一人回应，而是把他当成了空气，开始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的条件够不够？”梦魇问，“使徒苏醒的消息价值可很大。”
“你和‘机器猫’的事，我帮你安排，只要等我通知就好。”
“我希望越快越好。”
“可以。”梁老说，“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梦魇点点头：“只要不是让我放水都可以。”
“我想要这件标本。”
“它本来就该属于您。”梦魇向梁老坦白，“我只需要您帮我找到圣徒，至于您怎么使用它，那是您的事，与我无关。”
梁老怔了，过了好一会儿，迟疑地问：“你，你要杀掉圣徒？”
“只有圣徒死了，那些使徒才会沉睡。”梦魇的语气透着坚决与果断。
“但也只有圣徒才有可能消灭那些使徒。”
梁老直接回绝：“你请回吧，我是不可能帮你找圣徒，也不可能帮你找‘机器猫’。”
“为什么要这么坚定？圣徒消灭使徒只是可能而已！”
“但总是一个机会。”
“机会？！”
梦魇冷笑。
“那就根本不会有前几次使徒冲击！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成长起来！”
梁老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那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试图毁掉圣徒，我同样不允许将危险留给我们的下一代。”
梦魇忽然仰头“哈哈”大笑，简直笑话！简直荒谬！简直天真！
圣徒？使徒？又是什么？
听起来他们就像天使与恶魔一样的天敌。
宋不凡凌乱了，他们明明是同一类人，但却听不懂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你们谁能告诉我，圣徒和使徒是什么？那块生物标本又是什么？”
宋不凡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太合适询问他们，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梁老，我们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梦魇忽然收住了笑声，看向宋不凡：“我来给你解释圣徒和使徒的关系，以及我们和他们的关系。”
好像挺复杂的，宋不凡心想，那该用什么姿势听？需要备花生瓜子啤酒吗？
“太岁，你知道吧？但凡拥有异能的人都是它的后代。”
宋不凡浑身打了冷颤，争辩：“我可是人类，不是那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们当然是人类，也是被太岁寄生的异人。太岁从十八只母体分裂而出，其中一部分造就了我们，想把我们转化成母体的战士，奴役全人类。”
“……”
宋不凡傻了。
“但我们祖先找到了克制的办法，并想方设法毁掉十八只母体，彻底消灭被转化的可能。最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只是让那些母体陷入了沉睡。”
“使徒就是那些母体？”
梦魇点头：“那块标本就是其中一只母体的切片。”
“岂不是使徒已经苏醒？”宋不凡惊呼，“赶快再给它们打一支超大剂量的麻醉针。”
“……”
梁老和梦魇懵圈了。
“你们看我干嘛？难道方法无法执行？”
梁老和梦魇对视一眼，然后梁老回答：“我们不知道母体的沉睡地点，即使知道，它们也有强大的守卫，而且麻醉针根本对它们起不到效果。”
“这样啊。”
宋不凡低下了头，忽然又抬起头，急问：“那什么圣徒呢？反派既然是使徒，正派应该就是他们吧。”
“圣徒只有一个。”
梦魇强调：“他是我们异人之中的王者，完全不受太岁影响，但每隔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1打18，妥妥败局啊。”
“放屁！”梁老怒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帮忙？”
宋不凡尴尬地笑了笑，帮忙也得看自己的本事啊。
现在自己羽翼未丰，起不到任何作用，纯属炮灰级别，说不定还会拖后退。
“只有圣徒完全觉醒，使徒才会苏醒过来。如果你有机会在使徒苏醒之前，杀掉圣徒，你会怎么做？”
梦魇向宋不凡抛出了难题，梁老也直直盯着他。
空气似乎凝固了。
宋不凡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他最讨厌做选择题，尤其这种要命的题。
思考了一会，他平静地回答：“我不会平白无故杀人，我会带着我的猫尝一遍世界美食，然后再杀向使徒，直至战死！”
“就你这种实力？根本不配！”梦魇的声音不由高了八度。
宋不凡耸耸肩膀：“谁知道以后的事呢。”
“老子挺你！”梁老忽然使劲地拍着他的肩膀，“使徒算什么！孬种才会怕！梦魇，你他娘的就是我们中立联盟的败类。”
“别叫我‘孬种’！”
彻底激怒了梦魇，他忽然扬手就想给梁老一记耳光。
说时迟，那时快，宋不凡霍然挺身而出，站在梁老的前面，抬手挡住了梦魇的巴掌。
“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那我连你一起打！”
梦魇忽然发力，右脚猛然踹出，直击宋不凡的膝盖。
但宋不凡反应及时，身子一晃，陡然避开了，并挥拳打中了梦魇的侧肋，把他击退了。
这一次攻击，让梦魇看到了宋不凡的战力，一个看似菜鸡的人，还是有点实力的，但该扇他耳光还是该扇的。
然后，他又动了。
可第一步还未完全落地，梦魇的脚掌突然悬空停住。
霎时，他内心大骇，惊起根根汗毛。
就在那一刹那，一把飞刀近乎贴着他的鞋尖迅疾飞过，插进他脚掌下面的地板！
梦魇立即稳住重心，生生收回右脚，也幸亏他身体素质出众，才能及时调整。
这是巧合吗？！
稍微再晚零点零一秒，恐怕他的脚掌已被飞刀牢牢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