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影幽立即瞬移至老妪身旁,便见一中年男子身上攀爬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不断蚕食着男子肉体,可任影幽明显看见那中年男子眼珠还在转动,眼底没有一丝挣扎,只剩绝望堆砌。任影幽瞬间觉得自己头皮发麻,随即施法将白色虫子尽数吸附至一旁空地,而后幻化出一簇烈火,烧得尸骨无存才停歇。旋即任影幽果断给那男子输送了7滴莲血才将其治愈。
只是没出半个时辰,任影幽颓唐不堪的对着所剩无几的莲血暗暗发愁,这碗莲血救治不到三十人便已用光,如若照此以往,铁定是无法救治所有人的。可任影幽目前也别无他法,只能听天由命,缓缓轻移至血莲旁边,效仿先前之法开始第二碗莲血的采集,等到里里外外吸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停手。任影幽只觉自己浑身绵软无力,从未曾料到这仅仅才刚刚开始,自己就已是耗神过度、体力不支。为了节省时间,任影幽稍作休息就开始继续救人。
等到第七碗鲜血刚刚采集盛好,任影幽猛然一个趔趄,差点洒出莲血,蹑手蹑脚的将那众人所寄托的希冀安放好,才瘫坐在一石墩之上。名叫景轩的男孩走到任影幽身边,温温吞吞的询问道:“影幽姐姐,你没事吧?”任影幽看着本处于水深火热、被病痛折磨的众人被自己治愈,心底陡然跃升起一股骄傲之感,这种奇特感觉并不是修炼进阶能够与之相比的。任影幽姣妍绝色的面庞上满溢出一丝柔和亲善,但还是夹杂着浓重的疲倦之意说道:“我没事,谢谢景轩。姐姐仿佛明白了些,与人为善到底究竟所为何物了。”景轩懵懵懂懂的急需追问:“影幽姐姐,你明白什么了?”任影幽玉手摸了摸景轩头顶,丝毫不在意景轩满身尘土,脏兮兮的模样,感慨万千道:“景轩,姐姐直至此时此刻,此地此景才略微有些明白,真正的与人为善是帮助他人留住他们所拼命死守的那一缕弥足珍贵的希望。所以要想做到至善,除却需要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更为重要的是设身处地的理解他人之所求。当然心存恶念者除外。”景轩挠耳抓腮,迷茫懵懂的说道:“姐姐,我还是不明白。”任影幽解颐一笑说道:“其实姐姐也不明白。走吧,继续救人。”
直到第十瓣莲血也尽数被采集干净,任影幽深深蹙着那一弯清黛,愁眉不展的喃喃说道:“没想到预计失误得这般大,剩下的一百来号人可要怎办?”任影幽将莲血输送完毕,发现还剩余七十余人。看着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场景,任影幽茫然无措的坐在石墩上,有些不敢面对那被剩下的病人眼中的渴望与希冀。
“孩子啊,这还差着人呢,你说,可怎么办才好呢?”任影幽听到那熟悉的苍老声音,猛然站起问道:“你要我如何?”“哈哈,其实你的新鲜血液也可以拯救他们,就是不知你愿意与否?只要你将自己的心头之血引入任意一瓣,等血液循环一周便可再次引出,与先前效果一般无二。”任影幽一语不发的静静盯着那无色蔫蔫的血莲,微微闭眼,心底一横,从心口引出鲜血注入莲瓣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任影幽身形摇晃,眼看只差顶端了,咬牙坚持着。终于,鲜血注满其中一瓣,任影幽才僵硬机械的放下自己施法的右手,捂着心口等候着,只见那血极速运转,很快便转动了一周,任影幽再次施法,将鲜血采集而出,由于所剩下的皆是些病得较轻的人,这满满当当的一碗足以够用。直到最后一人被治愈,任影幽手中青花瓷碗跌落,陷入昏迷。
等到任影幽再度转醒,便见自己竟然躺在一青纱帐内,环顾四周,明显是一女子香闺,任影幽悠悠起身,掀开轻纱幔帐,见一黑衣女子正背对着她。“既然醒了,过来同我共饮一杯吧。”任影幽没有半分怯懦,大方走去,优雅坐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诡异女子,心想:这女子如若脸上没有那一半的纹身,定是个绝色佳人。只见那女子一脸倨傲清冷,仿似这世间万物没有什么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只是左脸那蔓延而上的青莲纹理衬得她更是清高诡谲。
“你的脸……”见任影幽欲言又止,那女子一脸不屑说道:“很丑?”任影幽摇头否认,那女子幽寒如霜的眸子死死盯着任影幽,半晌才收回眸光说道:“看你倒有几分真心,不像是自私自利、无情无义之人。”任影幽凝眸不悦道:“姑娘是说我自私自利、无情无义?”那女子极为嚣张的点头默认。任影幽媚笑蚀骨,轻嗤道:“我倒是不自知,你何故如此评判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姑娘难道不觉有些不妥么?”那女子冷笑反驳:“萍水相逢?呵呵,我倒是认识你很久了呢。”任影幽素手轻轻晃动着茶杯,却并未饮下一口,风情万种的笑着说道:“看来我很是出名呢。”
那女子冷冷浅浅的瞥了一眼任影幽,言语带霜问道:“你怎得不问问我的名字?”任影幽放下茶杯,靠着椅背,极为慵懒散漫,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若想说自会主动告知。”“呵呵,平生第一次见你这般厚颜之人,我叫倾颜。”任影幽轻佻如画黛眉,赞叹道:“倾颜,好名字。”紧接着便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你同我一样,有些厚颜啊。”倾颜白了一眼任影幽,淡然应对:“自是无法与你相比,小巫见大巫罢了。”任影幽拨弄着自己秀发,说道:“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倾颜薄怒道:“任影幽,我不是来与你逞口舌之快的。”任影幽耸肩懒懒说道:“我知道啊。我又没有阻止你。”倾颜拿起茶杯狂饮了三杯才勉强压制住心头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