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到周正河和周正湖黏在余欢身上的视线很是不悦,她侧身将余欢挡在身后,冷冷地开口:“大嫂也已经看过了,我们很好,就不劳你们惦记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不远送了。”
孙氏扭了扭肥硕的身子,依旧坐着没起身,捏着嗓子哭穷:“妹妹呀,你们自然是很好啊,现在日子是好过了,连作坊都开了,你也可怜可怜我们这一大家子,你大侄子成了亲到现在还跟我们挤在一块儿,你这俩侄子都二十好几了还说不上媳妇,你这当姑的也该心疼心疼自己的亲侄子吧?”
周氏看她假模假样的很是生气:“不说我家现在全是指着锦生媳妇一个女人养活,没有那个能力可怜你们,就说我为什么要可怜你们?大嫂这些年从小弟家里搜刮走了多少东西咱都心知肚明,前年大过年的大嫂把我和良子关在门外可是说过再不认我们这门亲戚的。大嫂现在又凭什么让我去心疼根本不认我这个姑的侄子?你又打算让我怎么心疼他们啊?”
孙氏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咋还记你大哥大嫂的仇呢?咱不是也没办法吗?我们自己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也没法儿接济你们不是?要是那会儿我们也像你们现在这样开着大作坊,肯定也就好米好面地给你们送来了。”
周氏被她的厚脸皮气得笑了:“大嫂这些年家里日子过得什么样自己清楚,村里人也都是有眼睛有鼻子的,你家三天两头的吃肉,别以为人家闻不着味儿,要是真揭不开锅大嫂也不能吃出这圆润的体格。”
余欢差点儿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自家婆婆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呢。
孙氏见这个小姑子不似以往那般胆小懦弱,竟然伶牙俐齿地堵得自己说不出话,愤愤地推了周子文一把,示意他说话。
周子文被她瞪得无法儿,只好懦懦地开口:“大妹,咱不要你家的粮食,就是想让你给大河讨个媳妇,他这二十三了,连个愿意进门儿的人家都没有。”
周氏无语:“大哥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你家大河和大湖说不上媳妇你们不知道是为什么?大嫂在村里的名声可是大得很,大江媳妇进门儿之后是怎么被磋磨的连我在陆家村都听说了,谁家闺女还敢进你家的门儿?我可没那个本事给你家讨媳妇儿,我也不想害了哪家姑娘连累我的名声。”
周子文老脸通红,吞吞吐吐地讲不完整一句话:“这……不是……”
旁边的孙氏急得接过话茬:“别人家的不好找,你家这丫头配我们大河正好。你家锦生这些年没信儿,早不知道……”孙氏后面的话被周氏瞪得没敢说出来,她咳了一声又继续道:“我是说你家锦生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你也不能耽误人家闺女的好时候不是?在你家守活寡还不如嫁给我们大河,我们家那些名声可是别人瞎说的,丫头进了我家门儿肯定是享福的。”
周氏气得手都抖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让表哥来抢表弟的媳妇儿,你们也不怕说出去让人戳脊梁骨吐唾沫?”
“我们这可是为了你们家着想,你们耽误人家闺女的一辈子才是不要脸呢,让人戳脊梁骨的可是你。再说了这兄长没了,弟弟娶自己嫂子的又不是没有,咱们这可不是乱来。”
周氏气得全身发抖:“滚,你们给我滚出去!不准你们再进我家的门儿,从此以后我没有大哥,滚!”
余欢连忙扶住周氏,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可不能被这些无耻之徒气坏了身子。
余欢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她就觉得自己看了个笑话,这不要脸的一家以为靠自己几句话就能抢走别人的媳妇儿?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这么不要脸的主意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估计是知道自己开了作坊,想打秋风占便宜。
余欢帮周氏顺了气,这才站起来面对着那一家四口,她冷笑一声道:“这位大娘,既然你们这么不要脸地上门打我的主意,那就让我来跟你们谈吧!”
孙氏瞪着小眼睛训斥道:“你这丫头太没教养,我是你大妗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余欢嗤笑一声:“我娘都说了自己没大哥,我又哪来的大妗子!要真是大妗子还能想当外甥媳妇的婆婆?还真是闻所未闻!我的教养只会对着正常人,像你这样没脸没皮的蠢货我还真不敢放在眼里,怕伤眼!”
“你,你这个死妮子,敢骂我!真是欠教训!”
“哟,你知道我是个不服教训的还想让我进你家的门儿,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你,你,气死我了,大河,大湖,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妮子,让她知道知道怎么听话!”
周正河和周正湖倒是没有立即上前,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家老娘,这细胳膊细腿的姑娘家,可下不去手啊。
“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没娶媳妇呢就敢不听我的话了?你俩这是不打算要媳妇了是吧?”
周正河看了余欢一眼,竟然开口劝道:“你快给娘认个错,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对你好,不会打你。”
余欢膈应地后退了一步:“你丫有病吧!你们要是想动手尽管放马过来,谁打谁还不一定呢!今儿打完了你们可要记住了疼,下次再敢上门恶心我们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余欢当然不会功夫,但是她有余小欧啊,刚才因为有生人她让余小欧先在自己屋里待着,要是自己叫一声它就能冲出来。
孙氏见她一副小身板竟然大言不惭,心里更是气盛,恨不得撕了她,带着俩儿子就要上前。
周氏忙站起来护在余欢身前,痛心地质问周子文:“周子文,你就是这样当男人的?让你的媳妇儿子来欺负你妹妹和外甥媳妇?你真是丢尽了爹娘的脸!”
周子文苦着脸想去拉孙氏,又被孙氏目光给吓得收回了手。
余欢拉了拉周氏的袖子,无声地安慰她,这样的男人真是罔为人,堂堂七尺男儿怕媳妇怕到不分好歹不分对错的地步。
在孙氏三人将要走到她们面前的时候,余欢冷冷地叫了一声“余小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