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着自家妹妹与一个男人动作如此亲密,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气,当然不是气自家妹妹,而是气那个“趁人之危”的臭男人。
陆锦生的名号即使在关城驻军里也是响当当的,他在虎卫军中的战绩是所有男儿都钦佩的。
可现在余光只觉得是陆锦生趁着妹妹失忆才把人给拐了,要不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么能看得上一个“土包子”!
想到这,余光“蹭”地站起身,一把将余欢拉起来挡在了身后。
陆锦生不防他突然动作,考虑到余光的身份,只眯了眯眼,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余光看着面露隐忍的陆锦生,仍然不甘心地道:“欢儿就算失忆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的!她还有我这个兄长,陆将军最好懂得男女之别,不要乱动心思。”
陆锦生面色不改,淡声开口:“骁勇将军毫无保留地将国公府里的阴私告诉了我们,不知道是天真还是那么确定内子就是令妹?不是应该先确认过确凿的证据来保证自己没认错人吗?”
余光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纨绔,眉头一挑:“欢儿右足足底有一块合欢花状的胎记!”
陆锦生眸光一闪,他并未与余欢有过深层的肌肤之亲,没有看过她的身子,自然也不知道这胎记之事。
余光本就盯着陆锦生,见他如此便有了猜测:“你们没有……”
想到妹妹还在,他没有说出不得体的话,心里却不觉松了口气,妹妹还是清白的!
余欢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挺拔背影,鼻头一酸,眼眶湿润了。
她原本有疼爱自己的姐姐,如今有了一个护着自己的兄长,既然她享受了本该属于原主的亲情,那原主应当守护的人就由她来守。
余欢伸手覆在了握着自己手腕上的大掌上,轻轻喊了一声:“哥!”
余光身形一顿,一息之后才猛地转身看向余欢。
“欢儿,你认得哥哥了?”
余欢轻摇了摇头:“合欢花状的胎记我有!我虽然不记得往事了,但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你是个好兄长。”
余光一把将妹妹揽进了怀里,自到关城三年多,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素来调皮任性的妹妹。
知道妹妹失踪,他发疯了一样想去寻找,但军令如山,他身不由己。
他不敢相信自己在世上唯一在意的亲人遭遇了不测,这一年来都这样支撑着自己,没见到尸体那就永远不相信她死了。
如今妹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长大了,懂事了!可作为哥哥更多的是心疼,若有爹娘疼宠,若有兄长守护,她是不用经历这种方式的成长的。
她只应该做个无忧无虑的闺中少女,每日锦衣玉食、弄琴作画、采花扑蝶……
上个月本应是她及笄的日子,如今看来也是错过了及笄礼……
陆锦生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一把扯开余光,重新将人护在了自己怀里。
“大舅哥,我与欢儿已经签了婚书,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余光气愤不已,刚刚因为感性而红的眼眶此时更红了。
“谁是你大舅哥?!欢儿,到哥哥这里来,哥哥带你回衙门。”
不等余欢开口,陆锦生就道:“不劳大舅哥操心,我会照顾好欢儿。驻军衙门人多口杂,不方便,我们自己有住处。”
余光强忍着揍人的冲动,不理会陆锦生,只看着余欢:“欢儿,现在有了哥哥,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放心地跟哥哥走。开春之后哥哥就带你回京城,回了京城哥哥会给你选个门当户对的良人让你一生无忧。”
余欢感受到腰侧传来的力度,她安抚地拍了拍某人的手背,坚定地回答余光:“哥哥,我已经与阿生签了婚书,此生若他不负我我定不会负他。我们也算经历了生死,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哥哥若是觉得门当户对的亲事可靠,又岂会到了如今的年纪都不回京城成婚?哥不要为我担心,我现在住在平安巷,哥哥随时可以去见我。”
余光来回扫视了几眼两人,也知道自己是没法儿把妹妹带走的,却到底不甘心。
“欢儿,明日我就去平安巷找你!今夜太晚了,赶紧回去吧!”
余光是与余欢和陆锦生同坐马车离营的,他实在做不到放两人单独在车厢里。
直到了平安巷的院门口,余光才下了马车,又强调了一遍明日来拜年,才骑上护卫一路牵着的马离去。
等人一走,陆锦生就冷着脸牵着余欢的手将人领回了主屋。
屋里已经生起了火盆,暖意融融。
两人一进屋,陆锦生就将屋门甩手关上了,跟在他们身后的陆秋一摸鼻子转身回了自己屋。
主屋里,陆锦生不等余欢解开大氅就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发凉的脸埋进了她温热的脖颈间。
突然的凉意让余欢忍不住一颤,她很快就感觉到男人的不安,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阿生,任何事都改变不了我是你的妻子的事实,我是你的!”
陆锦生闻言没有出声,将余欢的大氅解开随手抛到外屋的暖炕上,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进了里屋。
漆黑的除夕夜里寒风呼啸,室内却春意融融。
迟来的洞房花烛才最能抚平某人细微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