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部就班地过了两日,这日余欢在院子里绣最后一条枕巾,突然大虎婶儿的大嗓门儿在院门外响起“锦生媳妇,出事儿了!”
声音落下去之后,大虎婶儿才推开院门小跑了进来。
“大虎婶儿,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儿了?”余欢站起身,扶住喘着粗气的大虎婶儿,给她倒了一碗水。
大虎婶儿“咕咚咕咚”地灌了一碗水才道:“呼…喘死我了!是福生媳妇和…呼呼…和竹生媳妇…打起来了。”
“啊?为啥呀?”周氏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就赶紧问了一句。
“福生媳妇的花样子不见了,说是竹生媳妇偷的。”
“现在人在哪儿呢?人拉开了吗?”余欢问。
“在竹生家呢,人是拉开了,可还闹着呢。福生媳妇就说是竹生媳妇偷的,可竹生媳妇不认,还在那儿吵着呢。”
“我们过去看看。”余欢把针线笸箩递给周氏就准备跟大虎婶儿出门。
“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知道村里的娘们打架可彪着呢,你去了别再伤着。”周氏进屋把笸箩放下就出来扶着余欢出门了。周氏想着自己儿媳妇向来好脾气,从来都是笑呵呵的,这要是被那暴力场面吓着了可不好。
要是余欢知道周氏的想法估计得仰天大笑,亲爱的婆婆怕不是对好脾气有什么误解吧?余欢的好脾气可是只对自己人的,要是有人招惹了她,那估计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三人一路快走,余欢感觉自己的腿都快抬不动了,幸好有周氏和大虎婶儿扶着。
“咱慢点儿走吧,不是有人拉着吗?人伤不着,吵两句嘴没事儿。你这腿还没养好呢!”周氏看着余欢一脑门汗,心疼得不行。
“好,咱慢点儿,我实在快不了了。”余欢也不逞强,腿还沉着呢。
等三人到了竹生家,就见院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让让,让让,锦生媳妇来了!”大虎婶儿大嗓门开道,三人才顺利进了门。
福生媳妇一见余欢来了就扑过来抓住了余欢的手,哭着道:“锦生媳妇,是我对不起你啊,那花样子就从我手里丢的,我没脸见你啊!”
余欢并没觉得事情有那么严重,毕竟她这花样子还没跟绣坊签契约,就算丢了也只是让别人占个便宜。但她也理解福生嫂子的想法,毕竟是自己好心给她们一条财路,才两天她就给搞砸了;而且那丢的花样子太值钱,他们这样的人家全卖了也赔不起。
“福生嫂子先别急,一切有我呢。你先整理一下,咱们慢慢说。这乡亲们都在,咱村里不能出个偷窃的名声,要不以后谁还敢跟陆家村来往、联姻!”
余欢见福生嫂子一身狼狈,披头散发,脸上还有抓伤,便先安抚她,又想这事儿要是升级到全村的名声上才能让同村人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要不他们光看热闹,觉得事不关己,那可对自己没好处。
“锦生媳妇说的对,你先别急,把事儿慢慢跟锦生媳妇说明白。”大虎婶儿给福生媳妇擦了把脸,拢了头发,拍了身上的土。
“福生嫂子先歇会儿,待会儿请了里正大叔一起来解决,等里正来了你再说。小虎,去帮嫂子请里正叔过来,就说咱村出了偷窃事件,需要他来解决。”余欢在人群里看见了小虎,便招手让他去请里正。
“好嘞,马上去。”小虎挤出人群,一溜烟儿跑了。
“竹生大哥,这事儿不管是什么结果,现在你家嫂子跟福生嫂子在你家动了手,这事儿就只能在你家解决了。你不必着急,要是真是福生嫂子误会了,我们一定赔礼道歉。”余欢看着竹生媳妇,见她也是满身狼狈,就知道俩人势均力敌,竹生倒是也算爷们儿,没有搀和女人打架。
“不用,不用,没事儿。你们先坐吧。”竹生大哥一开口就给了余欢好印象,憨厚老实的男人一般是比较耿直善良的,就是怕是妻管严。
果然竹生媳妇一听就瞪了竹生一眼,竹生低着脸没搭理她,只是从屋里拿了板凳让余欢她们坐。
余欢也实在站不住了,就接过板凳坐了。
看热闹的人有一部分站进了院子里,听到后面喊“里正来了”就自动挤出一条道儿,让里正进来了。
余欢几人站起身行礼,又请里正坐下。
“你俩也是嫁来咱村好几年的媳妇儿了,还是堂兄弟的妯娌,怎么还动手了?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里正一看福生嫂子俩人脸上带伤,也听小虎大概说了事情的梗概,先训斥了两人动手的行为。
“里正大叔,大堂嫂冤枉我偷她的花样子,什么宝贝似的,追到我家来打我。”竹生媳妇先开口告状。
“你别恶人先告状,是你先跟我动的手,你家男人还在旁边看着呢。”福生嫂子也不是软的。
“竹生,到底咋回事儿?”里正问竹生。
“是大堂嫂跑我家来,说我媳妇偷了她的花样子,俩人就吵起来了,又动了手,是…是我媳妇先动的手。”
里正见竹生媳妇因为不满竹生揭了她的底,竟然动手拍了他后背几巴掌,沉下脸呵斥:“竹生媳妇,你注意点啊,对自己男人也敢动手!你不怕村里开祠堂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