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瞬间变得有些混乱,大夫、病人和家属们都战战兢兢地接受这些人的盘问。
一小队人进了后院,开始盘问在后院制药的药童和医徒。
余欢听到院子里的喧闹,放下笔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福生嫂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锦生媳妇,这外头听着有些乱,你可别出去,万一有什么事儿…”
余欢拍拍她的手安慰道:“福生嫂子,你听外头虽然有喧闹声,但并没有哭闹,而且现在光天化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出去看看,你留在屋里看着小留儿。”
福生嫂子犹豫了一下才放开抓着余欢的手,听她说的有道理,便同意她出去看看,但却跟在她后面陪着。
余欢没再说什么,拉开门,看到了在院子里盘问的佩刀官差。
那些人听到“吱呀”一声开门声,也都转头看了过来,便看到了开门的余欢。
立刻就有两个人走了上来,打量了一下余欢和福生嫂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看病的?”
余欢也打量了一下两人,开口道:“我们不是病人,是在医馆门口摆摊儿的,借用医馆的厢房歇息而已。”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去了大堂,留下一个站在门口盯着余欢她们。
片刻,又一个中年官差跟着出去的那个从大堂进了后院,冲着余欢她们走了过来。
余欢发现院里的那些官差都对后来的这个中年人很是恭敬,且这人的差服上绣着精致的花纹,看来这应该是领头的。
领头人扫了一眼福生嫂子,又把目光放在余欢脸上,目光有些阴沉,莫名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你们是摆摊儿卖什么的?家住何处?跟这医馆什么关系?”领头人粗哑着嗓子问。
“我们是卖煮棒子的,家住白河镇,只是跟医馆的章大夫认识,章大夫心善,见我们带着个孩子,就借给我们这间厢房稍作歇息。”余欢收敛了自己的气势,装出一副普通的农家姑娘的怯弱样儿,低声回答。
福生嫂子早被领头人那阴森的一眼给吓得腿软了,拽着余欢的胳膊才勉强站稳,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
领头人示意手下进厢房搜查。
余欢拉着福生嫂子先进了厢房,站在榻前守着还在睡觉的小留儿。
领头人跟着进了屋,一眼就看见桌子上摆着的笔墨纸砚,眯了一下眼,转头冲着余欢问:“这笔墨纸砚是谁用的?你们会写字?”
“这是我用的,跟医馆借的,不会写字,就是画绣花的花样子的。”余欢拉着瑟瑟发抖的福生嫂子,低低地回答。
领头人闻言拿起桌上的纸查看,见纸上确实是些简单的花花草草,便没再多问。
另外两个手下已经将屋里搜查了个遍,向领头人汇报并无异常。
领头人最后看了余欢她们一眼,抿唇带着手下出去了。
余欢上前去将房门关上,回头就看见福生嫂子瘫坐在长榻边上,拍着胸口大口地喘气。
“我的娘唉,这都是什么人啊,看着凶神恶煞的,可吓死我了,这腿都软了。”
“嘘,小点声儿。”余欢示意福生嫂子低声,也走到榻前坐下,拧眉低声道:“可能是官府的人,要不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搜查医馆,回春堂在整个延州都享誉盛名,章老大夫也是有些来历的,他们连回春堂都敢搜查说明来头不小,不知道章大夫会不会有麻烦?”
余欢有些担心,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不知道是不是针对回春堂的,会不会有麻烦。
医馆里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那些黑衣官差都走了,也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人。
余欢见医馆又恢复了秩序,放心了一些,又找医徒问有没有给章府递消息。
“余姑娘放心,已经给师娘传了消息,师娘说不必担心,就是官府搜查犯人,府里也有人去查过了,也没查到什么可疑的人。”
余欢点头表示知道了,跟福生嫂子又在医馆门外支起了摊子,剩下的棒子也不多了,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都卖完了。
还有没买到的人很遗憾,纷纷问明天还卖不卖。
“谢谢各位赏脸,明天我们还在这里摆摊儿,今天没买到的明天再来,肯定还有新鲜的嫩棒子。”余欢跟还围在小炉子旁边的人群保证明天继续卖,人群才渐渐散去。
“锦生媳妇,这生意还真是好做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煮棒子都能让你做成买卖。”福生嫂子边收拾东西边乐呵呵地跟余欢说。
“这买卖也就能做几天,过几天别人看到赚钱也就有人卖了,到时候价钱就要低了,咱们就可着这股新鲜劲儿赚几天钱吧。”
收拾完东西都放在医馆的后院,余欢带着福生嫂子和小留儿溜达着回章府了。
今天被黑衣官差那一通阵势搅和,县城里的气氛都有些低沉了,余欢担心再有什么麻烦,也没去逛街,直接回章府了。
“小留儿,今天外面不太平,咱先回章府去,改天外面动静没了,婶婶再带你去逛街买好吃的,好不好?”余欢摸摸小留儿的脑袋,怕他因为不能出去逛而不开心,小家伙今天一直跟着帮忙,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旁边看着,但小孩子天性最怕闷,所以余欢才担心他觉得无聊。
“婶婶,我知道,你和娘今天卖了一天棒子都累了,小留儿不去逛街,睿睿哥哥家的点心就很好吃,小留儿不用再买别的好吃的了。”
“真是个小暖男!”余欢欣慰地甩了甩拉着的小手,对着懂事的小娃娃心都暖化了。
晚饭的时候,余欢问起了今天黑衣官差搜查的事情,白氏示意她晚饭后再聊这个话题。
饭后,福生嫂子带着小留儿回房了。
余欢跟着白氏去了花厅,章炳松去书房了。
“白姐姐,今日的事儿跟章府有什么关系吗?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余欢一坐下就担心地问,她从章炳松夫妇脸上的凝重看出这事儿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