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深夜,雪花洋洋洒洒,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雪白,树叶完全凋零的枝条,看起来多了几分凄凉,屋内上好的银丝碳,也只是让室内温度高了些,暖身不暖心,林可儿站在窗口,愣愣的从微微打开的窗户向外看。
恍惚间似乎有声音响起:“囡囡,不要在雪地里站太久,鞋子湿了,会着凉的,到时候,你又要喝药了。”方氏温柔的嗓音似在耳边,又似回荡在天边。
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屋子,站到没有屋檐遮盖的院落中,仰头看天,任由雪花洒落脸上,冰冰凉凉的就像她的心情一样。
方氏的音容相貌模糊还是清晰,遥远还是贴近,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想起方氏,她的心很暖,想到她的死,她的心很冷。
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方氏的笑容好似就在眼前:“臭丫头,小心别着凉了。”
“娘……”原来,曾几何时,她冰冷的心已经被温暖包围,曾几何时,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女人真正成为了她的依靠,她的港湾。
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曾经的温暖,可是,泪水滑落,脸上一路滚烫,幻像也随之消失,只剩自己的右手伸在空中,无……处……安……放……
王骋筠父子,甚至于宋涛大人,陪着一个中年男子亲自前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除了外出,林可儿几乎都是一身素色,夜晚的雪地里,更显得单薄,仰天探月的痛楚,全都一览无遗的闯进了诸位的眼里。
“可儿……”王骏辕疾步上前,喊了一声,同时用手拂去她头上肩上的雪花。
林可儿转身扫去,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刚才的一幕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视线只在看到一个神情激动的陌生中年男子身上时停顿了一下。
只因为那个男人,虽然她不认识,但是他的身上有着和方氏身上类似的气质。
“囡囡,我是大舅方仲信,外公接到宋大人的书信,就让大舅先来接你,回家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关于林可儿失语的事情,宋涛信里已经言明,所以方仲信看着眼前这个超常冷静的女孩子,只能以小心翼翼,又能让她信任的话语来说。
本来还是沉默淡然的林可儿,在听到那一声囡囡,定定的看着方仲信,看着那中年男子,想要靠近,又怕惊到她,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神态,林可儿笑了。
这一笑,犹如雪莲上的冰雪消融,整个脸庞都亮了。
这一笑,也鼓励了踌躇不前的方仲信,大步上前,走到林可儿跟前,颤着手轻轻摸了摸林可儿那简单的发顶。
主动伸出手,拉起方仲信那温暖宽厚的手掌,直接进了屋子。
“大舅,我要娘的嫁妆。”隽秀的字体让方仲信如鲠在喉,这话明明可以用口说,可是……
“放心吧,大舅会把你娘的嫁妆要回来的。”没有更多的追问,只是一句承诺,林可儿漂泊的心好似有了一点点驻留的感觉。
此情此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林可儿的选择,也为林府的情形有了诸多猜忌。
如果说距离上来说,安陵到京都,安陵到晋城,路程差不多,但是安陵到京都的官道毕竟更为完善,怎么算,也应该是林府的人先赶到才符合常理。
宋涛对此,对于方氏遇难一案的线索也有了另一种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