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也知道我们家经济有多差,平时吃穿用度都是用别人剩下的。
小梦都10岁了,连个书都没读过。
孕妇可不比普通人,吃的喝的都要讲究着些,我们家哪里照顾的过来呢?
而且你说屋子让一半出来,这拢共就两间卧室,让一半,你让渊渊他们睡哪?”
阿芳是按实际情况说的,没有故意推诿,且家里还有个男人呢。
可这在婆子妈眼里,那就是摆明了不愿帮忙。
手上的烟杆子一口老烟还没放进嘴中,猛地一敲桌子,发怒道:
“昨天和你说这事,你说考虑考虑,感情就是在耍我老婆子呢?
桃花是你妹妹,你就愿意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瞧不起,被人指着脊梁骨辱骂么?
住进你家里那个小寡妇的凄惨后果你又不是没瞧见。
村里那些个娘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张嘴都能把死人说活,你这是要让桃花去死啊……”
婆子妈说着说着,浑浊的眼框内聚起了泪水,见阿芳开始出现游移,继续添火。
“我听说那小寡妇这些日子去城里工作了,还挣了钱,小梦和弋儿都有了新衣服穿。
可见你们的日子已经大好与从前,多照顾个孕妇也不是照顾不过来的。
我那短命的儿子为了这个家早早离开,不然以他那番手艺,她妹妹能苦到哪里去?”
方婆子家仨孩子,一儿子,俩女儿。
大儿子方学宗也就是阿芳的丈夫,是个聪明的。
手艺活只要看一眼,就能学个七八,自己再琢磨琢磨,就能做出成品卖钱。
方学宗还活着的时候,阿芳家在村子里条件算是不错的。
自从方学宗身子患了癌,积蓄用光,就连小梦的嫁妆最后就剩下了那千把块。
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还在襁褓里的儿子,也因为高昂的医药费,最后给疾病硬生生拖死。
这个时候,方婆子将方学宗搬出来,摆明就是在点醒阿芳。
如果不是她那克夫的命,方婆子的儿子就不会死,她们家的生活也就不会这么困苦。
如今她儿子的妹妹要一间房住都满足不了,这还说得过去么。
原本透着坚定的双眸,在这一刻,隐隐湿润了。
农村人封建迷信严重,阿芳自然也认为是自己克死了方家这根独苗,害方家断子绝孙。
阿芳愧疚难当,当下就要答应下来。
戈瑶渊见势不妙,忙跨出一步,出现在门口,这突然的出现,将准备说话的阿芳给惊的忘了说话。
不过只是一瞬间,戈瑶渊却抢在了前头,边往里走,边道:”方家婆婆,你说的这些话里,有两点我不敢苟同。”
“第一,我不是寡妇;第二,我戈瑶渊也不是你们方家人,我挣得钱或多或少都和你们方家无关。
我掏钱贴补家用,也是因为我住在这个家,芳姨对我有恩,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人,我没有义务付出。”
真是笑话了,她挣钱,跟他们有啥关系了?
困难的时候没见资助一分,自己有难处了,就想到她的钱了?
想的倒是挺美。
照她这话来说,若是这孩子生出来后,指不定还要她们给钱抚养着呢,拿她的智商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