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惹得叶怀素有些不悦,莫桥匆匆叹了一口气:“妾身不过是个孺人,您是王妃,这两者间必然是有差距的,那日的宴会妾身去或不去都不会有人在意,可王妃就不同了。”
叶怀素浅笑着,她望着面前的女子,那种异样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抬手揉了揉额头,将视线移开:“又有何不同,都生为人,你我除了这位分之外,又何尝不是平等的?”
莫桥眉头微微皱起,她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王妃对王爷的爱,本质就是不同。”
情爱,对此时的叶怀素来说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那男子次次都将她逼向绝路,每当她不打算挣扎的时候,偏偏又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爱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厌我到极致,哪怕是我活生生把一颗心掏出来让他仔细瞧瞧,他都会作呕吧?”
叶怀素苦笑道,她自然是不甘心,可却没办法让赫连墨对她生出那么一丁点的爱。
闲谈片刻,叶怀素的心情到算是好了许多,莫桥抬眼望了望天,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妾身也该回去用药了。”
叶怀素轻轻点头,将她送出了止惜院内。
莫桥停下步子,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去找王爷。”
跟随在后的婢女有些诧异:“主子不是要回去用药吗?怎么如今要改道去找王爷了?况且这个时候,王爷刚刚下了早朝回来,怕是在忙公事呢。”
莫桥眉头微皱,手帕轻轻掩住口鼻:“若不趁王爷在府中,我还去找王爷干嘛?”
鸳儿无话可说,只能搀着莫桥前往书房。
堇年守在门外,看到莫桥走来不免有些惊讶,她在府中存在感极低,向来都躲着人走路,自打嫁入了王府以后,还时不时的拒绝王爷去看她。
今日莫名前来,让堇年心生怀疑。
“王爷可在?”
女子面无表情的问道,看都不看堇年一眼。
“王爷在处理事物,属下这就去通报。”
堇年拱手道,刚想转身前去,莫桥却抢先一步率先推开门走进了书房当中。
赫连墨抬眼,冷若冰霜的注视着莫桥,眸中闪过一丝怒火:“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莫桥站在原地不动,一旁的鸳儿扯了扯莫桥的衣袖,可那女子仍旧无动于衷,她就面无表情的盯着赫连墨。
男子抬手,堇年意会到他的意思,带着鸳儿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何事?”
赫连墨迟疑良久,方才吐出两个字,话语无比冰冷未曾参杂丝毫情感,就如眼前的女子像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般。
“堂堂摄政王,却是个有眼无珠的混账,传出去可会让人贻笑大方?”
莫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别有深意的盯着赫连墨道。
“今日,你是疯了?”
赫连墨眉头拧成一团,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对这女子所说的话感到不痛不痒。
“三年前你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现如今你也还打算要她活在痛苦之中?她爱了你整整七年,你可曾对她有过一丝心动?”
莫桥迈着莲步走向了赫连墨,她抬手轻轻勾起男子的下颚,唇角的笑意冷凌邪魅:“不,你根本就不爱她,就只因一个死了多年的女子折磨她罢了。”
那双冷眸泛着点点怒火,赫连墨起身死死掐住莫桥细长的脖颈:“你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不怕死?”
莫桥无动于衷:“我如果怕死,当初就不会挡下那一剑,赫连墨,你可知道自己究竟爱的是谁?那时与你日日相谈的女子,是谁?”
她话中的意思让人意味不明,赫连墨身子微微一颤,瞳孔逐渐放大,心中一股不安油然而生,侵蚀着他身体每一处。
“此话何意?”
赫连墨松手,稍显紧张的问着。
“呵,若你深爱叶雪茹,又何必娶了叶怀素?若你爱的是叶怀素,又何必将她凌虐到这种地步?你不怕自己以后会后悔吗?”
莫桥揉了揉脖颈,丢下一句话便甩手走了出去。
赫连墨站在原地,他甚至没勇气去询问什么……这等莫名的恐慌,究竟是怎么回事?
多年前所遇到的那名女子,熟悉的感觉和举手投足之间的相似,让他确切的认为是叶雪茹,可今日莫桥这番话,不禁让他产生了些许怀疑……
“王爷,您没事吧?”
堇年看莫桥离开后便迅速走了进来,只见赫连墨脸色无比难看,心中也不由的担心。
“去止惜院。”
赫连墨怔怔的开口,甩手便走了出去,堇年不知所措的看着赫连墨,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迅速跟上前去。
叶怀素正打算休息,起身便看到赫连墨从外走来,她微微一怔,脸上明显挂着诧异的神色,她俯身行礼:“臣妾参见王爷。”
那诧异不过一闪而过,当她再抬起头来时,便已经平静如水。
赫连墨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冷冷的看着叶怀素,却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身子如何了?”
赫连墨低声问道。
“臣妾身子无碍,王爷不必担心。”
叶怀素眼眸微垂,从不看赫连墨一眼。
“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叶怀素悠然一笑,见赫连墨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口问道。
“我……”
赫连墨还没开口,便有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面带喜色:“王爷!叶孺人有喜了,方才郎中刚刚瞧过,确切无疑了。”
叶怀素身子微微一颤,这消息对她而言,却算不上什么喜事。
“你且休息,我去看看裳儿。”
赫连墨眉头轻轻皱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女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望着赫连墨的背影,沉默不语的抬起手,似想要触碰他的衣衫,却又因心中生出的畏惧,收了回来。
“主子,休息吧,王爷这一走,怕是不会来了。”
巧月轻轻握住叶怀素的手,满面悲伤的说道。
桃花苑内,叶华裳靠在床榻上,她唇角带着点点笑意,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隐隐可显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