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欢声笑语点点传入叶怀素的耳畔中,她虽然感到心中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男子本就多情,娶妻也好,纳妾也好,不过都是一时新鲜罢了,赫连墨专情,却专情到了一个死人的身上。
“王妃,时辰到了,您快些回去歇着吧。”
两个时辰一过,堇年便匆忙走上前去低声劝说。
“嗯。”
叶怀素动了动唇,却也只是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声音,艰难的支撑起身子便朝着院落内走去,巧月连忙跟上前:“主子,是奴婢不好,白白让主子受了罚。”
“这次记住了教训就好。”
叶怀素格外的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回到了屋内,抬手揉了揉额头阵阵疲倦感油然而生。
巧月端着热茶放到了桌上:“主子,去休息一会吧?您回来都在这坐了半个时辰了,看您闷闷不乐的唉声叹气,奴婢这心里也不好受……”
她唉声叹气,无非是觉得自己此生都得不到赫连墨的半分怜悯了而已。
叶怀素抬手揉了揉额头,脸上的身上格外复杂,那双眼眶也莫名泛红,巧月心中一慌,连忙上去安慰着,竟不料叶华裳竟从外面悠闲自若的走了进来。
瞧着往常高高在上的王妃,如今却暗自流泪低声哭泣,她这心里好不爽快:“我的好姐姐,您怎么还哭了呢?可是想家了?”
“谁准许你进来的?”
叶怀素眉头紧皱,满是厌恶的看向叶华裳冷声质问道。
“你真以为我愿意来你这破烂的止惜院?若不是王爷让我来看看你身子是否无恙,我会踏入你这院门?不过如今看来你也没什么大碍,从前重型你都受得住,如今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罢了,想必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叶华裳坐在桌前,将方才那杯热茶拿在手中揣摩着,她一脸无畏的凝视着眼前这个令她憎恨无比的女子,抬手便将那杯茶水泼到了她的脸上。
“叶孺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巧月连忙将帕子拿出帮叶怀素擦拭着面庞上的水渍,愤愤不平的嚷着。
“不过是不小心手滑了而已,还望姐姐莫怪。”
她惺惺作态的后退了几步,稍显畏惧的盯着叶怀素柔声细语的道歉,随后便笑意盈盈的转身离开了此处。
屋内总算是安静了几分,巧月眼眶泛红,将手帕丢在一旁:“主子,奴婢待您去换身衣裳吧,这叶孺人也太没规矩了,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里来的风尘女子!偏偏做事也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叶怀素深吸一口气,默默起身回到了屋内,脱下了衣裳,坐在床边,看着巧月翻找出的新衣,无意间笑了出来:“自从茹儿过身,阔别多年再见王爷那日,我便穿的这身衣裳。”
看她暗自伤神,巧月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偏将这身给拿了出来。
“主子别想了,过去就过去了,王爷这几日许是心情不好,这才对您冷落了些许的。”
巧月将衣裳拿到暖炉旁烤着,免得衣裳冰凉,叶怀素穿上会不舒服。
“换了衣裳陪我出去走走吧,难得的雪景,我真怕以后看不到了。”
叶怀素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味深长的我说道。
“主子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来年的雪也一样会下,主子若是开心,便日日出去散步,奴婢都陪着您。”
巧月将衣裳递过去,带着些许惋惜的低声开口,她的声音有些略微哽咽,格外心疼叶怀素。
外面冰天雪地,叶怀素走到后花园内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她意味深长的抬起头来看着梅花树,阵阵暗香格外好闻。
“咳咳。”
叶怀素拼命的咳嗽了起来,巧月在一旁慌了神,连忙扶住了她:“主子,您身子这几日就没好利落,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我没事……”
“贱婢!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叶怀素话音刚落,不远处便穿来阵阵呵斥声,听声音像是叶华裳的。
“孺人饶命,这里的雪没有清干净,奴婢这才脚滑了,还请孺人绕了奴婢吧!”
婢女低声哭泣,跪在雪地里,那双手已经冻的红彤彤,整个人也瑟瑟发抖了起来。
“过去看看。”
叶怀素眉头微皱,便朝着远处走去,一旁的巧月想要拦住却也来不及了,只好一同跟了上去。
“贱婢!本宫这衣裳被你弄脏,便用你这条命赔了吧!”
叶华裳说这,格外恼怒的踢了那婢女两脚。
“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婢女?你若是觉得自己衣裳不够穿,便去找管家从外面多做几身带回来,吵吵嚷嚷成合体统?”
叶怀素冷声呵斥道,便见叶华裳抬眼看向了她,脸上的怒色消失,随之便是阵阵冷笑:“姐姐怎么来了?方才我手滑泼了你一身的水,还有心思出来闲逛?”
她这话无疑是为了剥叶怀素的脸面,听这意思,便让人以为她堂堂一个王妃,连一个孺人都不敢动。
“既然是无意手滑,本宫自然不会和你计较,就事论事,这婢女弄脏了你的衣服,让底下的人洗干净便是,何必要了她的命?难不成这人命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值钱?”
叶怀素眉头拧成一团,声音也不免狠厉些许。
“人命?”
听闻此话,叶华裳更是肆意妄为的笑了起来:“你当年可是毒害了自己的亲妹妹啊,怎么这样的话你也敢说?我不过是处置一个贱婢,你却毒害亲妹妹,论人命,在你这里恐怕更不值钱吧?”
此事早已成了叶怀素的梦魇,见叶华裳重新提起,她心中一阵刺痛,走上前去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放肆!”
周围顿时寂静下来,巧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在背地暗自叫好。
“你敢打我?”
叶华裳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见她眼底的那一抹戾气,自己竟然感到些许畏惧……
“本宫打你,难道还要挑黄道吉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