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乐清着实看不下去,对山庄主人说:“现在这工作交给冥域使者接任了,我身上有九幽赦令,你真要动我,冥域也不会放过你们。”
先前情况紧急,其余纸令在行李箱中没拿,边乐清知道自己没法通风报信,纯属在糊弄人。这帮老不死的本质恶劣,但是也不会无视冥府。
山庄主人置若罔闻,折腾完田瞎子,接着揪过崔钰的领带,笑着说:“是不是奇怪为什么jingcha还没有来?”
“你们手段通天,我不懂,但在此劝你们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崔钰努力维持淡定的神色,光这心理素质,已经远超大多数人了。
边乐清抬头盯着拿枪的人,后者不由自主地露出嘲讽神色,可还没来得及刺她两句,眼神逐渐涣散起来手枪一松。一瞬间,边乐清发了狠心挥动青锋砍下此人手臂,继而扑到山庄主人身上。
一眨眼之间,边乐清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定神一看,青锋的剑刃出现在山庄主人的脖子上,崔钰反应迅速,猫下身子躲开身后人打出的子弹,按住山庄主人的手。
那把造型奇特的武器掉落在地上,忽然变得锈迹斑斑。
溅开的鲜血、惨叫、枪声让被俘虏的人也随之骚动起来。白围巾抽出匕首抵住田瞎子的喉咙,大喊:“谁也别动!”
“冷静——”山庄主人勉强挤出几个字,随后声线怪异地说,“我倒是小瞧你了,帮冥府做事的活僵。”
崔钰说:“你那位朋友情况不太好,怎么能救他?”
“我们不动。”边乐清的目光流转在山庄主人的另外两个小弟身上,山庄的主人倒是惜命,其他人怎么想的可没法控制,“你们俩去救他。”
“搞笑。”白围巾用力按着痛苦挣扎的田瞎子,“屠夫还得学医术吗?”
耗下去田瞎子真的要一命呜呼,边乐清心想,手上冷汗直流,青锋在山庄主人的脖子上留下一条细细血缝。断手之人已经疼晕过去,另一个人随便包扎一下也就不管他死活。
“各退一步,边上穿黄色棉袄的姑娘,你是市里来的领导吧?”边乐清打量了一会被俘虏的人群,总算找出一个看起来没什么伤的。
“她是金秘书,旅游文化局的。”崔钰说。
“哦,好。金秘书,你帮个忙,走到带墨镜那人旁边去。”
金秘书被吓懵了,在崔钰安抚之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跑到田瞎子身边,边乐清才继续说:“翻他上衣口袋,里面有一张纸。”
边乐清记得田瞎子会在贴身衣服口袋上藏保命符。
“看到了,是不是这张?”金秘书扒拉了好半天,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
“对,贴他眉心上。”
田瞎子虽然人不太靠谱,但他画的符箓还是挺靠谱的。金秘书刚往他脑袋上贴了符纸,黑气被逼入眉心,将符纸烧成飞灰。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不良反应也开始消散,边乐清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小老弟,你这么暴躁做什么?”田瞎子面色青黑,还费劲地扯皮。白围巾瞪着金秘书,让她滚远点。
“哎,对人姑娘家这么凶干嘛!”
锋利的匕首又进脖颈三分,白围巾压着嗓子说:“你再不老实,我就一刀解决了你。”
“你了结我,就不怕你们那位主人也被了结?”田瞎子的神情完美阐释了什么叫“有恃无恐”。
可惜白围巾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盯着边乐清的手,声音一压再压,小得只有田瞎子和他自己才能听得见:“将死之人罢了。”
田瞎子冷笑,不置可否。
边乐清看他俩聊得挺欢,也就放了半颗心,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山庄主人身上。“这位先生,咱们双方各退一步,怎么样?”
山庄主人哈哈一笑,惯性地想挣扎,奈何劲没崔钰大,动弹不了。边乐清看他也不是能打能抗的,估计群体隐身就是这老不死的折腾出来的。
“你放了我,老秦放了田镇,日后警方可还会上门追究?”山庄主人小声问,“酒店里的死者可怪不得我。”
“不说别的,你口中的老秦,秦泽,美容案件的主犯之一,包庇嫌犯,你说追不追究?”崔钰反问。
山庄主人面色坦然地说:“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看起来这五人之间也不和谐。边乐清对崔钰一点头,表示听他的。心里却想着外面这些人的死也够他拖出去枪毙五分钟的。
崔钰松开山庄主人,放声说:“我们放了他,你放开田先生,但是等你们出了酒店之后,你们躲,我们抓,各凭本事。此次皆是为了保护人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读书人还真是屁话多。”田瞎子嘟哝。
白围巾冷笑,抓起地上的田瞎子拖到凉亭下,很是不满地说:“交换吧。”
边乐清说:“那俩兄弟的枪能不能放下?”
“放。”山庄主人当机立断地说。
双方同时把他们推出来,边乐清接住田瞎子,周身凝结出冰凌,刺向那两把枪的位置。好在那几人旨意逃跑,并未动手,光线一暗,便失去身形。
场面稳定下来,田瞎子说:“他们已经走了,咱们……”
“我们也先回去,你身体撑得住吗,要不要去医院?”边乐清问田瞎子,此时崔钰的眼神带了几分惊讶,不过没多干涉。边乐清冲他尬笑两声,匆匆离开。
劫后余生的众人这才有胆量发出声响。金秘书酝酿半天,才问崔钰:“副……副市长,咱们还是先报警吧,信号终于通了。”
走到大厅的边乐清逐一检查了一番躺在地上的人,发现他们一个都没死,只是中了那不知名的黑气,昏迷不醒。
“这才像他的风格。”田瞎子又咳嗽两声,催促道,“赶紧把人都救起来。”两人都是能对付这些黑气的,两分钟解决,拿上行李箱走人。
离开水云山庄,天寒地冻,公交站同样挤了不少人。边乐清问田瞎子:“那水云山庄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提了,陈年旧账。他叫云深起,前朝当官的,活得太久,这里有点问题。”指了指脑袋,田瞎子说,但他似乎想回避这个问题。
“你真的不去医院吗?”边乐清见他不想说话,转了话题。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