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微一欠身,说:“放心吧,将军,只要让我们日本武士登陆了,不必再投入后续部队,光凭我麾下这一千二百名悍勇的武士,可为将军扫清障碍!”
刘香说道:“我知道宫本先生艺高人胆大,麾下的武士也是武艺超群,不过战场上请不要轻敌,明军还是有些将领比较难对付的。”
宫本傲然一笑:“这不是轻敌,这是自信!”
宫本在日本可是一位大名,此人精通剑道,箭法精准,更通晓兵法战阵,有万夫不当之勇,他麾下一千两百名日本武士,也是从小就开始习武,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宫本大名与田川大名一向不和,郑芝龙娶了田川氏,经常相帮他岳父,当郑氏集团因招安的事而分崩,分成了好几伙,便找上了刘老香,一起对抗郑芝龙。
不久后,宫本和他的日本武士,分乘二十多艘中小型战船,挥舞着长刀朝海岸猛扑过去,小船行动迅速,几下就冲上了岸,大批日本武士不作任何停留,径直向内陆前进。
黎浩他们隐藏在海边不远的树林中,并不是像刘香想的那样,逃跑了,既然海盗这么见此情形,黎浩冷酷地下令:“发信号,让人把江口的铁索拉起来,同时让人点然上游的火船,让火船顺江而下,烧它娘的,命令炮手对准海盗开炮,上岸的海盗交给本将军。”
黎浩的大炮还在后头很远的地方,已试验过大炮的有效射程为五千米,而原来那些旧炮有效射程才二十千米,相差一倍有余,新炮射程足以炮击海盗船,这是刘香这些海盗想不到的事。
一股冲天而起狼烟在黎浩的命令下达后升起。
轰轰轰....
雷霆万钧的炮火率先响起,黎浩那七尊新式后装炮早前装好炮弹待命,一接到命令,当即在指挥炮手开炮队长的命令下,把炮身调好刻度后开炮,可惜的是,七炮只有一炮命中目标,只将其中一艘海盗船打了个窟窿。
刘香懵逼地看着飞来的炮弹,根本没想到岸上竟有火炮,当即下令回击,朝炮弹飞来的方向开炮。
轰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在海面上传来,上百门舰炮炮口同时喷出大团火焰,黑压压的硝烟,像海面突降云雾一样升起,海面飙起了黑色风暴。
圆滚滚的铅球从炮膛内高速飞出,汇成一阵灼热的冰雹狠狠砸向黎浩火炮阵地。那上百门舰炮炮口腾出的膛焰还没有散,惊雷又起,又有上百门舰炮猛烈开火,这一回打的是爆炸弹,这些圆滚滚的玩意儿划着千奇百怪的弹道,呜哩哗啦地狂啸着落在海滩上、树林边上、火炮阵地前……炸起大团大团火光,直崩得石屑乱飞,杀伤力如何姑且不提,光是那场面就够吓人了。
上岸握紧兵器准备肉搏的日本武士们士气大振,挥舞着刀剑长矛放声狂呼,日本武士那一张张精瘦精瘦的脸扭典起来发出阵阵狂笑,至于那些在海盗船上的海盗更是欢乐,在甲板上跳起战舞来……没办法,这炮火实是太振奋人心了。
轰轰轰轰轰....
炮火声不绝于耳,甚至有几十艘战舰驶至离海岸不足三百米处,照着黎浩的火炮阵地猛打,实心铅弹、链珠弹、爆炸弹...,像不要钱似的倾泄而出。
可是对黎浩的七尊炮阵的威胁度等于零,都摸不到炮阵的边沿。
轰轰轰...
在队长的指挥下,炮手们重新教对炮身的刻度,七尊火炮重新开火,这次厉害了,既然命中四艘海盗船。
宫本见到敌方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中,还能做出如此强烈的还击,哞叫着带领手下武士扑向黎浩的炮阵。
正合黎浩之意,早已在炮阵前列阵等候,顶着炮火与海盗相拼,可是蠢到家的行为,在此等候可以远离海盗的炮火,亦能保护自已的炮阵。
而追击诱耳那些海盗船已是叫苦连天,江面上不断有火船顺流而下,五十艘海盗船大家挤在一块,在这不大的珠江江面上,连躲闪的动作也做不了,江口被粗铁链拦着,一时半会也弄不断它,只能不停开炮,期图用炮弹把火船击沉,免受火船的牵连,把自已的船也点燃了。
亦有海盗试图用炮火打断江口拦截的铁链条,可是没有用,要么打不着,要么打着了铁链,却没任何作用,那铁链只是在水下摇摆一下,原来是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的,一点受损的迹象也没有,亦有试图找出铁链的源头,可惜来不及了,被火船逼挤在一起,已无没有任何位置让海盗船挪移。
刘香见此亦期图救援,却被黎浩七尊火炮压着打,损失了不少战船,已开始慢慢后退,远离海边。
等宫本带着武士们寻到黎浩炮阵所在时,亦与黎浩的军队想遇。
黎浩不待宫本下令进攻,率先带头领着士兵们撞向宫本这群海盗。
虽然宫本对黎浩这些明军会率先进攻而惊呀,但是狂傲的宫本并没有太当一回事。他半辈子都在中国沿海漂着,无数次以少胜多,以几十名、上百名武士把比自己多出十倍的明军打得落荒而逃,这些辉煌的战绩奠定了他对明军的心理优势,在他看来,能战胜他麾下这些堪称杀人机器的日本武士的,只有训练更加严格的日本武士,明朝那些比叫花子还惨的卫所兵还不够看。当然,如果遇上戚继光、俞大猷、李成梁这些牛人,他也只有夹腚逃跑的份,问题是这些名将都早已去世,甚至连他们的子侄都死光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冲上去,杀光眼前冲上来的明军,让他们知道我日本武士的厉害,让手中的武士刀痛快地痛饮明人的鲜血。
“杀...。”
宫本放声狂啸,手中长刀舞起一团刀光,短小的双腿撒开,快逾奔马,疾似风雷,势不可挡。他的亲信簇拥在他的周围,放声嚎叫,完全无视眼前冲击而来的这群人,发起一往无前的冲锋。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冲锋,习惯了这样取得胜利,一切都习惯成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