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认出了自己,再强行审讯下去怕是也得不到什么真实的信息了。
楚谨行索性直接点头承认,不以为然的说道:“组织里有什么好,像我们常年驻扎在边区军营,顶着严寒酷暑,风里来雨里去,日复一日,全是高强度的训练,生活枯燥无味。”
“更别说出任务的风险,一个不小心,命都要丢了,这样艰苦的条件,整年下来拿到手也不过足够正常生活而已,更别提名誉地位……哪怕你不幸牺牲了,也没几个人会知道,你所付出的到底有多少。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那样拼命呢?”
从昨天知道自己的身世到被绑架、逃跑、打斗、拷打,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慕果的体力已是强弩之末,听到楚谨行的话里的愤愤不平,心头更是针扎般难受,强打起精神,恨道:“楚谨行,我看错你了。”
根据慕果之前的回答,楚谨行已经看出,她似乎已经恢复了记忆,不知道能不能获取什么消息。
楚谨行诱哄道:“看你身手不错,我这才有了惜才之心。我劝你一句,趁此机会脱离组织,跟我去混怎么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金钱地位一个不少。等你有了钱,你爱的慕家那些人,也可以跟着你过上好日子,他们也会更加爱你……”
“跟你混,怎么做啊?”慕果声音里带着疑惑,但语气逐渐柔和下来。
见她转了口气,楚谨行挑了下眉头,低哑磁性的嗓音迷惑般的说道:“用你所知道的秘密换取一些好处啊。想必有很多人会需要那些消息,到时候好处自然也少不了。”
慕果阖了下眼睛,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果然他的目的还是从她这里骗取那些内部的机密消息,便道:“你靠近些,我告诉你。”
楚谨行看了她一会,见她连说话都气力不足,于是便弓着脊背,贴近她旁边。
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慕果攒着力气狠狠撞向他的脸,骂道:“我告诉你大爷,连组织和自己的国家都能背叛的人,我呸!”
一时不妨,被她撞到了眼眶上,楚谨行两眼闪着金星,倒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体,没想到她都虚弱成这样,杀伤力还是不可小觑。
揉着眼睛说道:“那怎么能一样,组织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卖命的,没有人会记得你的,看看,留给你的只有这一身创伤,这样值得吗?”
“自然值得!我们为的不只是组织,还有这片土地,和生活在土地上的人民。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自然要贡献一份力量,守护好这个国家。就算你不为她做些什么,但也不能来破坏她、背叛他。”虽然声音仍然虚弱,但她的语气却慷锵有力,坚定的诉说着她对这个国家的热爱。
看着她眼里坚定的光芒,楚谨行心底也燃烧起来,很想大声的告诉她,他也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土地,也想同她一起守护好这个国家,可任务还没有结束,他必须继续演下去。
用枪敲了敲她的前额,恶狠狠道:“你可要想好了在回答,你如果还执迷不悟,死守着你的秘密,可能你的命就要留不住了。”
“我,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她而存在的,除了这个,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还有什么……”慕果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如果连楚谨行都已经背叛了组织,那她必定不可能再活着逃出去了,心里一片黯然,道:“别那么多废话,直接动手吧。”
她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看她身体虚弱的躺在地上,遍体鳞伤、气息微弱,楚谨行心突然抽疼了一下,拧紧了眉头。
按说他训过的兵也不少,各种各样的场面也见过不少,有哭的、闹得,骂人的、求饶的,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安静的躺在地上,就让他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是平常,慕果可能会察觉到他的表情有异常,但连番的打击下,慕果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意识渐渐远去,直到陷入了黑暗中。
楚谨行正陷入内心的复杂的情绪里,突然看她的头歪向一边,一下慌了神,大声喊道:“老辛!快来!她!她这是怎么了!”
门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听到他的惊呼,立马冲了过来,试探了呼吸、脉搏,又扒着眼皮检查下,道:“没事,只是身体累到了极限,昏睡过去了。”
说着,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记得楚大队长一向临危不乱、面不改色,怎么这下……”
听到慕果只是昏睡了,楚谨行放下心来,打断他的话,接道:“这还不是先前被你们整的呼吸都停止了,真出点什么事,回去怎么交待。”
“哦~~”
面对辛向东话音里的揶揄,楚谨行话音一转,严肃道:“话说,一切环节都是在人体承受的安全范围内进行测试的,为什么会出现窒息、心跳停止的意外状况?”
在模拟测试中出现这种意外已经算是重大事故了,辛向东面色也凝重起来,说道:“按说时间和方法都是经过专业测算的,不应该出现那样的情况,可能是因为她身体情况异常,或许是精神上的溺水应激反应,具体原因现在不好说,还需要进一步检查分析……”
应激反应……
楚谨行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点点头,道:“先带回去吧。”
“恩,是该带回去让人小姑娘好好休养几天了,这次楚大队长可真是辣手摧花啊……”说着摇着头,口中啧啧有声。
之前的几个男人抬了担架进来,将慕果挪了上去,抬进停在院里的军部专用救护车厢里。
辛向东拿出准备好的药液给慕果输上,把监测的仪器夹到她手指上,正给慕果身上的伤口进行消毒包扎,看见楚谨行也跟了进来,坐在一旁的侧椅上。
辛向东道:“你不是先走了吗?”
楚谨行迟疑了下,道“不急,我来看看她的情况。这可是我们阎头点名要的人,我得给他看好了。”
“哦。”辛向东点点头没有理他,继续专心的处理伤口。
楚谨行总觉得老辛语气好像有点怪怪的,但他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