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那悟空自灵山而回,心下之惑,未曾开解,急又回到迷雾之地,金蝉子三人身边,正要前行之时,那边厢又有一事,不得不提。
你道何事?
原来那熬烈,自那日独自盘桓于“天刑司”殿内,因见了眼前一颗宝珠,那宝珠不是别物,乃是昔日被他打碎的一颗明珠,他就心内七上八下,心绪烦乱。正徘徊无定处,又有无数昔日之光景在脑内交替闪现,忽一时,熬烈顿感脑内炽热难耐,就似一团火在脑中燃烧。
那熬烈正双手抱头之际,忽而又感四周一阵狂风袭来,那风过处,熬烈的头顶天灵盖处,就被什么不知名的兵器打了一下,那熬烈顿感天旋地转,挣扎了几步,便就昏厥了过去。
熬烈昏倒于地之时,迷迷糊糊中,听得四周有无数脚步之声,又隐隐约约地听得人喊:“七龙,此时......归位......,更待......何时!”
而后,又感身子轻飘飘的,就是一片残花败叶被风吹起一般,向殿外飘飘荡荡飞去。飞起时,又见四周光景闪耀,只是分不清诸物。
约一顿饭后,熬烈的身子忽又坠落于地,而后,又听得脚步乱撞,努力睁眼之时,那头顶处,仿似真气外泄,再一时,四肢也渐渐没了知觉,而后,再又昏沉沉的晕死过去。
......
也不知晕迷了多少时日,忽一日,那熬烈指尖轻轻一动,而后,方缓缓睁眼。定睛一看时,见自己已是躺在一张白玉床上。
熬烈挣扎着起身,而此时,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这是哪?”
熬烈以口问心,后又向四周环视一圈,见自己所处之地,像是在一个“养心殿”的殿内。那殿内四周,各摆放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是哪里?我如何会在这里?”
熬烈定了定心神,努力在回忆中寻找些蛛丝马迹。
“师傅!师兄!你们何在?”
熬烈忽的惊觉,急向殿内的大门走去,使劲一推,那门就仿佛生了根,分毫不动。那熬烈暗运元神,略使了些力气,去推那门,还是毫无动静。
“咦?......”
熬烈,又运了一次元神,奋力一推,还是毫无动静。见此情景,熬烈就有些心慌了。暗算思道:“什么门这般牢固?”
以此同时,又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
“啊!”
那熬烈忽而惊叫了一声。
“龙魂!龙魂!”
他连叫了两声,又万分紧张的摸了摸天灵盖,忽而,直感眼前一阵天晕地暗,差些儿摔倒下去。
“龙魂!龙魂何在?”
熬烈勉强的撑住身体,又运了运元神,良久,心续稍平时,方才知觉,原来,自己体内的神力已失之八九。
“天哪!莫非龙魂已失?”
那熬烈愈发惊恐,双眼睁的圆似两颗明珠,两道惊慌又十分锐历的眼神扫向四周。须臾,还是不见任何异样,也不见任何熟识之物。
“熬烈!”
忽而,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熬烈吃了一惊:“何人唤我?”
“熬烈!可认得我?”
熬烈猛得一转身,见身后忽然站着一人,你看那人,龙首人形,也与三界之龙族毫无二致,只是一颗龙首,自项上开始,却是赤金之色。
“你是何处龙王?”
那人起手作揖道:“小神乃昔日长安城外,泾河龙王。”
“泾......泾河龙王?”
“正是!”
“你如何在这?”
泾河龙王道:“我来渡你!”
熬烈一时恍惚,只听成是来救他,急问道:“救我?”
泾河龙王道:“渡你!......虽是渡你,也可称之为救你!”
“此话怎讲?”
泾河龙王道:“请随我来!”
说罢,那泾河龙王就把门一推,那殿门就“吱呀”的一声打开了。熬烈心下诧异,急问道:“带我去何处?”
“来了便知!”
那泾河龙王头也不回,径直就向外走出。熬烈在殿门呆呆挣挣的,不知是跟还是不跟,正犹豫之间,那径河龙王已飞出二三十丈远。
熬烈心一横道:“也罢!去看看来!”
说罢,就急步走出殿外,驾祥云,追了上去。方出得门来,忽见眼前金光耀眼,熬烈急将手掩在双眼之间,眼神又不禁的抬头,猛然一望!
“咦!那天空?......”
熬烈驾住祥云。毋自看着那天空。泾河龙王见了,也急回头,落定在熬烈身边道:“熬烈兄弟,可有甚心事?”
熬烈指了指上方道:“那顶上,如何这般怪异?”
泾河龙王笑道:“熬烈兄,不妨上去看看!”
熬烈望了一眼泾河龙王,略思片刻,果然驾云而上。只约三弹指的工夫,就到得那顶上虚空处。放眼而望,见那上方,满天星辰隐隐的在夜幕之中闪烁。那夜幕,绝不似真正的虚空那般高远,更不及宇宙那般深邃。那夜幕,仿佛是将满天星辰,压缩于这头顶处的百来丈开外之处,仿佛再向前时,即可够得到这满天星辰。
那熬烈就急将身一跃,正要前行,行不及一丈,忽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猛地弹了回来。
“咦!怎得前进不得?”
他就又奋力一飞,还是被弹了回来。熬烈心下诧异,忽又听得身后泾河龙王嘿嘿冷笑。
“熬烈!这法盾,莫说你,就是太乙金仙来了,也莫想冲破!”
熬烈听罢,更自惊心。急问道:“此是何处?如何有这般怪异之景?那顶上,断不是虚空!”
泾河龙王道:“事已至此,实不相瞒,你可知此为何地?”
“正要问你!你不曾说,我如何能知?”
泾河龙王道:“你我现在在无望海底,烛阴龙宫之内!”那泾河龙王说罢,就指了指下方。
那熬烈听了,毛骨悚然道:“无望海底?烛阴龙宫?!”
熬烈顺泾河龙王之手望去,好家伙,这一望,又将熬烈惊的目瞪口呆。你看了下方,金光璀璨,一片巍峨大殿,料在三五十座,围着一恢弘巨殿,层层叠叠的排列着。
泾河龙王道:“熬烈兄,休得惊慌!即是龙宫,你也是龙族,将你寻来,自有话说!且随我来。”
说罢,那泾河龙王转身,向下方巨殿飞去。
那熬烈随着泾河龙王穿过了几重巨殿,悠然落在方才半空之中所见之主殿之前。后又随着泾河龙王,步入那殿。
熬烈刚入得灵霄宝殿大门之时,忽见前方一片光芒璀璨,那熬烈急以掌遮眼。须臾,再睁眼之时,被眼前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熬烈偷眼观看,与昔日泾河龙王初来时,所见一般。只见那殿中央,有团九色祥光,九色祥光之下,有一张金色龙椅。龙椅之上,高座一人,那人高有三丈,也是龙首人身。只是那人,金须金发,目运两道电光,神色威严,真个不怒自威。
那“人”头顶上,亦有两条龙角,长有三尺,那龙角却非天下龙族一般的七种颜色之中的一色,而是两段琉璃之色。
熬烈也心惊,自思道:“龙族之神,若修得久远,则龙鳞变色,再修成与天地齐寿时,入得无量境界,则龙角变色。今见此‘九色’之龙角,想必,那高坐龙椅之上的,绝对是得道久远之神龙。”
熬烈也环视四周,也见了无数龙族之子孙,说不尽的龙首人形的神龙一族,七色混杂,昂然而立,尽皆望着熬烈。而这一众神龙身后,又有说不尽的什么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尽皆是些龙族之物。
熬烈见了此等情景,哪还开得了口?想这三界,自上古以来,何曾有这么多的龙族聚集一处?各何况,那殿中高坐的神龙,九色神光之下的赫赫龙颜,一副天下共主的威严气魄,已将熬烈压得喘不过气来。
“熬烈!此殿内皆是我三界之龙族,殿中高坐的,正是我龙族之祖,还不趁早拜过了龙祖,更待何时?”
熬烈听得此言,急视之,原来是泾河龙王,熬烈也不为所动,只是依旧十分疑惑的扫视四周。
“熬烈!”
那泾河龙王又喝了一声。
旁边闪出一人,对泾河龙王道:“泾河龙王兄,熬烈初来,定是有些认生,待我与他道来。”
那人说罢,就走出前,对熬烈道:“熬烈,可认得我?”
那熬烈定睛一看,吃了一惊。
“你......你如何也在这?”
那人道:“三界龙族之精锐,已尽数在此,小龙熬钦,虽道行卑微,只是事关我族之大业,不可不来。”
方说罢,旁边又闪出三人,熬烈一一看去,更自心惊道:“原来四海龙王全在此处?!”
四海龙王齐道:“正是!”
熬烈道:“聚集与此,所为何事?”
泾河龙王道:“天下神龙一族,自上古之时,分崩离析,今聚于此,同谋大事。”
熬烈道:“所谋何事?”
泾河龙王道:“时机未到,到了便知!”
殿中那龙祖忽高声道:“熬烈!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神龙一族,天生神体,三界之神,觊觎久矣!昔日你打碎殿中明珠,非你犯了不赦之罪,乃因天庭于我神龙一族之法度使然。今将你唤来,与我神龙一族共聚于此,望你早些省悟,入我同族之中,同谋大事,再不替那三界卖命。今将你体内七色龙魂暂时收管,待你省悟之时,自会还你,莫执迷不悟时,此龙魂别有用处。”
说罢,只见那龙祖掌中一玉瓶,那玉瓶开口处,飞出七团彩烟,那彩烟起处,见是七色神龙龙魂。龙魂即现,熬烈心惊,自思道:“我何时入了此魔窟?他又因何夺我七色神龙。可恨可恨!”
又放眼而望,见四周满殿的龙族,数百成千,他哪敢声张?
熬烈又望向龙祖,只见那龙祖将七色神龙龙魂收了,将玉瓶递于左右,忽又听得他对众道:“来人!将熬烈带至养心殿中,静养一些时日,待他开悟时,再来殿前说话。”
左右就闪出二龙将道:“诺!”
然后,就不由分说,将熬烈带离那大殿,朝那西北偏殿之中走去。
(毕竟熬烈之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