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人咳了几声,曾经他是楚王,秦王是他的女婿,如今他只是秦王的阶下囚。
芈华为熊槐按着肩头,熊槐真的老了,不时有个病症,疾病可医,心病难医。
“华儿,赵国可有什么消息?赵国人没欺负鸢儿吧?”秦王欺负他的华儿,赵国废太子指不定怎么欺负他的鸢儿呢。
女儿想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漆盘、美玉,哪怕他重得老令尹昭阳丢失的和氏璧,鸢儿说了句喜欢,他就把和氏璧给了她,结果赵主父一句话就把他的宝贝女儿带走了。
“父王,小心身子,鸢儿很好,快当娘了呢。”熊槐猛然站起,还好芈华及时扶住了他,他才没有摔倒。
熊槐看看他的华儿,虽说秦王封了华儿生的儿子做太子,可是对她并不好。
嬴稷收着赵主父攻打中山国的消息,就觉得气不顺,前段日子,赵主父假装楼缓的随从入秦,等他发现时,赵主父已经离开了秦国。燕乱时,他曾避难赵国,就是没见过赵君一面,赵君立他为秦王时,他也没见上赵君一面。
“王上,不好了,楚王逃了。”
芈华正在和嬴朔玩耍,侍女却急急跑了过来,“不好了王后,楚王逃了,王上大怒,罚了看守楚王的人,还派人去追楚王了。”
芈华有些庆幸父王逃了,为人子女怎能看着父亲在他国受辱呢?
“王上,求你救救我的父王,我听说他病得不轻,他只是个患病老者,求求王上。”芈鸢得知父王此刻就在邯郸城外,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相邦,安平君,奉阳君,求求你们,给我的父王看看病,病情好转就让他走,就这么一点请求。”
无人应答。
熊槐在赵国吃了闭门羹,回楚国的路已被秦军封锁,熊槐站在邯郸城外,一时迷失,他该去哪?如果他听从屈平之言,他不会被扣武关,奔逃列国,他还是楚王,不会是秦国的阶下囚。
“老人家,你没事吧?”过路的人扶住即将摔倒的熊槐,熊槐抬头望了一眼邯郸城,他决定去魏国,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李兑密派人入秦,向秦王告知楚王的行踪,熊槐还没到魏国,便又被秦国捉了回去,熊槐已老,加上连日奔波,身体已经不好了,加上抑郁寡欢,回秦国后不久,就病逝了。
秦国送还老楚王,熊横接回了他的父王,如果他联合列国向秦国施压,或许,他的父王便能返楚,不必客死异国,可他没有这么做。
“堂堂楚国,我王竟落得客死秦国的下场,悲乎。”熊横一直忍着屈平,可父王客死秦国后,屈平日日在朝堂辱骂君王和群臣,君臣关系很是紧张。
“先王疏屈平,外欺于张仪,内惑于郑袖,井水清澈,无人汲取,屈平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明主相待。”
楚国先祖筚路蓝缕,从中原列国瞧不上的南蛮,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屈平恨啊,恨自己救不了楚国。
“三闾大夫屈平,大放厥词,辱骂先王,祸乱楚国朝政,即日流放沅湘。”
楚国朝堂再无人在意屈平说了什么,只听见无尽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