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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奇幻梦境

妈妈这次遭受的打击,让她很快衰老。那个曾经因为小何的到来,日渐活力充沛的妈妈,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目光里不再有对生活的眷恋。很多时候,她佯装着微笑,努力地让小何夫妻不要担忧,但是小何能够感受她内心的挣扎----白天极力地隐忍,到了夜里就是独自哭泣,一早红肿着眼睛却在强颜欢笑。小何心疼地看到,短短一周时间,妈妈半花白的头发已经找不到一丝黑发。忧伤、悲痛正在一点一点地抹杀着妈妈的生机。是的,至亲离世的痛苦,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很难承受的。

想办法让妈妈快乐起来,排解苦楚和忧伤。小何一直想着各种办法,要让妈妈开心起来。小何知道妈妈是一个特别热爱大海的人,在她年轻的时候,就曾和父亲游览过许多美丽的海滩,东南亚的普吉岛、巴厘岛、印度洋的马尔代夫、土耳其的死海、希腊的爱琴海……妈妈太爱大海了。

小何决定,带妈妈再去看海,尽管年迈的妈妈已经不能出国,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但是找一片清净、干净、美丽的海滩,在渤海湾附近也不是什么难事。

海滩上,落日的余晖照在一老一小的脸上。平静的海面闪烁着淡淡的金光,泛起一片轻轻地涟漪。远处是一两只渔民的小船,正在靠近海滩,那是收获之后的归家之路。“我死后,把我和你爸爸的骨灰合到一起,撒入着大海之中吧!”妈妈一脸满足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又深深地看着小何。

她爱海,她希望死后可以和大海融为一体,让她畅想遨游在大海的世界。这样的话题很沉重,但是小何知道此时的妈妈并不忧伤,这是她生命中,除了让来来重新回到身边以外的另一个愿望。小何,很努力地点着头,他会答应妈妈这个要求,他会实现妈妈的这个心愿。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妈妈终究也和爸爸一样,很快就要被人世无情地抛弃了。“生离死别”为何在人生的旅程中,总显得那么刺眼、那么漫长?病床上,妈妈用安慰的目光看着小何,告诉他,她的一生已经圆满了,希望小何可以幸福地度过余生。小何使劲地点着头,向妈妈承诺自己会幸福,它会永远记住妈妈、爸爸,记住他们对他所做的一切,记住他们的爱。

妈妈终于还是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永远地离开了。那一年,小何35岁。妈妈走了,小何就像一个行走的僵尸,麻木地打理着一切后事。怔怔地看着妈妈被推进火化炉,整个人傻了一样。突然他恍如隔世般浑身抖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把一封珍藏了多年的信投入到火炉中,让它随妈妈一同化成灰烬。

这是一封小何封存已久记忆。这段记忆他从来没有和爸爸、妈妈或者任何人提及过。信中,小何还原了一些真相。

15年前,小何受到爸爸的邀请来到新家。后来,爸爸临终前揭开了他身世的秘密。但是,他却否定了爸爸的说法。对爸爸说了另一番话,其实那都是他蓄谋已久的话、是他编造的。

来到爸爸妈妈家是爷爷的托孤。小何得知了爷爷和爸爸的约定后,他真实的想法是在爷爷离世后,新家的爸爸妈妈可以帮助他完成学业,或许他毕业以后,他就会远离这个暂时的落脚点,开始自己的生活;如果幸运一些,他可能会得到这个家庭的认可,继而继承他们的遗产。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会遇上妈妈,她竟然在自己小的时候,救助过自己。这个善良的女人,曾经帮助过自己逃离了鬼门关!那一刻起,小何发誓要永远守护着爸爸妈妈,他就是他们的儿子,小何要让爸爸妈妈开心快乐、幸福地安度晚年。

爸爸离世前他所说的梦境不是真的。他只是想让爸爸离开的时刻,能更加安心从容。那段话,他曾经想过无数遍,是的,这是他报答爸爸妈妈的一种最好的办法。而现在,他最爱的爸爸妈妈都离开他了,这个秘密也没有必要继续保留下去了。于是,他写下了这封信,告诉爸爸妈妈:其实,世间也许真的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轮回和转世投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曾经苦命的孩子,长大后,遇到了他的恩人,给了他一个幸福的家庭的恩人。所以,他希望用自己的一切回报他们。

在悲痛中,小何抹去眼泪。释然了,他抱着爸爸妈妈的骨灰,驾车去了妈妈曾经喜爱的那片海域。微风中,一缕缕白色的粉末飘入大海。再见了妈妈爸爸,你们永远在这片美丽的海域安息吧,这里是你们的家,也是我将来的家,我会期待在这里和你们再相遇。我真的希望可以有来世,能成为你们梦中千呼万唤的来来宝贝,成为你们朝思暮想的那个孩子,用我的一生,再次报答你们的善良,报答你们对我的爱。

很多天的奔走、情绪的激烈起伏,小何真的很累很累。那一夜,他睡得很沉。梦境中,小何开启了一段奇幻之旅。

在梦境中,小何伫立在一个洁白的世界,一个很陌生却充满神秘气息的世界。就在小何发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远处一个身影像变戏法一样“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白胡子的雪纳瑞竟然和人一样高,他站立着,身上穿着着一袭白袍,周身像是被神的光环笼罩着,显得神圣而肃穆。就这样,双方对视了一会后,他露出了人类的微笑,冲小何点了点头,然后满意地转过身去,身影慢慢消失……就在他越走越远的时候,空气中出现了一个声音,不断重复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他的身影消失了,不多一会儿,一个男孩子在他消失的地方出现了,那个男孩的容貌一看便知道就是小何,小何看到了自己20岁时候的模样。

小何惊醒了,他使劲地揉着眼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多么真切地一个梦?“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小何呆呆地坐在床上,回想着那个梦中的场景。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命里注定这回事儿?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太美好了。

“妈妈爸爸也许我真的是你们的来来,可是,我却从来也不知道!”小何痴痴地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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