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云静静地等着问题,两眼直盯着李墨的双眼。
“孙景天属兔的?”
“是啊。”
孙景云脸上找不出伤心地表情,看来已经看开了。
“你哥什么时候开始学武的?”
“嗯,九岁吧。有一次祖父带他出去一个多月之后,突然开始练武了。虽然没有放弃读书,但是没再考举人,那个时候我哥都是秀才呢,是全京城有名的神童。因为这事儿,我爹娘没少吵架。还好我哥考上了武状元,我呢又考上了文状元。”
孙景云说的有点儿小得意。
“他有没有定过亲或者成亲了?”
其实这些问题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问了,李墨已经确定无疑了。
“我哥没有成亲,但是关于定没定亲就不清楚了。我哥是长子,他的婚事对我们家族来说是很重要的。很多人都想给我哥说亲,但是不知为什么,祖父和父亲都回绝了。所以我在想,我哥的婚事肯定是另有安排的。“
“那么你在你哥身上有没有看到过一个骨佩?”
“看见过啊,好像是虎骨做的,是这样的形状的。”
孙景云用手指比划着。
“我哥可珍惜那个东西了,一直随身携带着。但是后来家里出事后就没再看见过。李墨,你怎么了?”
孙景云说着,突然看见李墨紧缩的眉头担心的问。
李墨扶着胸口,摸着挂在里衣里面的骨佩,咬紧了牙关。
心里为什么还是如刀割一样痛呢?
包办婚姻,盲婚哑嫁……
这些自我安慰词,明知早就没用了,但是心里默念了几十遍。
“李墨……”
孙景云手足无措地看着伤心欲绝的李墨。
难道李墨对我大哥……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李墨深呼吸十几次之后,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祖父了。也许你哥和我祖父正在那边切磋功夫呢。”
“是啊,李大将军武艺高强,我哥肯定愿意跟他老人家切磋的。”
窗外更夫打着四更了,时间不知不觉中过了子时了。
“哎呀,这么晚了啊。”
孙景云突然站了起来,他光顾着说话都忘了时辰,打三更的时候都没听进去。
“李墨,以后我可以找你聊天吗?”
“可以,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嗯,太好了。”
孙景云像孩子一样蹦了起来,但是又垂头丧气了。
“明天开始我要进翰林院了,以后说不定没什么时间找你了……”
“没关系啊,事情总有忙完的时候,肯定会抽出空来的。”
我可是你的长嫂,长嫂如母,以后你的起居饮食,我能帮你多少就帮多少了。
“好啊,太好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你明日还要进宫,赶紧回家歇息吧。”
“嗯,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
孙景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只剩下李墨一个人呆呆地坐着。
沐秀荷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满怀同情地看着妹妹,眼角多了两滴泪珠。
“我们也回去吧。”
李墨先开口了。
“好,跟姐一起回家吧。”
李墨苦笑着看着沐秀荷,沐秀荷拉起李墨紧紧抱了一下,就手拉着手离开了万香楼。
凌晨的李府静悄悄的。
李墨一个人偷偷地来到了后院,静静地看着天空。没有月亮的天上,繁星依然闪烁着,银河还是那么清晰。
都说人死了就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不知道哪一颗才是孙景天。
“孙景天,你在哪里?!”
憋在心里的委屈汹涌而出,一泄不可收拾,整个人瘫坐在空地上痛哭了起来。
天上的繁星慢慢变得暗淡,银河也消失了行踪,唯有一颗启明星仍然闪烁着。
偌大的院子,唯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在抽泣着,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一个黑影攥紧了双拳,两只深邃一直盯着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