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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路边的人

回到神圣魔武学院之后,夏虫因为补课而忙碌了起来,艾隆受他之托,带着贝拉去寻找一间合适的店铺。

贝拉很少自己逛街,尤其在陌生环境中,她的内心总是带着对莫名的恐惧。

爱丽丝一直挽着她的手,鼓励着她。

夏虫会将黑山羊酒馆的筹备工作交给她,也是希望她能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糯米圆子,糯米圆子!上好的糯米圆子,又香又甜!”

“走一走,瞧一瞧,各种首饰,为您的美丽增添色彩!”

“圆面包,长面包,还有棍子面包!都是今天出炉的,优惠啦,优惠啦!”

街道上,摊贩的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让人应接不暇。因为靠近神圣魔武学院,这个边陲之城得到了很大发展,贵族们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爱丽丝见贝拉左瞧瞧,右看看,一双眼睛里透着渴望,便拉过她的胳膊,来到糯米圆子摊前,故意舔了舔嘴唇,问道:“我想吃一碗,你要不要?”

贝拉有些犹豫,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艾隆。

爱丽丝喊道:“艾隆,别走啦,我们要吃糯米圆子,快来给我们付钱。”

艾隆已经走出十米远,回头一瞧两个女生停在小摊前,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着说道:“我倒忘了,咱们出来的时候没吃早饭。老板,要两碗圆子。”他掏出一枚银币,放在桌上,“找了钱你先拿着,我去买个长面包吃。”

“嘻嘻,我要一个甜甜圈,贝拉呢?”

“嗯,我就算了吧……”贝拉的脸微微红,声音细微,她很感激艾隆和爱丽丝对自己的照顾,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害怕自己过分要求,便会逾越平民与贵族之间的鸿沟,让对方厌恶。

“正是长身体呢,多吃一点。”爱丽丝拦过话来,对艾隆道:“买两个吧。”

“没问题。”艾隆钻进人群,前往面包摊子去买面包。

摊主给爱丽丝找了钱,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糯米圆子,说道:“快尝尝,咱家的手艺可是当地最好的呢!”

爱丽丝咬了一口,觉得糯米香气混合着甜甜的红豆沙,让整个人都欢欣鼓舞起来。

“真好吃!”她赞叹道。

贝拉也学着爱丽丝的样子咬了一口,端正坐好,细细咀嚼。香甜的味道让她觉得幸福极了,她对爱丽丝笑了起来。

艾隆走到面包摊前,摊主向他夸赞着自家手艺。他挑好了三个长面包,两个甜甜圈,让摊主用纸袋装好。只是在低头掏钱,他不经意地瞥见小巷的阴影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难道是阿瑟派来的人?”他想起了夏虫的叮嘱,假装没有在意,收好铜币,伸手去接面包,却将身子绷紧,暗暗防备。

呼,那人冲了出来。

他个头不足一米三,身形瘦弱,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有不少伤痕,头发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这是一个男孩,大概只有十一二岁。

没有人说孩子不能成为刺客,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会发生。艾隆依旧防备着,直到对方抢走了自己手里的面包。

“哎,你先别跑。”

现在他可以确定对方的意图了。

“爱丽丝,你们先去吧,待会我再找你们!”

艾隆对着糯米圆子摊喊了一嗓子,然后飞快地追在后面。

男孩跑到街角,转身一晃,钻进了小巷之中。

艾隆跟了进去,往深处走了一会,来到一堵墙的前面。

“死胡同?”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墙壁,发现在右下角处有一个小洞,孩子的话,刚好可以钻过去。

艾隆脚下轻点,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墙上。果然,那个男孩以为摆脱了追捕,抱着面包走进了旁边的破旧小屋。

艾隆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屋门口,顺着缝隙往里瞧。里面的光线很差,隐约能看见三个孩子聚在小木桌边,狼吞虎咽地啃着面包。

刚刚的男孩拿着甜甜圈,蹲在角落边上,搂着一个小女孩说道:“莉莉,快吃点儿,吃饱了睡一觉。”

“哥,我肚子疼,不想吃。”

“你没准就是饿的,吃了肚子就不疼了。”

“嗯……”那个孩子硬撑着吃了两口。

因为光亮,艾隆正好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孩子表情痛苦,似乎是强咽下去的。

“哥,咱爸不会回来了吗?”

“怎么会,爸爸出去干活了,很快就能回来了。”

“他是不是不要咱们了。”

莉莉这话一出,另外几个孩子也停下了咀嚼,一股悲伤之气弥漫在这狭小而黑暗的空间里,片刻,引得几个孩子都呜咽了起来。

“你们不要瞎想,爸爸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这样,你们先好好吃东西,我再去伐木场找找看。老二,你照顾莉莉。”

“嗯。”

艾隆往后撤了一步,躲在角落里,等男孩出来,一路跟随。

出了城,往东走了不到三里地,有一个小伐木场,那里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抡着斧头砍树。

“大叔,你们瞧见我爸爸了吗?”

“小威尔,你问了好几回,我们也说了好几回,你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谁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其中一个伐木工停下来,说道:“或许你应该去找找城里的治安官,问一问他。”

“可是……”

“孩子,这样吧,如果你爸爸露面了,我们一定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好吗?”

“……谢谢大叔。”男孩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这里。

伐木工们纷纷摇头叹气,议论道:“这几个可怜的孩子,恐怕是要成孤儿了。”

“自从他们的妈妈去世后,老威尔就变得不大正常,那天晚上喝完酒,他一个人回家,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我想,他不是走掉了,就是……”

“别瞎猜,现在哪里都不太平。”

“要不然,咱们凑点钱,接济一下这几个孩子?”一个年轻男人提议道。

“得了吧,家里的婆娘和孩子都要吃饭,还得买衣租房交税,根本剩不下几个钱,拿什么接济他们?这年头,各自求福分吧!”

“唉……”余下的人一同叹气,也不知是为了这些孩子的命运,还是为了贫困的生活。

艾隆继续跟着小威尔,只见他咬着牙狠狠拍一拍脸,露出个笑容,直奔小屋。

回到小屋,小威尔高声道:“好消息,我见着咱爸了,他还给了我几个铜板,让我明天去买面包。”

“真的?”

“太好了!”

“可是,爸爸为什么不回来?”

“别瞎问,”小威尔训斥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懂什么?”他走到莉莉身边,轻声道:“你快快好起来吧,不然等爸爸回来看到你这副模样,没准会打我几巴掌。”

莉莉轻轻点头,看起来愈加虚弱了。她闭上眼睛,脸色发白,紧咬着嘴唇,几乎咬破流血。

艾隆觉得她情况不妙,必须马上治疗,于是推开了门。

里面的孩子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小威尔,眼神里充满恐惧。然而,艾隆并没有像他认为的那样揭穿他的谎言,并要他赔偿面包。

“我是老威尔的朋友,你们可以叫我艾隆叔叔。他有事暂时还不能回家,所以拜托我过来照顾你们。”艾隆和蔼道。

小威尔虽然十分诧异,但马上反应过来,接口道:“你瞧,我没骗你们吧!”

艾隆走到莉莉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疼……”莉莉疼得渗出汗水,脸色更加苍白。

“她病得很严重,必须马上治疗。”艾隆不由分说,将莉莉抱起来,对剩下的孩子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带她去看病。”

小威尔马上道:“我和你一起去。”

艾隆见他双眼之中尽是疑虑,似乎是不放心自己带走莉莉,便点头同意。

两人走过小巷,来到附近的一家药铺,将莉莉交给药剂师。那药剂师看了一眼,摸了摸肚子,连连摇头道:“回去准备一下吧。”

小威尔登时红了眼睛:“不可能!大夫,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呀!”

药剂师叹气道:“这是石肚病,一开始肚胀,后来坚硬如石,最后肚破而亡,根本没得治。”

小威尔瘫软在地上,泪如雨下。

艾隆一把抱起莉莉,蹲下道:“快,爬到我背上来。”

小威尔初时没明白他的意图,见他又催促了几次,抹了一把眼泪,趴在艾隆背上。

“抓紧了吗?”

“嗯。”

小威尔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声音,还没说话,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艾隆竟然背着自己一纵十米,飞快地在街道、房顶上跑了起来,直奔神圣魔武学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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