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挑手筋不眨眼狂魔闲躺尸不能动帝王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他起了个大早,想去看看院子里的树上,有没有蝉,虽然傅之漠不是学医的,但是他也知道些中药的常识,比如,蝉也入药。他小时候捉过蝉,只要在夏天的清晨,趁蝉翅膀上的露水还没有晒干,蝉飞不动的时候轻轻捏住蝉身,就能轻松捉住它了,虽然小时候抓到的蝉最后都不了了之,但是这个技能还是一直在傅之漠脑海里的。
他这么傲气,怎么能一直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什么活都不做,还得让主人来给他治病,也不用看书学习练字。实际上就是闲出屁来了,他想抓点蝉给祈忻做中药用,也能体现一些自己的价值所在。
傅之漠走到树前,想要踩着树坑凑近去看看,却不慎踩到什么土层下麦的瓦片一样,咔啦一声,脚下一空。
他瞬间开始思考这要是再摔倒可不得了,用什么姿势落地比较好,不容易伤着自己,用屁股着地伤害比较小,但是要用左边的屁股才行。
再说这要是摔下去,声音会不会引来祈忻还有她那些要命的病人们,都想过来看我这个女科病房里的男子。
未及胡思乱想结束,腰间发力,左右手同时摆动,眨眼间身体堪堪保持住了平衡。
傅之漠心下大动,这不是我啊,我居然没摔倒?是不是她给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口中不禁喊道:“妙哉!”便想吧这喜事告诉祈忻,也不顾他这女科男病人的身份,就往大堂走去。
他远远的就看见祈忻在摸一个女患者的手,左摸摸,右摸摸,张口便问:“你切脉就切脉,怎么这样占别人便宜?”
祈忻无奈到:“这是王姐,她手腕处生有筋结,劳动就痛,不动也痛,饱受其苦,我正在找位置呢,你可别胡说!”
傅之漠走上去看了一眼说:“这不就在这里面嘛?”傅之漠打眼一看,就看见了病灶所在,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只以为自己眼神好了很多。
祈忻白了他一眼:“当然在里面了,我这不是正在找嘛!”
傅之漠用不带夹板的手一指,“就在这两根骨头中间,这根横着的筋下面,我都看到了,有个小红包。”
祈忻闻言一惊,握着王姐的手,按着他说的位置,向深部寻去,果然摸到一红豆大小的筋结。
祈忻转身取来铍针,细看铍针,原来针身比普通的针灸针更粗,针头处削薄,犹如剑锋一般,锋利无比!
这铍针便是黄帝内经中所记载的,九针十二原的第五针。用来切割筋结,治疗多种痛症的小针刀。
祈忻略定心神,凝神聚气,手指指腹用力捏住针柄,另一手按住王姐的手制动,并将患处暴露。只见她手腕一沉,深刺后来回轻拨一次,瞬间便施术完毕。
王姐脸上只来的急抽痛一瞬,连痛字都尚未呼出,倒吸一口气,祈忻的针就已经取出了。
傅之漠全程目光追随着祈忻的手,只见得那针越过血管避过神经直直戳在小红包上,干净利落地将小包切开,包里的液体瞬间四散而开,然后祈忻起针而出。全程不过一瞬,但没眨眼的傅之漠全部都看的清清楚楚。
祈忻拿来绢布,擦去渗出的血液。将手还给王姐并嘱咐她:“你动动试试,痛不痛?”
王姐手腕上下左右转转抬抬,脸上逐渐露出笑容,“真的不痛了,只有针眼这里有点,一点都不痛了!我好了!谢谢斤斤,谢谢斤斤!”
“小事小事。”
“明天给你拿鸡蛋啊!谢谢斤斤!”王姐是别人家的帮厨,成天切菜,家中并不富裕,所以也没有提用钱付诊金,并且觉得没有买药,也不用付钱。所以就说明天用鸡蛋来付诊金。
王姐说完就开心地走了。
祈忻抬眼示意傅之漠坐下,便问到:“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傅之漠坐在患者位上,回答说:“你说她手上有个筋结,我往她手腕上看,然后看到她那里有个小包。至于为什么我能看到,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也看不到,你能看到吗?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祖传的仙药?我现在能飞吗?”
祈忻没理他:“还看到什么了?”
傅之漠回答:“看到手上,皮肤里面有很多很庞杂的脉络,脉里有血在流动,血里有好多很小的豆豆,大部分是扁圆形的,也有球形的稍微大一点的,一层肥油,还有一根根的白骨,一条条的筋,还有她的小包包,大概有黄豆那么大,她小包包里面都是水,水里还有些棉絮絮飘着。”
祈忻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血里还能有豆豆?筋结里还会有棉絮?反正这个人说话没个谱,不过他能看到这么深的东西,那岂不?
“你能看到我什么?”祈忻惶恐得问到。
“你穿着白衣服。”傅之漠老实回答。
祈忻安慰自己,应该有衣服遮着的地方看不到吧,但是他看到这么多是巧合还是胡说八道蒙对的,还是说真的开了天眼?
“你以前从来都没见过别人身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祈忻小心的问到。如果能看到人体的内部结构,那对治疗患者可是大有裨益的。
“我干嘛要看别人身体里面是啥样啊?你看不到的嘛?那我是不是也能当医生了啊?我这算异人了吧,圣上会召见我嘛?不过以我家里的情况好像上京会比较困难。。。”
祈忻说:“我要不再给你来一针,看看会不会能看到其他什么东西?”
傅之漠赶紧摆手,“不要不要,你别吓我了,你上次扎的我鬼门关都走了一遭。”傅之漠想起上次的涅槃,认为还是活着比较好。
这时,外面等待的病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小伙,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这么长时间的病,那肯定是他不能生育吧,”
“你看他还摆手,肯定是斤斤问他,有没有小孩,他不好意思直说是自己的问题。”
在傅之漠心理,祈忻也就是个会用药用针的小姑娘,虽然她把他医好了,但是他对祈忻和她的医术都没什么肯定,倒不是他忘恩负义,实在是他对谁都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傅之漠爷爷家,皇亲国戚,一方割据,可以说是个土皇帝了,但是爷爷却活的很憋屈,在家里处处被人掣肘欺负。
父亲从小在那种环境下生活,也养成了不惹事不闹事的性格,虽然傅之漠觉得父亲的书读得不怎么样,但是县试乡试还都能上榜,做官越做越大,所以一直怀疑是奶奶的裙带关系。对他来说,圣贤书读起来还不如找个好人家娶了。但是他傅之漠又有那么点傲骨,从心眼里不想过爷爷那样的生活,所以他又想找个捷径,又不想过憋屈的生活,自己都十分矛盾,表现就是对谁都看不上,对谁都一副傲慢的样子。
即便对祈忻,傅之漠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同,虽然她治好了他的伤,傅之漠也觉得是应该的,大不了过两天回去跟父亲爷爷为她讨些赏赐,大家互不相欠。再说了,他在女科治病,这心里负担也很大,还挨了一针从头到脚的。
虽然这半个月的照顾,让傅之漠觉得:
这首先肯定不是无微不至,但又有些润物细无声的大道无形之象。
比如每天的饭菜里肉越来越多;每天入睡前都能闻到若有似无的焚香味道,让他睡得无比踏实;还有每天没事可以坐在院子里看着祈忻早上看病,下午炮制晾晒中药。总之他也挺开心的,尤其是看着她忙得脚不沾地,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真是帝王般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