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一阵门铃声,将小林从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一抬头,看到墙壁上的挂钟显示5.45分,又躺了下去,抓起身旁一个枕头就往耳边贴。
“小林,你起床了吗?”门铃不依不饶的,门外还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小林不得不翻身腾坐了起来,意识清晰后,想起了什么,立马跳下了床,将门打开。
门外的小越黑眼圈有些重,见小林打开了门,有些许激动:“小林,你收拾一下行李,我们6点出发。”
小林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他们走进一家早餐店,随意吃了点食物,又在早餐店旁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些矿泉水和干粮便上路了。
还没到中午,马路的暑气便大得瘆人,加上堵车,车子一开一停的,小林的胃早就开始翻腾了。
小越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便趁着堵车的空挡子,坐回了后排照顾小林。
小林靠在母亲怀里,才没那么难受。
他有些意外,这些年母亲都早出晚归的,对母亲坐车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多年前。
那时,母亲身子骨弱,坐不得车,那是出了名的,还记得参加小学考试那天,邻居送孩子去考试,父母坐邻居的车陪自己一同去学校,母亲刚上车就感觉天旋地转,车子过了一半路,母亲就已经不行了,邻居只好就近将母亲放到小店子休息,而面前这位女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却依旧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偶尔在路况不好的时候,还会充当父亲的领航员。
“妈,你不难受的吗?”小林没忍住,抬起头看着小越。
小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云淡风轻,用手轻轻拍小林的背:“还好,我都习惯了”。
小林没有再说话,扑到母亲怀里,紧紧抱住母亲。
车子下了高速后,拐进了一条小道,道面上的水泥很新,路应该是近几年才铺成的。
十多年了,这十几年对于小越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对于故乡来说,却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原本光秃秃的山头,长满了高大高大的橡胶树,湖绿色的池塘,如今干到了湖底,几个塑料袋子露在湖底的干泥上,路边的砖瓦房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贴着瓷砖的两层三层矮楼。
车子在一栋老式的房子前停住了。
下车后,小越站在房子前直发愣。
“妈,走了”小林扯了扯小越的衣角,老林早已拎着大袋小袋进门了。
楼房的一楼,是个店面不大的铺子,铺子老板,是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看到老林,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老林给他递过一支烟,两人熟络地寒暄了起来,过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分手,分手之际,男人从抽屉拿出一把钥匙交给了老林。
随即他们便上了楼,随着铺着白色瓷砖的地板,和走廊微弱的光线,他们来到三楼。
小越把行李放在大厅后,便大步朝房子走去,每个房间都张望了好几秒。
虽然老林和小越从未向儿子叙述过他们的故事,甚至彼此是怎么认识的,都只字没跟儿子谈过,但小林对他们的往事知道得并不少,加上母亲方才的反应,小林很确定,这里就是父母结缘的地方,心说,既然那样,事情就更好办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里祈祷:但愿这次会成功,因为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爸妈,我先进房了”小林拉起行李,看了一眼在厅子擦桌子的母亲。
“好”小越微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儿子。
小林进门后,悄悄关上门,按了反锁按钮,然后一股脑坐在地上,打开行李箱,把木盒子放在怀里,一只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放在木盒子上,食指上下敲打盒子。
过了好久,他空洞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光芒,变得炯炯有神。
这时,门外传来母亲的敲门声:“小林,吃午饭了”。
他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木盒子放到行李箱,又轻轻关上行李箱,便出去了。
大厅相比刚入门那会,变得有生气了许多,积累了无数粒灰尘的桌子,此刻变得灿然一新,空调吹出的阵阵凉风沁人心脾。
“妈,今天下午我们有什么安排吗”小林看着在门口换鞋的小越。
“你有什么建议吗?”小越若有所思反问道。
“我想请你和爸,陪我玩个游戏行吗?”
“当然可以”小越不加思索回答道。
见小越答应得痛快,小林努了努嘴,“你在楼下等我吧,我要先上个厕所,我爸在下面该等急了。”
小越点了点头:“好,那你快点,我们在楼下等你”。
见小越的身影消失了,小林这才蹑手蹑脚走回房间,拿起一沓彩虹色系的信封,朝小越房间走去。
过了十几分钟,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