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摸到真实的手枪这种东西充满欣喜，那么被后坐力震到手掌发麻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等到从医疗室出来再查看iPad的时候，训练计划已经被变更了。
琴师看着一脸兴奋不已的曲翎溪，有些莫名的好笑，他见过很多可爱的女孩子，都不喜欢枪械这种东西，怎么她完全不同。
把人带去了室内射击场，琴师甚至可以感觉到，如果不是坐着轮椅行动不便，曲翎溪大概已经一声欢呼冲过去了。
挑了一把5.8MM小口径的手枪给曲翎溪，教了她基本的操纵方法，和持枪手势，告诉她怎么开保险，怎么拉动机簧换子弹。
“你应该没开过枪吧？这里是保险，开枪的时候这个样子。拨一下这里，把保险打开，然后胳膊伸直平举，眼睛从这里看过去，对准目标之后，用手指扣动扳机。”
看着曲翎溪兴奋的点了点头，琴师就果断的放手，让她自己对靶子自己练着玩。
反正没有摸过枪的纯菜鸟……只要不四处乱射伤到人就好，射到靶子上的概率不高。
或者说本来射击训练这种项目就不该出现在曲翎溪的菜单上，琴师猜不到老大在想什么，索性就干脆不再多想，执行就好。
“砰！”的一声枪响。
曲翎溪无声的哀嚎了一声，太过紧张手心出了汗有点湿滑，差点在子弹射出那一刻让手枪也从手里蹦出来，吓得她差点出冷汗。
琴师看着她狰狞的脸憋不住，好心安慰道：“吓了一跳吗？这个是最小口径，后坐力不大的，你稍微注意一下手腕的力度把握，习惯就好。”
“靶子。”曲翎溪嘴里蹦出两个字。
“靶子？哦，刚开始射不中很正常啦，你……”以为她因为没射中失落，琴师继续安慰着，一转眼却看到远处那明晃晃的射击靶上一个小小的黑洞，差点咬了舌头。
虽然没有瞄准在环内，但是射在了靶子上面。
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居然有这样的成绩，难道是巧合？
“耶！射中了唉，我可以不可以给那个靶子拍张照片留作几年，保证只是自己欣赏的。”曲翎溪眼巴巴的望着琴师。
“当然可以。”按下射击台边上的一个按钮，远处的靶子就嗖的滑了过来，琴师直接把靶纸扯了下来，送给曲翎溪。
“原来是个这样的，我要好好收着。”曲翎溪笑得一脸甜蜜的把靶纸叠好放在一边，继续自己的射击训练。
零零散散响起的枪声中，流光从门口溜了进来，自然的坐到琴师身边，看了一会儿曲翎溪的练习。
虽然打不中最中间的里环，但是大部分子弹都能打到靶子上，而且不是散乱四处，而且远远近近的围绕着中间。
流光不由得啧啧称奇：“小蝴蝶真的是新手？从来没练过？”
“保险都不会开。”琴师点点头确认她是新人，然后疑惑，“小蝴蝶？”
把iPad拿过来点开，流光龇牙笑道：“看代号那里。喀秋莎大姐这代号起得不错，挺有趣的。”
又射完了一个弹夹，曲翎溪呼出一口气，皱着眉看自己的成果：怎么就是射不中中心呢？
“小蝴蝶，来休息一下~”流光打着招呼。
曲翎溪关上保险，小心的把手枪收好，才走过去。
“小蝴蝶是什么鬼啊？话说刚才匆匆忙忙的都不知道你是谁？”曲翎溪对这个活泼话多的人印象不错，主动询问。
指了指代号iPad上的代号，流光自我介绍道：“我叫流光。”
“你好流光。闪蝶？额……就是那种蓝色的蝴蝶吧，我好像在网络上看过图片。”曲翎溪若有所思，蝴蝶作代号感觉上挺微妙的，不过是喀秋莎大姐的一番好意，自己也没好好想代号的事情，就好好接受吧。
看着跟自己微笑打招呼的曲翎溪，流光补上下半句介绍，果不其然的看到她变了脸色：“现在任职于你的叶辰先生麾下，表面上是他的司机之一。这段时间正好出差在外就跟你错过了。”
“……叶辰让你来的？”
流光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欧阳管家派我来的，给你送点东西，顺便作为禁地的老司机给你带个路。”
曲翎溪还没表态，琴师就跳了起来：“这话你去当着老大的面说，老大安排了我带人。”
流光委屈的扁嘴：“所以我没说啊……小琴琴要带的人我怎么敢抢，送完东西就麻溜滚回去，这不是想着都没做个自我介绍，下次见面小蝴蝶都不认识我才专门跑回去认识一下的。”
“我记住了，流光，代替我谢谢欧阳管家。”曲翎溪认真说道，犹豫了一下，握紧了拳头才开口，“叶辰他，还好吗？”
“这要看你嘴里说的好是代表什么了，主人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生龙活虎的还能在大白天去跟女人约会。”流光眼珠子乱转，虽然叶辰只让他来看一眼，但是保不准他刚回去就会立刻再被赶回来接人。
两个人这样僵持着，累的是他们中间这些倒霉的路人。
夫妻啊！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之所以没有迅速和好就是因为没有在一起好好来一发！
流光在心里算计着，决定下一剂猛药，先斩后奏的把曲翎溪骗回去。
“……约会？他跟白雨琼吗？”曲翎溪艰涩的说道。
“是，据说是要去Cymbeline的婚纱店。”
曲翎溪心中一痛，每个女孩子都会对婚纱有别样的情愫，她自然也听说过那个以此生唯一作为卖点的奢侈婚纱品牌，
叶辰……跟白雨琼……一起去了婚纱店。
这几个字合在一起就像锋利的刀子刺痛着她的心，为什么？
只是因为她关心在意因为救自己而受伤的苏扉亮，他们大吵了一架，叶辰就这样来报复吗？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曲翎溪忽然心慌的不知所措，这些日子的相处，从害怕到痛苦，再到放下心来，多年的隔阂在慢慢消除，她错误的以为他们会顺利的结婚，在一起。
但是现在才想起来，是她忘记了她跟他之间的关系是契约，是买卖。
除了那纸可悲的卖身合约，她跟叶辰根本就不在一个地平线上，就像天空中的飞鸟，与深海的游鱼。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曲翎溪咬紧了下唇，脸色有些难看。
看的琴师一巴掌大力的拍在流光背上：“你到底在干什么？”
流光看着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吧？
女人心海底针，他只是刺激了一下啊！
“小蝴蝶你先听我说，主人是去约会了，但是他没说会买婚纱啊！昨天那个无耻的女人来了别墅一趟，主人直接把她待过的餐厅都整个都砸烂了，换了新装饰，这根本就是关门放狗的节奏，绝对不是喜欢啊。”
让指甲控狠狠的刺痛着掌心，曲翎溪用疼痛来让自己冷静，勉强笑着掩饰自己的无措：“流光，你的任务完成就回去吧，我也该继续完成我的训练了。琴师，麻烦你帮帮我。”
“哦，好。”
看着那两个人离开射击场，流光欲哭无泪，他现在回去会不会被主人掐死啊。
***
不远处，正在跟夜帝汇报的喀秋莎，被他们因为误解起了代号的念叨而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兔崽子在想老娘！
面对着夜帝沉思的面孔，哪怕是神经粗大如喀秋莎，压力还是有一点点大的。
从那行数据中抬起头来，夜帝的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难掩的颤抖。
“这一次，你有多大的把握。”
“从科学上来说，99%跟1%都是一样的，毕竟结果只有是与不是两个可能。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所以第一时间就来向你汇报。我也没想到竟然……”喀秋莎也是格外认真，每一个字都斟酌着说出。
“但是……如果这次也不是，他会难过。”
“那么这次我们瞒着他偷偷做鉴定如何？只要老大你弄来一根头发就可以做。”想起上一次以为找到了人，那位大人千里迢迢而来，却失望而归，头发都白了几根。喀秋莎也觉得心颤。
“可行，我亲自去一趟。”夜帝做出决定，再一次看向喀秋莎，“你是老人了，知道保密。”
“老大你放心啦，我可不是那群笨蛋男人，什么时候出过错。”
喀秋莎离开后，夜帝点开了电脑里曲翎溪的资料，照片是本人并不知道的时候被监控抓拍的。夜帝深深的盯着曲翎溪的面容，想在那张脸上找出跟那个人相似的痕迹。
他在记忆中搜寻着那个人的模样，把记忆深处的细节一一想起，想要在曲翎溪脸上找出对应。
恍然警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啪”的关上了笔记本电脑。
不……这么多年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搜寻过无数地方，早就几乎放弃了。
自己不该在没有确定前就存有妄想，希望越大，失望只会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