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雪下了起来。
柳守恒被从衡丰县接了回来,老家祠堂的柳瑾之大腹便便的被刚登基的乾兴皇帝给大张旗鼓的接进宫封了妃。
柳守恒被封了国丈一张脸笑意藏不住。
齐梅在临都说是柳瑾之毕竟为成婚便有染怀孕在身她丢不起那个人,在风光都没有去。
坊间开始谣传着新皇是不是跟幽若王有勾结以不正常手段坐上了皇位,毕竟柳家二小姐被虏后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传出,只知这个幽若王对着柳家二小姐格外的亲睐。
更称柳家三小姐嫁给陈怀王更是对新皇的如虎添翼。
“与陈怀王的说法倒是对你没什么坏处,可是这个通敌幽若的说法不能担当····”
柳瑾之锁眉沉思了起来。
“这个女人倒是聪明接走了破屋里的孩子,不过倒是留了一个人!”
齐乾兴静听着柳瑾之地说法。
接着便出去了。
柳瑾之正要准备喝旁边的甜羹,忽然像察觉到什么般,将甜羹倒在了茶壶中。
淡淡的笑着。
现在她要万分的小心。
在军营中查看操兵的竺怀幽全神贯注的率先挥动着手中的长枪。
泪水在额间密布,满脸认真和投入让窝在角落找机会的念善看红了脸。
这个···这个,矜持,江湖中那么多的美男子她又不是没瞧见过。
胡斐瞧着猫在不远处树梢上的念善不免捂着额头。
又来了,这都个把月了。
竺怀幽在哪里她就在哪里,你追我躲的,没一会就会吵闹四起。
竺怀幽停下动作,脱下身上的软甲,只留一件白色的亵衣。
结果胡斐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胡斐使劲的用眼神暗示念善所在的位置。
竺怀幽皱眉不解偏头望去,瞧着不远处的树上微微一动。
忍不住的轻笑一声。
“备马!”
念善望着胡斐为竺怀幽牵来一批马,瞧着那桀骜不拘,独具一格的马念善定睛一瞧,那不是她的大兄弟吗?
这家伙这是要去哪里?
竺怀幽迎着寒风策马而去。
念善急急跟上。
“夫人将衣服给王带上!”
胡斐跟上丢给念善一件衣服。
“他自己愿意冻着,干嘛要我给他送衣服”
嘴上抱怨着,手却不自觉的结果胡斐递过来的衣服。
马尔狂奔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渐渐慢下马蹄。
竺怀幽皱眉。
“哈哈哈,大兄弟果然是你!”
念善紧紧追上。
马儿开心的扬起前提。
竺怀幽稳稳的拉住缰绳。
“你倒是能混,我从小养大的马都与你打交到!”
竺怀幽伸出手来,念善想来想将手搭上。
一只手绕过竺怀幽都腰往前掏。
竺怀幽另一只手早稳稳的抓住!
“我说我就让你成了得了,你这样我挺累的!”
“不要,以往你是怎么做到不自知的被我偷了,以后你便要给我做到认真不被偷!”
念善不甘心啊。
从堂主那边受挫许久才振作的念善又栽在了竺怀幽这里。
不行,偷了竺怀幽的她才更有把握去涉水堂主的腰包。
就在马儿缓步这段时间念善都想着法的想要摸着竺怀幽的腰包,屡屡被抓,屡屡不懈。
“下雪了!”
念善开心的举着手感受点点雪花的坠落。
此时的岳阳早已经厚雪覆盖了吧。
想起了孩童的自己冻着一双脚在厚雪中蹒跚着,老住持心疼不已,用身上唯一一件值钱的扣袈裟的玉扣当了点钱给她买了双鞋。
那双鞋子可暖了。
可是老主持的那件袈裟却再也没穿过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趁着夜黑为了从当铺把玉扣偷回来,挨了好一顿揍。
她将玉扣藏在了鞋子里死死的抱着一双腿紧紧的抓着鞋子。
他们打了半天见她没反应因为死了就匆匆给丢了出去。
好在一个玉扣不怎么值钱自然也没有深究。
那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是跑,用尽全力的跑。为老主持将玉扣重新缝在了袈裟上。
老主持问她哪里来的,她只说自己在街角捡的,虽然老主持不相信但也没多问,最后还是将玉扣送回了当铺。
为了这件事她难过了好久,那可是她挨了不少打才偷回来的。
“这世间得一样便还一样!以后莫要做这些事了!”
那是老主持跟她说的,可是日后她不仅在做这样的事,还做出名气来了。
老主持知道了怕是又要让她佛前跪三跪了。
念善忍不住的想起那时候的日子和往日经常跪三跪地日子鼻头心酸一吸。
“怎么了?”
“没事,有点冷了!”
念善将胡斐让她带的衣服给竺怀幽披上。
竺怀幽停下马跳下来,重新坐上去,只是做在了念善的身后。
为她穿上带来的衣服。
“你~~~”
“我不冷!”
念善鼻头一酸。
除了方丈,竺怀幽是第二个关心她冷热、饥饿的人。
这么久的时间接触她更是感触深刻。
竺怀幽是真心的在关心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念善小声的说着。
“想要对你好罢了!”
“那万一哪天你不想了呢!”
“·····万一啊!”
竺怀幽深深的说着。
念善心猛的一紧。
“万一我不想了,你提醒我便是了”
“哪有讨好需要提醒的啊!”
念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万一我不对你好了,你会怎样?”
念善缓缓的望着天上的落雪。
“再说吧!”
说罢猛的拍了下大兄弟的马肚子。
马儿狂奔了起来。
竺怀幽扯着嘴角浅笑着。
二人策马在初雪渐落的林间,笑而无声,溢出脸上的欢快让念善格外的动人。
一支冷冽的箭带着寒光划破欢快的时刻。
竺怀幽抱着念善一个打滚跌了出去。
竺怀幽带着冷冽瞧着林中深处。
马儿瞧着不对自行朝着郡都方向跑去。
“我说你这马儿遇事很有自己的判断啊!”
不得不说念善头一次对一匹马刮目相看。
那人一身黑衣身手阴狠招招致命直逼竺怀幽要害。
竺怀幽抱着念善只顾躲避不知反攻。
被逼悬崖处。
念善望着来人黑莲纹身白眼一番。
连若!
仁义堂里跟她拜把子对兄弟。
这个····如果她束面黑衣男声倒是能化解一些尴尬,只是···。
看着自己衣裙摇摆,念善皱起了眉头。
“他接下来要以掌成拳朝着你抱着我那只手腋下袭来!”
念善低头轻声在竺怀幽耳边说着。
竺怀幽一个转身踢开了正袭来的那只拳。
那人微微一惊往后退了去。
其实拳掌切换的近身术就是跟连若学的。
当初连若还直笑他是男儿身,女儿的身子骨,很适合他的招数。
她总担心自己被识破,好在连若也没有想那么多。
“居然能猜到我干嘛,佩服!”
连若双手一抱。
念善则偏头对着竺怀幽说。
“他只会近身纠缠,你只管逃就是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为了避免这个连若被惨揍,别说兄弟我不帮你啊!
念善朝着连若幽幽的看了一眼。
“你这般看我,是瞧不起我吗?”
连若脸色一黑,瞬间气愤了。
念善心中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你赶紧给我滚好不好,哪里来的感觉将同情看成了鄙夷。
一直觉得连若这个人的感官不怎么好,没想到这么不好。
“看不起?本王根本就不屑与你斗!”
还不快走,连若的本事她是很清楚的,蛮力一身却习拳掌切换这么柔劲的功夫,与她过之而不及,跟竺怀幽打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竺怀幽放下念善,连若一个猛力扑了过来。
竺怀幽轻声一闪抬脚就是一脚。
念善忍不住捂着眼睛,却见连若轻巧闪过,回脚对上竺怀幽打踢,竺怀幽眉头一皱。
我去,连若,连你也忽悠我!
念善忍不住的想要跳起来,看来这小子平日里跟她的那些都是打打闹闹的,藏着不知多少。
念善愤恨的等着连若。
“是不是对我刮目相看啊!”
连若自以为是的将面巾提了提。
什么鬼,我想剐死你!
念善白眼一翻,比较竺怀幽不要客气。
竺怀幽一步做两步转身甩踢过去。
连若双腕横交叉横在胸前,稳稳的接住了竺怀幽有力的攻击。
咬牙一推将竺怀幽给推了出去,竺怀幽连连退去才稳住。
连若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有两下子,除了宗主,还没遇到过什么对手!见日算是遇到了”
哭!这家伙一直没有把她当对手过。
念善默默的哀伤了起来。
几个来回下来,还气势满满地连若便开始吃力了起来,准备收手走人的时候被竺怀幽一脚给踹了下来。
“今日不交代谁让你来的,你也别想走!”
“要杀要剐随意,我若是今日出卖顾主,往后我便无法立足于江湖。!”
“为何杀本王!”
“不是杀你,是杀这小女子,我瞧着这么小下不了手便转而像你下手,早知不如早早解决了这小女娃!”
小女娃?
她是张的慢了些,可叫她小女娃就过分了。
“小兄弟,你就像个小兄弟就莫要一副男子汉样了”
连若的数番嘲讽在耳边晃荡。
“啊~~~~”
连若一声惨叫。
念善狠狠的踩着那只纹有莲花的手。
“放了他,我倒要看看失了任务的夺命黑莲手回去会怎样!”
“咿!!!我还挺有名啊,连你这样的小女娃斗知道我”
连若满眼的意的忘了放才的踩手之痛。
“啊~~~~~”
“别逗踩这手,换只踩啊”
连若忍不住的为连连遭踩的手抱不平。
“啊~~~~”
如他所愿。
当然连若不是自己回去的,是被念善捆了扒了衣服丢在仁义堂门口的。
念善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喜欢捆人扒衣服,就知道这样定然是很羞辱人的事。
因为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因为偷了一个富家少爷被抓被,然后这个富家少爷就是捆了她扒了她的上衣游街了一圈,好在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男娃娃,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难过多羞辱。
只是后来她有能力了之后便再也找不到这个富家少爷寻仇了,这也是她最遗憾的事。
“你认识他?”
竺怀幽轻轻的问着。
“拜把子的兄弟!”
“那难怪了!”
竺怀幽说着然后沉默了下来。
“以后莫要扒其他男人的衣服了!”
“为什么?”
“你若是想看的话,我可以扒给看!”
竺怀幽小声的说着,说罢就要接自己的上衣。
“你疯了,你干嘛?”
念善有点不可思议。带点不敢相信。
“我看你扒得那么开心那么兴奋以为你喜欢啊!”
难道不是吗?
“兴奋,喜欢你个鬼!”
“你可以喜欢现在的我,待我成鬼后再喜欢也不迟!”
竺怀幽很认真的纠正。
“滚!”
“不要!”
——
“哟,连若兄这是怎么了?”
竺怀幽急着来数落连若,连晚饭都不吃急急赶来瞧着正被人抬进去冻的瑟瑟发抖的连若。
“你···你闭嘴!”
打着颤望着幸灾乐祸的念善。
一辆马车停下。
戴着面具的堂主缓缓下来,瞧了瞧这般模样的连若有点不敢相信。
“你是怎么了?”
“能怎么了,自然是失败了被人玩了啊”
连若没好气的说着。
“居然还有让你败下手的人!啧!难得,是个难得的好时候,我建议你就这样捆着在反思几日,以免日后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说的云淡风轻的调侃,却让抬着的人脸色一变,纷纷将准备抬进去的人又丢了出去。
“哎~~~丢我出去干什么?”
“就这样的捆绑你都解不开,还好意思叫兄弟们抬你进去!”
“我被点穴了“
“你就不能冲开吗?”
“冲过了!”
“再冲冲!”
“咿!解开了!”
连若满脸憨笑。
念善和堂主有点没救的摇摇头。
“你接了什么事惨成这般模样!”
堂主有点不解,念善则是竖直了耳朵听着。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杀人的买卖,有人拖我杀了郡都前平城侯夫人!”
堂主却是一顿。
“以后有关郡都的单子不要接了!”
堂主淡淡的说。
“为什么?价出比较高!”
“郡都易主,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贸然前去得罪都不是好事,何况还是前平城侯夫人现在都幽若虏妃,别给仁义堂招事了!”
“可这····钱都拿了!”
“退回去,就说拿不下,请他们另请高明,你在八大堂的排名榜自请降五位!”
“什么?老子拼死拼活的挤上榜,这请降五位,我这不是出榜外了啊!”
连若便是不愿意不乐意不同意。
念善有点同情的望着连若,堂主这么做定然有他的考虑!
“你若是想要在仁义堂待下去,日后不被针对,就听我的!”
连若撇撇嘴起身拍拍渐渐暖开的身子,拿过裘衣穿上就走。
“这样好吗?连若去年榜位争夺后回来一身的伤养了大半年,你如今让他请降这不是打他软肋吗?”
“榜位之争可以再来,若是惹了一些不该惹的人,遭殃的不止他连若还有整个仁义堂。只有这样才能保他,虽然面上难看了些,可也是为他好!”
“看来堂主知道了是谁派下的买卖了!”
堂主透过面具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念善。
“竟不知夜神什么时候也关系起了买卖主的事!”
开玩笑,能不管吗?要杀可是她好吗?!
当然是不可能这么跟他说的。
“怕是日子无趣了些,最近可有什么活让我练练手的!”
“倒还真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