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柯笑着点点头,把猫放到肩头,反手一巴掌就把迈步要进来的谭狼拍出去,谭狼一懵,姜柯瞥了他一眼,用宋清扇听不到的音量小声说道:“你去租个房子去,一个小时后来接我。”
谭狼看着姜柯,心道我哪来的钱?!然后姜柯就把门关上了。
虽然还有点怨念,但他的心里不禁升出一丝看好戏的心情,鬼知道姜柯和一个姑娘在一间屋子里呆上一个小时会干什么……,嘿嘿嘿嘿。
屋里的宋清扇偏了偏头,有些小心的问道:“那是谁?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说了……”
“没关系,他是我堂弟。”姜柯眯着眼睛笑着说道,黄昏之下的那张面庞柔和又不甚清晰,这本是极温馨的画面,宋清扇看着姜柯的眼睛,不知为何在这盛夏之日却升腾起一股冷意。
像是雨和雷的声音混合着缓慢钢琴声的前奏,哀伤又无奈,然后猛的被那轻而空的女声吟唱拉入画中女郎的世界,再被拉琴声唤回空荡的现实里……
夹在虚幻和真实之间,茫然不知何为现实,然后,脚步声出现在雨里——
这首歌结束了。
…A Distance There Is…
这是那首歌的名字,宋清扇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它如同葬礼上哀乐的旋律。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而已,她竟然觉得面前这个少年已经死了,她所见的,或是幻觉,又或者是他无处可逃无处可依的残破魂灵。
她撑起温柔的笑容,似乎那会让她安心很多,她隐藏起心跳的错拍,把欲扫入垃圾里,等待回收。
而在很远的地方,令逍低头看着满地碎尸,她的鞋,她的衣服,她的手,她的脸上全是鲜红刺目的血液,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到令人窒息。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远方。
如果他能随她意就好了,不能的话她再想想办法,就算最后杀了他,囚禁了他都好啊,请把他留在她身边,永远。
…
姜柯要是知道了他可能会被吓个半死,虽然他很珍视自己的命,但是令逍绝对是特殊的那个人。
令逍要是真的对他下手,他可能真的不会反抗,只不过这种特殊性还包括末军,奇杀,谭狼……
和宋清扇叙了一个小时的旧,姜柯便走了,刚出店门,就看见谭狼站在门口。
“租到房子了吗?”姜柯摸了两把肩上的小白猫,小白猫蹭蹭他的掌心,姜柯靠着谭狼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问着,那神态和猫也没什么差别了。
谭狼心说你这是在为难我这一只小苍鹰。
“我没钱上哪儿租去啊,姜哥你来你来试试啊?”谭狼闭了下眼叹了口气,然后一睁眼就发现姜柯鄙视的看着他。
“你傻不傻?那么多的小混混,多抢几个人不就有了?你就跟令逍来的时候就没弄点钱?要不是我现在没办法用空间,我能直接买一套房。”
谭狼低头看了看姜柯,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是真的傻了?
这孩子是真蠢,不是假的,姜柯敢和你打保票。
“那我们怎么办啊?现在天都黑了……”谭狼细长的眸子眨了眨,平时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冷漠刻薄的面容竟然一下子软了不少,像极了一朵小白花。
姜柯瞥了一眼变得无辜又无助的谭狼,心情毫无波动甚至想撸猫。
虽然换别人上的话早就被谭狼迷得五迷三道说一不二了,但他是欲望啊……再者也是和谭狼呆在一起久了,免疫力强得很。
“那怎么办?城里禁止养鹰。”姜柯一边往前走,一边和谭狼说着话,回头一看,就发现自家小老弟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姜柯瞬间就泄气了,怎么说也是“堂弟”,太苛刻也不好……
说简单点他就是在宠着谭狼,不过这种宠人的方式一般人可能受不了,因为有一次谭狼上过战场后升起逃避的心后,直接被姜柯埋在有小山高的死人堆里面了……
谭狼知道他是好心,毕竟他们升来就是要杀人,去战场征战四方的,毕竟在战场上你放过他一命,他可不会放过你一命,说不定你一转头就把你干掉了。
再者姜柯也不是只对他一个人这样,试问末军、奇杀还有侵略者系列的那群家伙,谁没被姜柯狠狠宠过,比如被扔到死人堆里关上几个月,好好感受一下老大哥的良苦用心什么的……
“好啦好啦,身上有零钱没有?”姜柯踮起脚,努力的伸长胳膊想摸到谭狼的头,然后发现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之沉差点没把谭狼拍进地里去,就如同姜柯现在有火无处撒的心情一样。
妈的,就算谭狼叫他姜哥,他也还是个矮子对吧?!还是像个小孩子对吗?!
呵呵,说像的都给我拉出去凌迟!
谭狼看着突然就愤怒了的姜柯,颇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嗯,有点,五百多,欸?!咱们可以去住宾馆呀。”
说着,他就想伸手摸一下姜柯肩膀上的猫,小白猫对他呲了吡牙,跑到姜柯的另一侧肩膀去了,谭狼对此有些遗憾的笑了笑,转而去听姜柯说的话。
“去什么宾馆,那有什么意思,你还能在晚上打小卡片上的电话叫几个可怜的衣衫褴褛的小姐姐来救济救济?”
“也不是不行……”
姜柯偏头看了他一眼,平平淡淡的却让谭狼顿生一股寒意,他有些不安的揉搓了几下指尖,轻声说道:“开玩笑的,别在意嘛……”
话说姜哥和令逍姐真的挺配的,一个哥一个姐,虽然在有的地方经常犯二或者照顾不好自己还需要别人照顾,但是他俩平时真的很宠这些“弟弟妹妹”啥的……
而且令逍姐有的时候还要管和他们一起浪里个啷的姜哥,这感觉真的很像大哥大嫂带着弟弟妹妹生活啊。
虽然姜哥身高这方面不太行。
姜柯要是知道谭狼在想什么,他可能就直接把这蠢鹰丢到郊区的树上了,或者直接烧他吃了。
前面的想法都没啥问题,姜柯甚至都美滋滋的,但你特么为什么要想身高这件事?!你是老天爷派来扎我铁的吗老心?
然而他不知道,他只打了个喷嚏,然后就接着带谭狼前往酒吧。
酒吧多有意思啊,那么多衣衫褴褛的正经小姐姐,还不要钱。
令逍要是知道,她一定会把姜柯吊起来打,家里有个那么好看,性子又辣,甚至还没碰过的漂亮婆娘,你姜柯竟然跟眼瞎了似的去外面找不要钱的小姐姐?她也不要钱,怎么不见姜柯那个混蛋对她表白?
不表白也行,可以先生米煮成熟饭啊,她没说不让啊!
相反的,姜柯要是主动提出要和她那啥,她都能激动的哭出声来——妈的,这死活不开窍的石头今天终于被她的真心砸碎了吗?!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姜柯,那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家伙,真敢和令逍好上了,那他绝对会娶令逍的,绝不让她当个有名无实的情人,一天都不行。
…
酒吧,灯红酒绿。
舞池里的舞女跳着不知名的舞,台上的DJ唱着土味的歌曲,谭狼去吧台要了两杯鸡尾酒,走向正坐在舞池旁边的散台上无所事事的姜柯。
姜柯双手支着下巴,下垂着眼,似乎睡着了一样,他的猫安安静静的在他肩膀上,谭狼走到他面前,把其中一杯酒放到姜柯的面前,然后就在他对面坐下了。
“姜哥,你不说很好玩吗?哪儿好玩了……”
“说这话之前麻烦你把眼神从舞女那边收回来,话说我不喝酒。”姜柯抬眼挑眉,以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没见过漂亮的姑娘吗?你令逍姐不好看吗?”真是难得,姜柯提起了令逍,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谭狼收回目光,嘻笑道:“令逍姐好看,但令逍姐好看也不是给我看的呀~”
“不过姜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令逍姐那么喜欢你,你也说过她是你女朋友……”
姜柯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想好,我有好几次都想过,要不干脆娶了她,然后我就怂了,这像个土匪似的姑娘我可能受不起……”
谭狼愣愣地看着他:“姜哥你认真的吗?你是欲望啊,你清楚一下自己的定位啊!”
姜柯摊手,其实他真的想过娶了令逍算了,免得自己难受,可每次冷静下来想想,他真的对令逍太不负责任了,他觉得他并没有那么爱她,只是找不到比令逍更合适更猛热更让他兴奋的人选而已,这种将就出来的感情,在最后一定会将令逍的骨头都毁掉。
再看看吧,等他真的那么喜欢令逍再说。
怎么着,也不能苦了帝皇不是?
姜柯和谭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自始至终姜柯都没有要四处看看的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打了个喷嚏。
——阴森黑暗的房间里,仅有一盏蜡烛形状的水晶灯散发着有些淡的光。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四肢皆被地面上的锁链紧紧束着,他扭曲的脸上满是痛苦,还有变态的快感,说不出来的谄媚。
而在他面前红色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红眸里有着没有隐藏的恼怒和自责,他的白色长发散乱在地,然而那地上裸着的男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更别提去触碰了。
昔拉扫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皱着眉头踹了一脚,尖锐的高跟鞋扎进了他的头,又拔了出来,鲜血就顺着他的头流了下来,他不仅没有慌乱,甚至脸上出现了无比快乐的神情——直到昔拉迈步到他面前,强行给他加了一个“痛苦放大”还有“悲伤永驻”的光环。
男人的脸变得更加扭曲,这次只剩下了痛苦,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他几次想哭泣出声,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无论从前多高傲,他现在已经沦落为只会讨好昔拉,享受肉体上痛苦的奴隶。
只不过这种穿刺了精神的悲伤和痛苦是他根本无法承受的,但他知道不能发出声音,否则昔拉会变本加厉——
这次昔拉好像没有耐心折磨他到发出声音了,他似乎打算用高跟鞋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没等他做出反应,这间似乎永远都是灰暗的房间忽然照进了光,刺得他眼睛很疼,不过他依然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穿着哥特风华丽黑裙的优雅女人,她撑着一把水母黑伞,以一种呵斥的语气对昔拉说道:“您说过永不再来这个地方的,可为什么您来了。”
昔拉皱着的眉头有些放松下来:“帝俊不理我了,他不理我了!”
“那是因为您偷窥他洗澡。”
“不,这都是姜柯的错!”呵呵,今天的昔拉依然黑了姜柯一把,还是无脑黑呢。
虽然帝俊是他道侣,但帝俊在认识以及结婚的第一天就告诉他了,不允许和他靠近过一米,过于亲密的动作必须减少,反正几乎啥都不允许,夫妻处得和陌生人似的……
昔拉是个变态,之前他也没想改过,他只是看到别人痛苦就兴奋而已,这不算什么太过分的癖好,然而在和帝俊结婚后他发誓自己不再来「施刑室」了。
结果他被帝俊冷落得快疯了,遮遮掩掩的就来了,谁知道让他的执事沙洛伊看到了……造孽是不是?!
这气氛尴尬到不行时,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吸引了沙洛伊和昔拉的注意力,——是那个地上的男人。
“带我,去见,姜柯……”
昔拉一下子就愣住了,寻常人可不敢直接说出这种话啊,姜柯那货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暴虐和笑里藏刀,一般人都怕和姜柯接触近了后,他翻脸无情直接弄死他们,就算是极度想保命的都不会说这种话,敢说的必是和姜柯有关系的。
沙洛伊也知道这层关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昔拉,心里震惊,不,不是震惊,而是直接爆炸,忍不住想到这男的应该是姜柯的人吧?她主子是不是疯了?!姜柯的人都敢动?!
男人的理智终于回归,他小声且坚定的说道:“我要,去见,殿下……”
昔拉慌的一批,连忙说道:“你认识姜柯?那当初你怎么不说?!你是姜柯派来治我的吗!”
所有涉及姜柯的事情都不能以小事看待,这是一句警醒,也是昔拉这个“诸神最强”可致的最高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