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有担当,有责任,懂得把不能实现的梦境放在心底。
她会给那个人一个骄傲的背影,再偷偷回头看他。
而那个昔日站在佛桑花中的少年,也会一天天渐渐远去。
她想转过身,想给他一个微笑,想告诉他希望他快乐。但她却只记得那一句不能再说一遍的台词。
韩无尽,你我之缘……自此便断了吧。
隆庆帝看向那个痴痴握着半截衣袖的大秦太子扶额说道:“来人啊,扶太子下去休息。”
两个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起那高大而沉重的身躯。
半截白色的衣袖依旧被他抓得紧紧的,仿佛这是世间上最宝贵的东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此时长公主毅然拂袖离去,皇后和明戈也追了上去。两次婚事,两个心许的男子,第一个竟然是个女子,而第二个竟然喜欢上了第一个。若此事传了出去,她还如何嫁的出去!越想越气,不由得哭出声来。
“大姐,你怎么了?”明戈弱弱出声,黝黑的眸子沉寂。
“云儿莫哭。”追上来的皇后冷冷地说道,“那徐昭死不足惜,至于大秦的太子……你一定会嫁给他!”
云戟看着母后坚定的神色才终于止住了哭声,明戈的反应却有些异于平常的呆滞。
殿内。
隆庆帝和文武百官早已离去,上官子墨冷冷地看了眼蓝袍皇子。
“千万别得意的太早,二哥。”轻轻的声音路过他耳边。因为,游戏还没有结束,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的人。
蓝袍皇子仍然脸若朝阳,丝毫不介意他说了什么,简单起身,拍拍衣袖离去。
他亦随后离去。
“怎么办呢,那么大的宫殿只剩下在下和公主二人了,不干点什么好像有点荒废时间啊……”看完好戏的探花郎挑逗的向我看来。
“那靳公子想干什么?”吃掉桌上最后一块芙蓉糕,我轻轻抹了抹嘴唇。
“公主给了这样的暗示,在下真是十分羞涩啊……”
“那公子不如在羞涩之余好好想想怎样让大秦太子为我所用。”
“真是好没心肠的女子,奴家帮你做了这么多事,却一点奖赏也没有。”白衣官服的男子嗔怒道,把那迷惑人的狐妖的神情学了个淋漓尽致。
气氛沉默许久。
“诶,探花郎你怎么了,你这口吐白沫是怎么回事?呀,看这泛青的迷离的双瞳,看这抽动的修长的双手,你怎么了啊?你不能说话了吗,紫陌,你倒是说话啊,你别吓本公主啊!”
探花郎:“……”
原本的接风宴设在大秦太子的风已吹过长安一月之后,原本的送别宴也没能送得走这尊大佛。于是当天夜里有人避开耳目踏进这座大佛的行馆。
“皇后娘娘?”正在馆中伤心欲绝的少年愕然发问。
“本宫来此的目的,是成全一对有情人。”衣着华贵的中年美妇端庄的坐下,涂满兰蔻花汁的指甲端起桌上的茶杯。
其实这计谋说来也简单易行的很,大秦太子于第二日求娶云戟公主并当日启程。而启程当天,皇后会把轿内的云戟公主替换成救出来的奄奄一息的徐昭。接着某一天皇上突然看到宫里好好住着的云戟公主然后接到死牢里空空无人的消息时才大呼上当,可是已经迟了,大秦太子的奔雷白马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回到了千里之外的故国。
“还真是个好计策。”探花郎如是点评。
“那呼韩邪还真傻,一看就知道这戏的结局应该是:当大秦太子的奔雷白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回到千里之外的故国之时,掀开轿帘一看,咦,不是徐昭,正是那个本应该在宫里好好住着的云戟公主,两人大眼瞪小眼,呼韩邪傻了,可是怎么办呢,尊贵的公主已经被他明媒正娶天子御笔地娶到了大秦。”我犀利点评道,随即淡淡一笑,“皇后还真以为此举能瞒过他?”
“可是你知道,成亲之前不能见未婚妻子的脸,他怎么知道不是徐昭?”
“不信我们打个赌?以本公主撮合百里夜与芍药的经验来看,即使呼韩邪看不见新娘的脸,也能知道那不是我家白梅。因为用心看,比用眼看更加真实。”
白衣探花郎眼角一挑:“我记得扬州那对也是你撮合的吧?”
“你怎么知道?”
“不巧路过。”
“我就说那醉风楼老板和迷雾森林里老妪怎的答应得如此爽快,原来是靳公子不巧路过。”
“醉风楼是我家的,那老妪我可不认识……喂,你这女人别扯我头发,这具身体的头发本来就少,再掉就秃了!”
事实如同我所想,皇后此计还是没能瞒过大秦太子那双茶色的双瞳。不过我猜到了结局,没猜到过程。尊贵的呼韩邪太子哪管什么用眼看用心看,哪管成亲之前能不能见未婚妻子的脸,直接一马当先万夫莫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地掀开了和亲公主的红色轿帘,两人大眼瞪小眼,咦,不是徐昭,皇后你骗我!
大秦太子撇下公主及一行长长的嫁妆,怒气冲冲地又回到了行馆。
然后,过了一天一天又一天,由于大秦太子呆在这不肯走,隆庆帝没法下令斩徐昭,琅铘王朝的铁蹄还是踏在西北边疆作威作福。
此事,竟成了死局。
“各位爱卿可有何办法?”御座上的中年男人十分头疼。
“臣愿一试。”
说话的是那个同样一身白衣的探花郎,之前在徐昭状元的光环下他无人问津,却在最需用人之际出了头。
长安街道,寒风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乱抓行人的头发,针一般地刺着行人的肌肤。行人万般无奈,只得将外衣裹得严严实实的,把手揣在衣袖里,缩着脖子,疾步前行。
两个陷在狐裘里的人踏进了这座系着黄铜大铃的行馆,寒风吹得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