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村长屋内两人对坐着,其中一人一身黑袍带着面具,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他便是那夜与村长在林中相谈之人。
“那两人何时离开?”
“属下不知,只是他们非要留下来查案,若真被他们查的什么怕是会很糟糕。”
“若他们真要留下来,那就解决了就是。”那黑衣人对此毫无所动,人命对他来说毫不值钱。
“可……”村长满脸为难。
“他们来了,我先离开。”
烛光一灭,人已消失在原处,只留下村长一人坐着。想起那人离开时说的话赶紧去开门,果真是云容苏木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村长故作镇定,只是内心多少有些心虚。
“我们是有事想来问问村长,村长这都半夜了,你怎么还没入睡?”刚到村长房间门口门就打开了,苏木放下了欲要敲门的手,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云容却隐约觉得他们这是被人发现了。
“夜里烦闷睡不着罢了,你们先进来吧。”
“村长这屋中怎么两个茶杯都盛满了水,莫不是已经预料到我们要来特意为我们准备的?”云容进入屋中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两个茶杯,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更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哦,那是我刚刚泡来给自己喝的,你们来找我有何贵干?”村长一个劲忽略那两个茶杯,又给他们一人准备一杯茶,将之前的茶杯端走了,苏木和云容都没动。
“我们今日听到一些传闻,特来向村长求证一下。”
“是关于风秋雨的事情吧。”那村长一看这二人便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能否请您与我们详细讲讲。”
“这……”
“村长,这村里死了这么多人你也是知道的吧,若是一直放任凶手下去,那么这个地方到时候就真的成了一块死地。”
“唉,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事实哪有那么简单。”
后来在云容和苏木的两相夹击之下,村长终于说出了真相。
那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风秋雨本是个医者,然而他的妻子却患有恶疾,一直无法根治。风秋雨带着夫人在此地隐居,就是为了找一个安静的环境方便他医治。
风家夫妇对村民很和善,村民对他们自然也就热情了。然而没过多久,就引来了一群仇家,虽然风秋雨将他们解决了,但还是引来了村民的恐慌。
九风村的村民向来淳朴,也就是这个时候村民才发现风秋雨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根本不可能是医者,医者又怎么用剑杀人。村民渐渐感到了恐惧,除了远离却是不敢真正将他们赶走。
“风秋雨不是还救了你们吗,你们还如此对他们?”
“他确实救了我们,可那些人也是因为他来的,我们只是普通人,当然会怕这些啊。”
风秋雨妻子本是久病,自然不可能留下子嗣,故而两人收留了一个孤儿,那个孩子被取名何安。
“何安可是那茶楼伙计?”云容略微思索便问出了口。
“哎……”虽是没有明说,但从村长叹气中也能猜出来了。
云容没有追问这件事,而是由着村长继续说下去。
关于风秋雨的死因真相,村长没有明说,只是一句话概过。但是云容就是觉得他们说的火刑便是真相,只是这件事到底不是他们所能评价的。
风秋雨他们死了以后,何安就被北边的一户人家收留了,正是那养花女的父亲。那女子名叫莲雾,父亲早逝,只得和何安相安为命。
村长所说的也仅仅是比旁人多了一些,但是云容总觉得他还没讲完,比如风秋雨因何而死。
只是很可惜,那些事情都无从得知了。
“今夜多谢村长解惑,时候不早了,我二人便先回去了。”
“也好。”
村长将二人送到门口,就回了屋子,夜一如既往的黑静。
苏木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简单的说他也没反应过来,只听得朦胧不解。
“先睡一觉,醒来再想。”
“嗯。”
不过很遗憾,这晚上他们是别想好好睡一觉了。
当晚,门被一把匕首撬开。屋中两人各自躺在床上浅眠,平稳的呼吸声证明他们已经睡着。
来人刚放下心来,关上门。手中举着一把匕首,还未走近,便被一枚暗器击中。
“当!”匕首掉在了地上,黑衣人被跃床而起的苏木一把抓住,压在了地上。面巾被人拿掉,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这守夜守的我都困了,你总算出现了啊。”痞痞的语气丝毫不见困意,倒是显得很兴奋。
“你们!你们怎么可能……竟然是故意引我来的。”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们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恼意。
“呵。”苏木和云容对视了一眼,笑了。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们还醒着,大概是运气好吧。”
他们之前便是想着引蛇出洞,却一直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只是今日出去一趟,回来竟发现屋子被人动过了。
这个时候他便有些明了,先是去了趟村长家将疑团解开,然后等着凶手自己出现。
他们的做法也很简单,无非是装着调查真相的样子四处排查起来,也果真是发现几处不寻常的地方。这人一旦着急起来,做事定然是不会思虑周全,所以他丝毫不担心。
云容只在一旁观察对方的细节,而这问话的任务就交给了苏木。抓人和问话都是他,苏木表示自己的压力真的很大。
“你虽有些本事,但只对村里那些毫无武力的普通人罢了。我猜你应该不是靠你这功夫杀的人,莫不是依靠毒术?”
“哼。”将头撇向一边,不去理会他欠扁的笑。即使被抓了,那人也还是硬气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我猜你和村里那位种花的那位姑娘关系匪浅吧。这兰花上含有大量迷香,一开始我还不觉得奇怪,毕竟别人怎么知道我要买什么,但是那位姑娘却给了我一包花粉。”
“……”
“咦~云容你怎么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还记得你今日回来说起的茶馆小二吗?若我所料不错,你便是何安吧。容貌可以改,声音也可以变,可是有些细节总是避免不了的。比如你手中的茧,还有你的身上带着一股茶香和药香,但是这药香不像药店里的香,反而像养花人自制的。”
“呵。”很明显的,那人默认了。
“况且,你一直在引导苏木去怀疑当年死去的那对夫妇本就奇怪。人已经死了,就算真的和他们有关,也应当是后人所为。而我听了村长之言,才知那对夫妇还留下一个养子,想来就是你了吧。且我听闻死去的都是女子,所形容的死法像极了当年被那对夫妇所杀的女子。不过我一直没找到尸体,你可能为我解惑。”
“你既是没有证据如何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况且就算是我干的,若我不肯承认,你们又能奈我何?”不再特意去否认,但是也绝不承认,嚣张的话语让人听着不爽。
“你大半夜潜入我们房中,欲图行刺,就算不是杀其他人凶手,你也是要刺伤我们的凶手。”
苏木明显被对方的言语激怒了,说着就要上手揍对方一顿,好在被云容拦下了。
“先等等,他可受不了你那一击。况且他也不算不得凶手,顶多算个帮凶。”
“可是他都承认了。”
“一个人身上没有杀气的男子如何说是杀手,未免太过虚假。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我们只要找到那位叫莲雾问问便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村长说的那个莲雾就是养花女?”
“呵,那个小人的话也亏你们肯信他?”
何安得知一切是村长所说,满是嘲讽,云容想这其中定是还有什么他们不清楚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同村长有什么恩怨,但是村长确实同我讲了有关那对夫妇的故事,至少比起你同苏木所说的要详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