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我先走了,”顾央朝倚在阳台上喝咖啡的人挥了挥手里的袋子。
“我送你去,约在哪儿?”顾应临走过来取了车钥匙问他,顾央呆了一下,“你要出门?”,毕竟周六对小叔来说是少有的休息时间。
“恩,”他握着门把手瞥了眼还站在门口顾央,“出来,送完你去趟老宅。”
桑果提早了半个小时到约好的地方,和火锅店确认好预定信息就等在店门口。
“前面路口右转,在那儿呢,”顾央指着店门口的桑果,拎起后座的袋子,想到什么瞄了眼小叔,又把袋子放回去。
桑果一眼就看到了随着车流的灰色奔驰,缓缓驶入店旁的露天停车场,桑果小跑着过去,副驾的顾央推开车门,对着她挤了挤眼睛轻声道,“桑果,我小叔送我来的!”,桑果笑盈盈地点头,指着后面说,“位子已经定好啦!”,她弯下腰本能的想要和顾应临说点什么,盯着门把手,支吾地说,“顾先生,我...我昨天...”
站在旁边的顾央凑过去问,“你昨天对我小叔干嘛了?”
顾应临转头,看到桑果红透红的耳朵,冷瞟一眼起劲的顾央,“桑果,上车”。
桑果的心跟着关车门“咚”的一声沉了一下,一时间车里只有舒缓的钢琴声,她捏着自己的裙角,有些犹豫地开口,“顾先生,如果...如果我昨天说的话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顿了下,又补上一句“但说的是真话”,桑果说的含糊。
“恩?”掺着音乐声顾应临听得不真切,侧过头微挑眉,昨晚在书房处理公事穿的睡衣单薄了些,这会儿鼻音重的发闷,“没事没事”,桑果不好意思再说一遍,忙摇头。
顾应临的右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微曲有节奏地点着,桑果用余光偷瞄了几眼,忍不住地想起握手的时候那双手的温度,想完又在心里唾弃自己,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开始思量要不要先下车,毕竟和顾应临单独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光是他那骨节修长的双手就能让她心思“不正”了。
“桑果,那是对我的夸奖,不用说抱歉”顾应临皱眉,抬手揉了几下有些发痒的喉咙,“但是困扰...”
桑果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她不会想听的,作势往店门口张望,“啊!顾先生,我们先去店里啦,我朋友她们应该要到了”还假装着急地看了下手表,不等对方回应就推开车门,跨出半个身子又坐回去,握住车把手的手紧了紧,“开车小心,顾先生!”说完拉着靠在后门的顾央往店里跑。
顾央听完桑果的复述,大失所望,“就这样?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
“把握什么啊”桑果装傻,在桌上不停划圈圈的手指头却暴露了她。
“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小叔吧”
“很明显吗?”桑果苦着脸问。
“你说呢”,顾央反问,“不过这才第二面,不觉得有点快?”
桑果看着他,“那你是怎么第一次见夏棉就说喜欢人家?”
顾央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夏棉两个字让他脸上立马挂了笑,“你到啦,我出来接你”,顾央对她摇了摇手机,“夏棉到了,我去门口接她”。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室友她们应该也要到了”,桑果跟着起身。
走出包厢,就看到夏棉正在外面朝里面张望,桑果对她挥了下手,“不知道夏棉看到没有”。
本来走在桑果后面的顾央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先她一步拉开玻璃门,单手接过夏棉捧着显得有些费劲的礼物盒,“重吗?我帮你拿着”。
手里一下子没了重量的夏棉不好意思的指着顾央手上的盒子,对桑果说,“果子姐姐,这是给你的礼物”。
“谢谢你,夏棉”,桑果张开手想抱抱她,粉色的礼物盒挡住了她,“呐,夏棉的礼物”,顾央找准机会把盒子递给她,得空的双手,一手虚勾着夏棉的肩膀,一手推开玻璃门,低声说,“外面有点热,我们去里面吧,桑果还要等室友没那么快”。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某人抱着盒子在外面看着两个人和谐的背影,一脸黑线.....
没一会儿,刘曼曼她们就携着家属到了,佳乐一看到她就拉住她八卦的问,“小情侣呢?”
桑果对她的关注点很无语,但还是回道,“包间”“那走呀!”
“.......”
刘曼曼坐定就盯着对面坐在一起的夏棉和顾央,坐在旁边的男朋友方顺拍了下她的腿,“看什么呢你”。
她这才收回视线,问桑果,“你确定他是你收的小弟?”,桑果真的是拦都来不及,顾央马上一个眼神杀过来,“小弟?”,桑果一抖,“不是不是,我瞎说的,呵呵...”
桑果扯开话题,给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下,都是会聊天的人,火锅又很容易拉近距离,气氛倒是挺热络的。
清锅对着刘曼曼这边,夏棉有些苦恼地看着漂着辣油的辣锅底,“夏棉,碗”顾央看夏棉吃不了辣又不开口,微站起身伸长手臂在清锅里涮了些夏棉爱吃的,夏棉把碗递过去,笑着对顾央道谢。
坐在另一边的佳乐撑着下巴看到两个人的互动,姨母笑,“夏棉,你和你男朋友很般配哟”。
“不是的,顾央不是我男朋友”,夏棉说地急了,咳起来,很顺手地接过顾央倒好的柠檬水,顾央也不恼,帮夏棉顺着背。佳乐了然的和桑果对视一眼,口、是、心、非!
“果子,你记得我寝室的刘冉吗?”,方顺和柳萧的男朋友碰了下啤酒。
桑果脑子里没这个名字,“谁?”
“就上次一起出来玩的,大头”,刘曼曼提醒。
说大头有张脸就对上了,“那我知道啊,怎么了?”。
“他知道你今天生日,让我给你带礼物了”,方顺递给她一个绑了蝴蝶结的小盒子。
桑果接过觉得莫名其妙,“礼物?可是我和他不熟啊”。
“熟不熟的都是心意,这样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刘曼曼挤挤眼睛,上次吃饭刘冉就时不时找话题和桑果聊天,怎么会看不出来人家对桑果有意思,也就她钝得很感觉不出来。
“我不要啊”,桑果还是拒绝,还给方顺。
方顺记着刘冉给他的任务,摆手,“我待会儿给你大头的电话,你和他说,我拿来的再拿回去,不好交代”。
桑果想想觉得这样确实不太有礼貌,点头勉强收下。
“果子姐姐,唱歌的地方在那儿呀?”,夏棉期待地问桑果,顾央轻拍一下她的脑袋,夏棉有些不好意思。
“很近就马路对面”,桑果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带着几个人转场。
桑果记住包厢号,和他们说,“我下去买点吃的,你们先唱”。
“我也去,果子姐姐”,第一次来的夏棉觉得稀奇得很,哪儿都想去看看,“好啊”。
桑果报了包厢号,先让服务员把东西送上去,她又在货架前看了好久,结了账把挑好的小铁盒另外放在随身的小包里,才勾着夏棉回去。
推开包厢门,顾央拿着杯啤酒在跟方顺和柳萧男友聊天。桑果额角一跳,走过去,换了瓶饮料给他,“不许喝酒”,要是顾应临知道顾央在她这里喝了酒,不知道会对她留下什么印象。
顾央好像知道桑果的想法,“我小叔知道我有时候会喝酒,他不会怪你”,桑果被说中心事有些心虚。
“那也不行”,跟在旁边的夏棉拿起桑果放下的饮料塞给他,顾央看着夏棉板着的小脸,听话地喝了口饮料,夏棉这才有了笑。
唱完一首歌的刘曼曼坐到桑果旁边,想到刚才顾央说的,八卦地问,“果子,小叔是谁?”
桑果听到刘曼曼说出“小叔”两个字,一口西瓜汁呛住,憋得脸通红,“什么小叔”,她不是在唱歌吗,耳朵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刘曼曼假笑表示“你说呢”。
“小叔就顾央的小叔啊”,桑果企图蒙混过关。
刘曼曼哼了一声,当然不信,“你傻还是我傻?”
她知道混不过去,无心地啃起吸管,“就是顾央的小叔是我喜欢的人”,桑果言简意赅,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
“真哒?喜欢的人?”,刘曼曼觉得桑果终于开窍了,欣慰的很,“帅吗?”。
“我觉得比顾央帅”,桑果连连点头,语气骄傲的很,眼里都带着笑,那样子分明就是女孩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形容一下”
桑果想到了很多词,她又觉得都不大贴切,这些词都用来形容顾应临她也觉得不够贴切,她怕,怕会因为她蹩脚的描述影响好友对顾应临的看法。
大约是世间万语都及不上心上人的一分一毫。
思量中,发现顾央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正唱着歌的夏棉。
弯了眉眼,“就是他”坐正身体,看向刘曼曼,“刚好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