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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斋下雪”

经过几个月的筹划,我也打算自己创业,开一间小小的花店。

开花店,作为我创业梦想的一个实践,结束后,我就可以放下这块一直留在心中的遗憾,坦然走开。赚不赚钱我倒不是很在乎。

初步计算了一下,房租、装修、冰柜、钟点工等先期费用,最省也得2万元。为了凑够这笔启动资金,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奖学金还有课余兼职的酬劳,数来数去,还差一截大头,于是我广而告之,向舍友还有联谊宿舍发出了“合伙开店”的请求,然而,小雅她们都没有做好“涉险”的心理准备,全都觉得我开花店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楚晗给我打来一个电话,直截了当地说:“我愿意合伙。”

我想象过自己的合伙人,有可能会是小雅,有可能会是家藤,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楚晗,这个总是和我八字犯冲的男生。我正在犹豫着想找一个理由拒绝的时候,楚晗又加了一句:“千万别谢我哈,我消受不起。其实这也不算帮你,算是入股,一学期后赚了钱的话,我可是要跟你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分成,我楚晗可不是喜欢做慈善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感激你,而不是拒绝你呢?”我冷笑一声。

“这个嘛……我听小丁和陆凯说,你资金紧张,正在四处找合伙人呢,如果小雅可以合伙,小丁和陆凯,甚至是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合伙的话,为什么偏偏就这么忌讳我呢?难道在你的心里,我楚晗是跟别人有区别的人吗?直接点说,是不是觉得我楚晗很独特呢?”

“没有啊……”楚晗的伶牙俐齿很快就把我绕进了一个进退不得的境地。

“既然没有,那有必要避嫌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楚晗继续辩解道。

“算了,本来不想伤害你自尊心的,既然你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我也没必要给你留面子了。我不想和你合作的原因是,咱俩性格不合,我怕影响生意。”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原因。

“那你绝对想多了,我楚晗分得清厉害关系,生意是生意,生活是生活,我肯定不会把生活中的劣根性带到工作中来的,你放一百个心吧。再说了,看在上次帮你点名的份上,你就拉我一起入伙,让我享受享受创业的快乐嘛,至少以后毕业了,想起这段经历,还是挺有意义的。最最关键的是,我家老爷子天天骂我没出息,没有遗传到他的经商天赋,我心里憋屈了这么多年,誓要找机会证明一下我的经商头脑,你就成全成全我吧。”

“那……让我考虑考虑吧。”楚晗说得也对,他毕竟曾经数次帮过我,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太过绝情。

“你有多少流动资金?”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手里流动资金不多,可要说是固定资产的话,我倒有一点积蓄,我手里有一个佳能A85相机,还有一台微星C3500平板电脑,还有……回去我仔细清算一下,总之,这些全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个穷学生,用不着这些东西,早都想想把它们当掉,换点零花钱花。这下好了,终于找到正大光面的理由把它们处理了。”

“那你爸回头问你,这些东西去哪了,你怎么说?”我一脸担心。

“我就说外出摄影的时候,相机不小心摔坏了,平板电脑我就说……”楚晗想了一下,说道,“我就说坐公交的时候被小偷偷走了,其他的东西,不是丢了,就是碎了。你放心吧,我回头饿上两三天,再留点小胡子,回去在我爸面前装装憔悴,表表痛苦,我爸绝对不会忍心刨根问底的。”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楚晗的眼睛,终于把楚晗给盯得不好意思了,他在头顶上摩挲了两圈头发,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说道,“我楚晗保证,以后一定加倍还给他。”

小雅和陆凯、曾凡则答应给我们提供义务帮助,不要一分钱工资。

接下来,找房子、装修一系列麻烦事,楚晗拍了拍我的肩膀,温柔地说道:“你的审美风格,我万分了解,这些事情你就交给我吧,包你满意。”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楚晗,我感激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安慰:“辛苦你了。”

有点悲伤吧,我那么爱着的旭健,现在却在为琦琦而难过着,我的花店,他一个手指头都没能来帮忙。心里藏着的旭健的影子,反射在了楚晗脸上,我一直盯着他看,出神地看。直到他诧异地看着我,我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收拾花店的东西。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陆凯和楚晗就跑来告诉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欣喜地跑到花店,刚一走进花店,我就被眼前的装修风格惊呆了。我特地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这才相信:这的确是我期待了许久的花店!

走进一看,只见墙上贴着无比卡哇伊的卡通男女,或相对凝视,或牵手仰望星空,或并肩坐在草地上,旁边还配有十足“小学生风格”的爱情语录:茫茫人海与你相遇,便是前世五百次回眸的缘分,此生只想与你牵手走在花丛中,静静地闻花香……”这些“可爱”的艺术字还被特地制作成玫瑰花的形状,散布在卡通人物之间,置身其中,犹如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公主世界;我抬眼一看,差点吐血,之间原本雪白的墙壁竟然被粉刷成了淡淡的粉红色,从房顶上还垂钓着一串串玲珑小巧的玻璃手工饰品,有玻璃千纸鹤、还有玻璃玫瑰花,里面还装着五颜六色的小颗粒,像一个个抛着媚眼的小精灵,以一种极尽嘲讽的姿态,全方位、无死角地嘲讽着我的感官。

头有片刻的眩晕,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泛着浓浓的乡村气息,一眼望去无比卡哇伊的花店,的确是出自楚晗和陆凯两位货真价实的男子汉之手。

在我的想象中,我的花店该有着白色的北欧砖墙做装饰,所有桌椅都是带着粗糙的原始木头,所有的色彩都是干净、简洁、典雅的。而不是眼前水晶闪闪,五颜六色的梦幻世界。然而事已至此,面对一脸期待着我能够感动到流泪的楚晗和陆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耳畔响起楚晗那句“放心,你的审美风格,我万分理解”,我就想抡起墙角的椅子,狠狠地朝着笑得一脸灿烂的楚晗砸过去。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让我刮目相看。”我冲楚晗“嫣然一笑”,楚晗反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难得客气地说道:“我说过的,会让你放心。”

“我的心的确放下了,放得下下的。”我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

突然,楚晗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一般指了指里面,说道:“我们的办公室兼自习室,那张插着红色玫瑰的桌子,是你的,还算满意吧?”

走进里间,我更觉眩晕:蓝色的墙上,贴满了游来游去的乌龟和小鱼,宛如进入了一个蓝色的海底世界。

“我听小雅说,你最喜欢的颜色就是蓝色,看看这蓝色,有没有一种进入海洋的感觉?”楚晗闭上双眼,陶醉地眯着眼睛,“陶醉”地说道,“你完全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条小鱼,尽情地畅享吧……我在海洋,我在海洋……”

“墙上的乌龟是……”我苦笑一下,伸手指了指墙上的乌龟问道。

“你喜欢小鱼,我喜欢乌龟啊,我家里还养了两只呢,改天带来让你认识认识。”楚晗一听,急忙兴高采烈地解释道,“它们象征着美好的友谊,和平、和谐嘛,哈哈!”

“很独特。”我默默地咽下了心里流出的眼泪。

正中摆着两张桌子,中间用隔板隔开,旁边各自放着一把转椅,两张桌子上分别放着一个长颈的花瓶,一个里面插着一枝红色玫瑰,另一个则插着蓝色玫瑰。

“这又是什么寓意,象征着……”我问楚晗。

“象征着共赢、共享,哈哈哈……”

“你果然懂得我的审美风格,而且万分了解。只是被你看得这么‘透彻’,我诚惶诚恐啊,呵呵。”

陆凯摇了摇头,说道:“此言差矣,我建议楚晗把小鱼贴在外面的墙上,以便和里间的乌龟遥相呼应,相映成趣,可是被楚晗否决了。所以,他对你的了解,只能算是千分。”

“不用不用,这样就……挺好……”我摆了摆手,急忙制止道。

“静竹,看在我俩这么努力的份上,能跟我们说说,天下颜色这么多,你怎么就喜欢蓝色呢?”楚晗搭着陆凯的肩膀,笑着问道。

“天性使然吧,觉得蓝色简单、大气。”我是喜欢蓝色不错,可没说花店也得用蓝色啊。

“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吧?是不是蓝色代表什么回忆之类的……”旭健甩了甩手,提示我。

“没有了。”其实,还有一个理由藏在心里,我没说出来,旭健喜欢躺在草地上看蓝色的天空,眼里会流露出蓝色的忧郁。

“那你呢?”我反问楚晗。

“可能……也是天生的吧。”楚晗挠了挠头,很快背过身去。

“对了,我们的花店还没名字呢,一定要起个一鸣惊人的名字……”陆凯提醒我,“静竹,你试试看吧,征文比赛不是都拿一等奖了吗,现在正是你发挥余热的时候。”

“那就‘斋下雪’吧,”我看着一脸吃惊的楚晗,心想,装修不好,店名来凑吧,“挺有韵味的。”

陆凯大叫起来:“哇塞,太有韵味了,一看就是静竹的风格。”

楚晗瞥了陆凯一眼,不满地说道:“你也不问问静竹,这首诗是谁写的,就这么着急戴高帽。”

“哪首诗啊?”我装作疑惑的样子,扭头看着楚晗,“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和你同名同姓的才子,是吧?”

“你这是赤裸裸地嫉妒,嫉妒我写诗比你好。”楚晗得意地看我一眼,转身就去搬东西了。

“楚晗,你也太厚颜无耻了吧!”陆凯冲着楚晗的背影,轻蔑一笑,转而安慰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放心吧,我们宁可相信母猪会爬树,也不相信楚晗会写诗。他会写诗,简直就是对所有诗人的侮辱。”

“还是你比较了解楚晗。”我与陆凯相视一笑。

花店收拾好了之后,我们对马盈他们下了禁令:开业之前不许偷看,给开业留一份惊喜。陆凯笑着说:“不错,凭借马盈、小雅她们的尖叫,咱们一定可以省下几条鞭炮钱来。”

“她们的确会尖叫起来的。”我愤愤一想。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除了上课,大家一齐出动,两个宿舍的人马,加上楚晗叫来的好友,都拿着印制好的传单,在校门口还有花店附近发送,“斋下雪”的名字很快传遍了校园内外。

万事俱备,就等着下周末的开业大典了。

晚上,我手里拿着八朵玫瑰花,兴冲冲地回到宿舍,推门进去,大家都在,不过气氛看起来非常怪异,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再抬头一看,只见罗茜愤愤地坐在床上,脸上乌云密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急忙问道。

小雅朝罗茜努努嘴,“电话线被某些人拔掉了。”

罗茜冷笑一声,“别阴阳怪气地说话,是我拔的,怎么了?”

“你和男朋友吵架,干嘛拿宿舍电话出气,这是你自个的家啊?再说吵个架而已,你也不至于殃及无辜吧?小姐脾气未免也太大了点!”方凌接过来一句。

“我吵个架怎么了,高兴怎么吵就怎么吵,我自己的嘴我不嫌累,用不着别人替我操心!”

“既然不累,下次不要让我替你说不在宿舍,自己跟人家说去,我可不愿替你骗人。”卢云冷冷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躺了下去。

“我见你每个月花那么多电话费给网友打电话,还瞒着你爸妈,那不叫骗人?”罗茜继续反击。

“罗茜,你以为自己有钱就很了不起吗!”卢云翻坐起来,用手狠狠地指着高昂着头的罗茜,眼泪在眼眶里转动着。

卢云的哭声由最初的压抑到最后的放声大哭,大家不知道如何安慰。过了一会,罗茜一甩门,“我可不像你,娇滴滴地只会哭!”说完就跑出去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她这样跑出去会不会很危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所有的人,包括卢云都有些害怕了,何况,她又刚刚跟男朋友吵了架。大家都着急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电话线重新接上,大家只好等着消息了。

宿舍无比沉闷,过了大约两小时,电话声突然响起来,我走过去,接起电话,是罗茜男朋友打来的,劈头盖脸就问我罗茜去了哪里。“罗茜生气跑出去了,现在不在宿舍。”

那头气哼哼地甩出一句话,“你们少骗我,叫她接电话!”

我被这莫名的责骂弄得脑门一阵凉气涌过头顶:“请你说话客气一点,大家现在都很着急,没心思骗你,她真的出去了。你找见她,让她給宿舍回个电话,大家都很担心她。”

听我说完,那头直接“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之后每隔十分钟,她男朋友都会打电话问罗茜回来了吗?回答一直否定,有人骂他白痴,楼门已经封了,还能回来吗?不过话说回来,这男孩对罗茜的痴情,还是挺令我们感动的。

等到夜里一点多的时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接起电话,是罗茜的声音,嗓子哑哑的,好像哭过:“我跟他现在在一起,很安全,你们早点睡吧。”

时间过得真慢,终于等到开业这一天,我早起跑过去张罗。那天,我穿了一件蓝色的裙子,主要是迎合花店的特色——蓝色。

花店门口,楚晗早已等在那儿。“斋下雪”四个大字在门上高高屹立,特别别致气派,门边还摆了一块漂亮的展板,底案是一簇怒放的红色玫瑰,上面写着一段话,同样是陆凯和楚晗的“杰作”:

我们每个人都是在天空飞翔的鸟儿,某一时刻,遇到了可以与自己前行的伴侣,便找到了梦里的缘分。这期间,有风雨,有欢乐,心随着心儿继续飞翔。

不管时光如何流逝,相距多么遥远,我们也会记得一起飞翔过的那片纯净天空,记得曾经那么执著无悔爱过的你,还有那把象征着美好爱情的玫瑰。

“哇,太感人了,静竹,拿纸巾了吗,我要擦眼泪!”小雅假装煽情地抹了抹眼睛。

“纸巾没有,只有花。”陆凯悠悠地回应道。

门口早已站满前来观望的学生,人数不少,看来宣传还是有效果的。

鞭炮声响起,同时花店门缓缓打开,里面犹如梦幻天堂般的装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叫不已,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和洁白素雅的百合等各色鲜花,满满地摆放在花店的所有角落,宛如一片小小的花海。

小雅她们抱成一团,大叫不已,紧接着就是大批涌进来的顾客,场面热闹极了。

今天开业,所有鲜花一律五折优惠,请来的工人快要忙翻了,于是我们几个一起上手,跟着插花师傅一起学着包花。中午刚过,花店的鲜花竟然被抢购一空,我和楚晗瞪大眼睛,相视一笑,因为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意料。

那晚,我和楚晗请客。大家都喝得有些晕乎,楚晗没有说话,仰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桌子中央那枝红色的玫瑰,眼神在让人迷醉的灯光衬托下,倒也显得魅力非凡。

开饭不久,马盈和曾凡又开始了每次聚餐活动的必选项目:斗嘴。

昏黄的灯光下,同样微醉的罗茜端起一杯酒,在楚晗面前晃了晃。楚晗笑笑,轻轻一碰,一饮而尽,随手把空杯子朝下一翻,捧给罗茜看,罗茜也潇洒地一饮而尽。

罗茜装作不经意地问楚晗,“听静竹说你文章写得很好,‘斋下雪’就是你写的一首诗。”

“静竹说了,那是另一个同名的‘楚晗’写的,压根跟我没半点关系哈。再说了,我这么帅的人,要是再有那么好的才华,天哪,还优秀得有没有天理了!哈哈哈……”楚晗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瞟了我一眼。

罗茜一脸淡定,依旧笑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另一个会写诗的‘楚晗’?如果认识的话,麻烦帮我转告一下,我想跟他学习写诗,让自己也‘优秀得没有天理’一下。”

“那行吧,有空我帮你打听打听。”楚晗笑着回答。

“对了,要是有机会的,帮我亲自引荐一下,说不定‘那个会写诗的楚晗’长得也很帅气呢,如果这个‘优秀得没有天理的人’叫我给碰上了,我罗茜一定豁出一起,去追他。”罗茜看着楚晗,吃吃地笑着打趣。

这么久了,大家都看得出来,那么傲慢的罗茜只有在跟楚晗说话的时候,才会那么破天荒的柔声细语,带有温度,甚至冷漠的脸上还会一直挂着微笑。这样的待遇,恐怕连她的男朋友也未曾享受过。

尽管罗茜从不愿在我们面前多谈一句她的男朋友,但我们都知道,罗茜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地爱她男朋友。我们猜测,罗茜不爱他却一直不舍得放手的缘故,不是因为她男友能提供给她丰富的物质享受,而是愧疚吧。人性里存放的那点慈悲,让她不会这么快、这么狠,没有任何理由地就把他男友给抛弃了,毕竟那个笨笨壮壮的男友,一直以来都不求回报地把她捧在手心里。

我们亲眼见过,她男友蹲在校园的马路上旁若无人地给罗茜系鞋带,见过他仅仅因为罗茜的一句“心情不好”,就驱车几百公里过来陪罗茜聊天,见过他在聚餐时,细心地帮罗茜挑拣出她所讨厌的小蒜末……如果说一个男人因为爱,连自己的面子和自尊都放得很低的话,那绝对是真爱。

“瞧着吧,总有一天,罗茜会狠下心放手的,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方凌观察了罗茜许久,给大家做出了这样一个明智的预见。

“要是罗茜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就再也不相信物质了。”小雅倚在床头,颇有深意地总结道。

罗茜此刻看向楚晗的眼神,那么捉摸不定,是矛盾的挣扎,还是暴风雨前的沉思,只有罗茜自己知道。

但大家越来越明显地感受到,罗茜开始喜欢楚晗,而且即将要打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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