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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路遇酸与鸟 发鸠山为了心愿

庙内的周饶邑夫妇看到这情景,俩人惊的呆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们今天才懂得弇兹凤也是人,也会伤心,也会哭,而且哭起来也象个受伤的孤单无依的老人,令人怜惜,使人动容!

马成业更是措愕的手忙脚乱!慌不迭地忙摇着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他想上前去安抚弇兹凤可又觉得不妥,情急之下只得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懂事,说了这些伤人的话,你俩的恩怨……嗨……就听天由命吧。”说完,他从身后拿来一个鼓囊囊大酒囊,来到庙门口。“这是我在一百多里外的景山弄来的酒,很不错,全送你了。我去南方助战去,祝你北上一路顺风!呃……顺便麻烦你们,若看到一个母天马,也可能带着小天马!那是我的看门兽,麻烦帮我照看一下,哎……我也没时间照顾它了!”说完将酒丢给庙门边立着的周饶邑,然后凌空踏着树冠朝西南方急驰而去。

一直躲藏着的母天马,这时却一瘸一拐的追了出来,对着马成山发出“嗷嗷……”两声哀鸣!

弇兹凤也冲着马成业怒吼道:“滚!都给我滚!我弇兹氏又不欠你们的!”边说着边下到树下,坐在草丛中大哭了起来!

周饶邑抱起马成业递来的大酒囊,里面是满满的一囊酒!他半拖半提的将酒囊送到了庙里。

小山灵毓见弇兹凤一个人在草丛中哭泣,她便走了过去,想要扶起弇兹凤,将她劝回庙里来。可她的身高不过七八寸,她从后面试着抱了抱弇兹凤,发觉没有任何用处!只能一手抓着弇兹凤的衣服,一手拿出一块蚕丝巾帕,想为弇兹凤擦拭泪水,但还是够不到。最终她只能一边擦自己的眼睛,一边陪着弇兹凤一起流泪。

真是女人才能懂得女人,她们对于彼此的苦难,往往莫名其妙的有着感同身受的共鸣,弇兹凤哭泣了许久,小山灵毓也陪着她哭泣了很久!

天已全黑,在小山灵毓的一再劝说下,弇兹凤拾起桐椐拐,看了看门口的天马母子三个,叹了口气走进山神庙内。也不吃,也不喝,倒头就睡。

周饶邑已做好了饭,先喂了大禹,再给弇兹凤留了一些,也给了天马母子喂了些,剩下的锅底,只能是他们夫妻二人和溪边兽吃了。

但这个罐太小,煮一罐食物已经不够这么多张嘴吃饱了,夫妻二人合计着明天要多煮一罐食物了。

第二天弇兹凤依然躺着不起,小山灵毓害怕她躺出什么病来可不得了!于是找她说话,拉她起来走动,但都没成功!

中午时分,小山灵毓灵机一动,将马成业送的那一大皮囊酒拖到了门边,拔去塞子。良久……弇兹凤才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边骂着障山海,一边拿起酒囊,先咕了几口,然后拿起拐杖出了庙门。

弇兹凤带着溪边兽来到昨天的那个小溪旁边,自己坐在溪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自顾自的饮着酒,却让溪边兽下水捉黾蛙。

这溪边兽非常聪明,它先将黾蛙赶到了一个小水凹里,然后跳下水去一通乱搅,待黾蛙晕了头,一个个漂上水面时,它才一口一个咬着黾蛙,来回不停地将黾蛙送到弇兹凤身边!

弇兹凤一边品着酒,一边用麻绳将黾蛙穿成一串。又集中去了肚肠,清洗了干净,带了回来交给周饶邑,交待他一起煮了。

周饶邑将黾蛙和着些黍米面一起煮了满满一罐,这时大家都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狼吞虎咽地将一整罐内食物吃个罄光。

大家明白,这是最后一顿饱饭了。因为现在吃饭的人太多,从现在起,往后除了大禹,其他的人每一顿都只能吃个半饱了!

就这样又糊里糊涂的过了几天,帝鱼肉和黾蛙肉已经晒干,并装入了兽皮袋中。弇兹凤突然明白,她现在活在世上除了找障山海之外,还有这个嗷嗷待哺的大禹要扶养。

于是她又打起了精神,第二天她便早早的起来,告诉周饶邑夫妇,收拾好东西,吃完早饭,立即动身去发鸠山。

她打算去发鸠山,先了却了这生的遗憾,有机会再去找障山海拼命!

周饶邑夫妇虽觉得有些突然,但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弇兹凤能够振作起来,继续她的探险行程了。虽然路途艰辛,可他们觉得总比在这庙里苦耗日子强。于是饭后他们便收拾好行囊,带上了天马母子三个一起上了路,继续往北而行……

一行人晓行夜宿这一日已到发鸠山下。这几日思考,弇兹凤似乎觉得马成氏的话是对的。自己应该结束这四处流浪的生活了,找一个无主的山神庙住下,做一个称职的山神,保一方安宁,受一方祭祀,将大禹扶养成人。总比自己在外四处漂泊要有意义的多!

发鸠山地处原丹朱的封地并州(长子县,乃尧帝长子之意)。因是丹朱旧封地,所以既使丹朱已死于南海,此地依然还是不怎么太平。因战争而起的杀戮,因杀戮而造成的怨恨,至今还没有完全消除。因此虞舜常带兵来此地巡察,以镇慑丹朱旧部下,不可再次生乱!

此地现在虽已战乱停歇,但尚有许多丹朱余孽作祟!虽然已不成气候,但也搅得此地不得安宁,故而虽处中原之地,土地肥沃,但却民众生活贫苦,阡陌荒芜!

弇兹凤沿途见村庄荒芜,城邑破败,又想起当年蚩尤作乱之时,炎帝流落在此地情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白日野兽成群嘶吼!夜晚阴风凄惶哀鸣!

虽时光已过去一百多年,但战后的情况却没有什么不同,每有战乱,首先受苦的就是平民百姓。

今年开春至今,此地也是滴水未下。现已入夏,干旱越来越重,田里禾苗瘦弱,即将枯死。夏粮已几近绝收!干旱之下补种,浪费种子,意义不大。如不下雨,秋粮也将无收,眼看着民众生活越来越艰难不易。

弇兹凤虽沿途也在村庄城邑为人治病,但往往都是施舍,甚至于有时连讨点稀饭都困难!因此没有在沿途村庄停留,便带着一家老小,直接来到了发鸠山下。

她准备祭祀过女娃以后,放下心中的这个心结,然后找个地方重新生活。

发鸠山,山势高大雄伟,三座山峰逐次排列,蜿蜒南北,雄伟壮观,傲立苍穹!晴天见山顶彩虹贯日,雨天见峰岭云雾环绕!风吹山谷翠叠嶂,雨打峰峦碧霄汉。只因今年太过干旱,难见溪流潺潺。

漳河便发于此山,向东流向黄河。但今年漳河源头已基本断流,原宽阔的河面也已被荒草淹没,间或现出一片片滩涂,有山辉羚羊在一汪汪剩余的河水里嬉戏,有鶌鶋鸟立着一足在水边休憩。

偶见飞鼠时而在小路上跑来跑去,时而在草地上蹦蹦跳跳。时而又用背上的肉翅飞行,但它飞的不高也不远,一般会落在崖壁或树枝之上。

弇兹凤拄着桐椐拐,身上挂着坛坛罐罐的一些家当,率先在官道上迈着大步行走着,周饶邑夫妇坐在溪边兽身上,一前一后将大禹夹在中间。

这就是为什么弇兹凤不愿骑溪边兽的原因。大禹太淘,没有片刻安宁!弇兹凤曾经为了让他安静下来,曾狠狠的把他按在溪边兽的背上,照着屁股一阵猛揍!可这孩子似乎根本不知道疼,弇兹凤一边打他,他一边在溪边兽背上还哈哈大笑!再打也还是笑,甚至于笑的面目青紫背过气去!吓的弇兹凤不敢再打了,只能收手做罢。气的将大禹丢给了周饶邑夫妇,让他俩坐在溪边兽上一前一后的夹着他。

后面紧跟着的是天马母子三个,母天马伤口已经痊愈了,身上背着弇兹凤盛草药的布袋。两个小天马,本应该在前面探路的,但由于草木旺盛,幼天马个头太矮小,走起路来磕磕碰碰的,很不方便,所以才不得不让它们走在后面。

毕竟是一百多年没来过此地了!对弇兹凤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且这里现在又是仇人丹朱的旧地。所以弇兹凤继续保持着她一惯的警觉,边走边留意着周边的情况。

正行走间,突然一只奇怪的鸟儿从不远的草丛中窜飞而出,溪边兽紧张的伏在地上,后面的天马母子三个也学着溪边兽一样伏到了地上。

弇兹凤定睛一看,认识,那飞起的鸟儿名叫“酸与”,脖颈细长,身体细小,极似长着翅膀的蝮蛇,它有四个翅膀六只眼睛,更诡异的是它腹下并排长着三只足,一看就是一种不祥之物!它平常不易见到,若在哪里出现,就预示着哪里会有恐怖的事件发生!

看到这个不祥之物,让弇兹凤有些懊恼,懊恼早上出门没占卜问卦!

她心道:“在这里看到这个不祥的酸与鸟,不是好兆头!此地是尧帝长子丹朱的旧封地,这丹朱现在不仅是孽子,更是个恶徒!可别又碰到这个不祥之人!上个月这孽子还抢了我的虞刀。他这次极有可能来到此地和他的旧部下联系。我还是快快祭奠了女娃,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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