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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钟山鼓情深意重 二公主感激不尽

隐飞看了看左右这些山神们一个个神智不清的样子,觉得这宴席应该结束了。

于是站起身来打断了青丘婈的琴声,说道:“各位,酒也喝了,人也见了。天时已晚,我也赶了几天的路,有些困乏。明天再见吧,我先告辞了。”

众人虽说都是有些神力的老山神,但大家今天似乎又都不甚酒力。尤其是那寨方氏,更是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唠叨着东夷祖地的好,想着再回东夷旧地,颐养天年的话语。

蒙雌氏、有苗氏、空桑氏、都还是相当清醒,上来欲挽留隐飞。蒙雌氏道:“今天这酒力太盛,再加上吃了那难得的神物——视肉,人人都如同喝的大醉一般,都有些失态了,请夫人见谅!”

有苗氏也说道:“这些东西虽好,却不是可以任意享用的,并非我不舍得拿出来与各位分享。现在知道我的苦心了吧?……夫人,我已让人收拾好了几间上好房间。夫人和两位将军就在此地住下吧,吃穿用度不用烦心,侍佣、仆人我也为你们选好。就请夫人和钟山小王爷还有钦丕将军都留下来吧,这也是三苗九黎人,对夫人和二位将军的敬意!”

隐飞回道:“有苗王爷,不必了。我、鼓王爷和钦丕将军,现在都是禽鸟之身,不惧风霜雨雪,这些年也在外露宿惯了。若居住在房屋中反而会觉得不适应,还是免了吧。”

几人边说边出了议事厅,厅外早已掌灯,营中一片透亮。隐飞说了声:“告辞了。”说完,轻轻纵身一跃,化作一只巨大黑鸟,展开翅膀,腾空飞起,消失在夜幕中!

钟山鼓也道:“打扰了。”抱拳行礼。

钦丕虽后也说了声:“谢谢美食美酒,下次再来打扰”

两人也都腾身展翅,尾随隐飞而去。

隐飞绕山寨四周巡视了一圈,选了一个离山寨不远不近的独立的山峰,收翅停在峰顶。鼓与钦丕也紧跟着收翅落在隐飞身后。

峰顶约有半亩间方,有少许荒草和几棵树木。

南面吹来的风,轻拂着隐飞的秀发,让她感觉到有些疲惫,昏昏沉沉的,天空中的星光在这夜晚显得更加明亮。

钟山鼓在隐飞背后开口道:“隐飞,都一百多年了,你依然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刚才青丘婈那曲子,仿佛专为你弹揍的!即为试探你是否能抗得住她的蛊惑之术,也为唤醒你心中那一点叛逆之气!这青丘婈的来历似乎并不只是青丘婧的女儿那么简单!”

隐飞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鼓王爷,看到老人们还那么敬重我,我心里多少还是高兴的,差点失了态,丢了自我,着了这青丘婈的道!”

钟山鼓道:“现在三苗九黎,已不是当年九黎了,看上去一盘散沙!其实这样也好,倒省去了许多麻烦。再内耗几年,九黎势力将越来越弱,到那时便不会对华夏造成威胁,唐尧、虞舜也就不会再出兵讨伐三苗九黎!这样便会相安无事。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我们最好能置身事外。这样,你也可以安心的去做西王母交给我们的那件事情了。”

钦丕也说道:“是呀,公主,你在昆仑山一困就是一百多年,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待完成那事后,不如就此云游四方或在四海之外找一个无主之地,当一方山神受人供奉,既可以修身养性,又可以保护一方民众平安,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隐飞似有些无奈的苦笑道:“鼓王爷,钦丕,我本以为我能放得下,可今天见到那些老人们,心中却又不忍心让有苗氏这么折腾下去。”

隐飞面向南方迎着南风,眼中噙着泪继续说:“我隐飞虽是黄帝之女但我却背叛轩辕氏投了九黎蚩尤,成了九夷的蚩尤夫人!可我最亏欠的就是你和钦丕,你俩人为了保护我而死!我隐飞却无以报答。我被囚于流沙之中,每日遭风沙侵蚀,烈日炙烤,逐渐磨灭了我的锐气。明白了当年的鲁莽无知,轻率任性!错是已经犯下了,也已受到了惩罚。看到这些老山神们对当年的年轻冲动也多有了悔意,可他们没有对我说一句怨恨的话!你叫我如何能弃之不管?那样我会歉疚终生。”说完眼泪随着南风簌簌落下。

钟山鼓略点了点头,“好吧,是我不对,我有点自私了。我害怕你又会掉进一个漩涡。”

隐飞道:“谢谢鼓大哥。看到这些老人们对东夷故土的眷恋,使我不敢放弃不管,如果听之任之极有可能又会引发一场战事。但我能力有限,早没了当年的神力!也仅是想将他们平安送回九夷故地,完成他们回归故里,入土为安这个愿望而已。今天看到的有苗氏,确实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有苗氏了。听说几年前尧帝禅位虞舜,本无有苗氏什么事!可他有苗氏非要与欢兜氏联盟,以保护丹朱为太子的理由,发兵中原。结果被唐尧亲自带兵镇压!这一战三苗大伤元气,军民死伤了无数!这次老山神们要回归故里,其中也隐藏着极大的隐患!如果我不管,极有可能又会是一场战争!他们已经为当年的错受了惩罚,不能再让他们永远裹挟在有苗氏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了!”

钟山鼓道:“隐飞,自从我当年在东夷决定追随于你,我钟山鼓就从没有后悔退缩过!当年只要是你高兴,我便会随着你高兴!你难过,我便也跟着你悲伤!纵使你眼里只有蚩尤,而无我钟山鼓……我也没有怨恨过你!现在……只要你隐飞不嫌弃我和钦丕!我们也别无他求,依然愿意追随你,帮你完成心愿。”

隐飞突然跪倒在钟山鼓和钦丕面前道:“鼓大哥,你和钦丕一直跟着我,始终对我不离不弃,甚至于为我而不惜代价杀死了葆江!我隐飞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你,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钟山鼓赶紧上前扶起隐飞道:“我钟山鼓当年年轻气盛,确实只为爱慕二公主而追随你的!且又为了保护二公主你,我和钦丕合谋又杀死了葆江,后被你父亲斩杀于瑶崖。你母亲将我和钦丕二人的魂魄偷偷找了回来,交给了西王母,西王母才有机会让我和钦丕重新复活,化为大鹗、鵕鸟。如果说当年欠我们的,你母亲已经替你还了。今天我俩追随你,是因西王母的命令,所以你就放宽心吧。”

钦丕也说道:“公主,我是王爷的部下,追随主人征战杀场本就是一名部下应有的职责,况且公主你又不是常人,而是天下少有的女中英雄!我钦丕能追随你,也是件非常荣幸的事!”

隐飞擦拭了眼泪站起,说道:“九黎故人回归东夷的事我必须得管,九黎族不能再生乱了,我隐飞不知则罢,现在知道了,就一定要管下去!既要让三苗九黎老人平安回归故地,也不能让共工欢兜利用有苗氏祸乱华夏!”

钟山鼓道:“二公主,那个青丘婈,我看她的行为有些诡异,她绝不是个普通女巫!巫术非常高深,弹琴指法更是深藏妖魅蛊惑之术,只是法力有限,还不能控制住你我的心神。我曾经听人说,青丘国九尾狐族最善于使用巫术迷惑人心!有苗氏年事已高,对青丘婈十分器重。表面上看,是有苗氏在管理九黎事务,实际上控制九黎的可能是这个青丘婈!明天须仔细查清楚,这青丘婈身为青丘国公主,为何会来到三苗九黎做巫师的?”

隐飞道:“鼓大哥说的不错,那姑逢氏对青丘婈和有苗氏似乎有很大的意见。蒙雌氏、空桑氏几人看来还是正直之人,明天可向他们多打听打听。天不早了,我们各自找个地方先歇息吧,明天再说。”

说完,腾空化为黑色巨鸟展翅滑向漆黑的山谷中飞去,寻找大树休息去了。鼓与钦丕也毫不犹豫的展翅滑向山谷,在山寨附近各自找了棵大树休息。

山谷中风吹过树木发出刷刷的声响,这里与昆仑西的流沙不同,是另外一个世界,是充满鲜活生命的世界……

清晨,因山谷靠近浠水之故,蒸发的水气夜里凝结成了浓雾,弥漫着山谷,常人稍远点,便就看不清山路树木了。

隐飞早上醒来,极目四顾,仅能看清浓雾中的人影,应该是彻夜巡查的军卒,还依然坚守在各自的岗位。

隐飞浑身羽毛已被雾气打湿,让她觉得有些寒冷。山谷中地势极低,树木茂盛,再加上那些从地底唤起的老山神聚集在此,使得谷中阴气极重!故而虽干旱日久,依然有许多水气在这里凝聚成浓雾,弥漫在山谷中!

隐飞还清楚记得昨晚那个山峰的方向,她腾空飞起,避开了三苗营地,穿出树梢往高空飞去。只三五个扇动便已飞上了半空中,飞出浓雾。

山谷中水气因无风流动而聚集成雾,在谷中形成一条乳白色河流。

穿出浓雾,隐飞便已看到昨晚的那座山峰,她飞到那个山峰上,收了翅膀恢复了人形。

正在观察谷中动静,忽而看到钟山鼓与钦丕也已化为两只巨鸟正往这边振翅飞来。还听到钦丕边飞边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连你家钟山鼓王爷和钦丕大将军也不认识,搭弓就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射的?否则老子非啄瞎了你的双眼,让你变成个瞎子不可!谁叫你有眼不识泰山。”

“嗖……嗖……”一前一后两支利箭穿出浓雾飞上空中消失不见。此两支利箭分明是射向钟山鼓和钦丕的,只是他二人神力非凡,早早的已听到弦响,避开了箭锋。

隐飞心道:“好俊的箭法!不仅精准而且力道非凡。”

山下有人喊道:“那飞行的二位难道是钟山鼓王爷和钦丕将军吗?小的确实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二位神人原谅,我是空桑氏部落后人,实在报歉!”

钟山鼓与钦丕双双收翅,也落到了峰顶上,钟山鼓来到隐飞前问道:“昨晚休息的可好?”

隐飞答道:“还好,你们呢?”

钦丕答道:“嗨……公主,昨晚睡的真香,似乎一点杂音都没有!只是刚才王爷和我想到这山顶上来晒晒阳光,除除身上的湿气。于是我们便飞出树林,往这峰顶飞了过来。刚飞过九黎大营上空,便听到身下有人拉弓射箭的声音,幸好我们二人早早的听到了这声音,提前做好了防备。要不然真有可能栽在这个山谷中的一个无名小辈手里了!”

他又朝山下喊道:“那个空桑氏后人,快报上名来,钦丕定会报这射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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