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兰特拉着鬼妹站在面前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止是神奇的“逆医疗”技术,而是鬼妹身上好象有一层看不到的光环,每个人都感觉自已就是跪在光芒里的信徒,在她清透无邪的眼光里,心灵无所顿形!
“这就是‘琉璃光`!”宏一法师朝鬼妹合了一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张斌问:“法师,琉璃光是什么?”
宏一法师说:“忉立天宫,诸国暴虐,不恤百姓,毗迦一王子释迦牟尼悲怜人间之苦,发宏愿:立身成佛,度厄苍生,超度亡者。随于菩提树下打坐七七四十九天,悟众生十三苦难三十六厄九十九劫,起身后天地大恸,灵香绕树,身披琉璃光芒。琉璃光成为历代修行者最高境界,有大福缘的修行者才有。”
张斌对佛教不甚了解,疑惑地问:“鬼妹才八岁,怎么可能修成琉璃光?”
宏一法师微微一笑:“修行者,需先唤醒佛心,大多修行者,心存杂务俗念,穷一辈子也不醒,而有大福缘者,出生就己佛心普现,灵光顿开。”
张斌是科学家,不信鬼神,始终相信世间万物,最终都有科学解释,不能解释的唯一理由就是未知!
小道象见到陌生人一样,眼睛滴溜溜看着鬼妹,鬼妹抱住他,甜甜喊了一声“小道哥哥”,以前因为腮边牙露气,声音如夜莺,如今声音如清谷百灵,小道摸了摸鬼妹脸上那道伤疤,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巴兰特一旁说:“黑色素分布均匀要延后几天!”
小道拧了鬼妹的脸,兴奋地抱起了鬼妹:“我们的丑八怪变成小天鹅喽!”
巴兰特说:“都是皮肉伤,康复容易。你当年的脑萎缩才叫麻烦,足足搞了三年!”
张斌这时说:“小道,过二天你陪小妹去趟李家沟,私底下查一查鬼妹的家族史,地理气侯,山川风水,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帮助解开鬼妹身上的迷团。”
鬼妹一听回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摇手说不去。
小道本来闷得心慌,想想出去透透气也不错,随即拍拍鬼妹安慰道:“有哥在,不要怕。”
鬼妹紧张又惶恐地拉着小道的手。
小道紧握住说:“哥哥永远不放开妹妹的手!”
这时宏一法师稽了一下首说:“我也去!”
宏一法师,小道,鬼妹还有鬼妹怀里的大宝,来到李家沟。
西河市是半山区市,南边是冲积平原,北边却是高山峻豁、怪石奇峰。这里是定为世界级地质生态保护区,因为整个地貌象一张人脸,所以命名为“脸普”。
鬼妹一进入这个熟释的地方,一直都心绪不宁时不时惶恐地偷掠着二个人眼天坑。
小道紧捏了一下鬼妹的手说:“妹妹不要怕,有哥哥在,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他理解这个地方给鬼妹的伤害太深,心理难免会留下阴影。
但是鬼妹还是偷偷地,又惊恐地盯着眼窟窿,连黑猫大宝也警惕地看着。
小道看鬼妹的神情,奇怪地问:“妹妹,你怎么啦!”
“眼…眼窟窿里好多声音在呼唤!好象…好象要把我拉进去!”鬼妹有点发抖地说:
说得小道都打了个冷战,他知道鬼妹有通灵鬼眼,也许她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于是取出探测仪,地貌不复杂,油墨辉绿岩地形,每个眼眶有500米直径,水面离边缘170米深,象二块温润的绿宝石。
小道笑着安慰自己一下,说:“油墨辉绿岩成份,透过水的光拆射,水又是静态的,所以看起来象绿宝石。”
但是,奇怪的是,全息界面终有二个黑点摭挡住,小道切换三维扫描角度,二个黑点似乎象二只眼瞳,始终跟随注视人的眼睛。
小道检查一下仪器,没什么异常:“古怪,说地磁异常,也不是这样,象有灵性似的。”
仔细打量一下这二个眼窟窿,温润如玉的水面恍惚缓缓升起一缕缕绿光,直穿脑海,小道觉得头有点眩晕,猛然想起那晚爸爸跳楼时,鬼妹眼里也是泛起这样的绿光,不尤得机伶伶又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宏一法师说:“山川河秀自有他们的灵气,先进村找个老乡问一问。”
看来宏一法师也察觉到异常,出言提醒!
李家沟村就在“脸普”鼻子准头上,有鬼妹带路,很快就到。
在小道极力劝说和安慰下,鬼妹才同意先带路去她家。鬼妹的家独立在村子侧面树林里,与深山里的小村落显得格格不入。
大老远就闻到一股烧焦气味,显得不对劲,小道他们赶紧跑过去,鬼妹几间小木屋子己化为灰烬,只留下几缕袅袅余烟。
鬼妹愣了一下,嚎啕大哭:“妈妈,妈妈!”跑过去,小道赶忙跟过去。
现场除了断垣残壁,几根快烧尽的木头发出余烟,什么都没有。
鬼妹四处翻开木头土砖,边挖边喊:“妈妈!”
宏一法师说:“找个老乡问一下。”
小道打量了四周,让自已冷静下来,拉开鬼妹安慰说:“妹妹,不要哭,你妈妈也许逃开了,哥哥去找人问一下。”
于是让法师和鬼妹在这里等,自已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和许多山区的村子一样,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基本快要消失了!
小道找了一家看上去新装修的四马拖车式的土瓦房,门口挂有“民宿”招牌,进去打听。
老板是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一家老老少少七个人。见到小道便过来热情招呼,于是小道假装成“自由行“探险者,手机“嘟”给老板2000元开房,住一个星期,老板一家高兴得象过节似的,泡起了山茶,小道就和他们攀谈起来。
这个村去年入选世界地质遗产,才有个别年轻人回来搞民宿,只是地方偏僻,路还在规划,没什么人来玩,除个别小道这样的自由人,来的多是地质考察队。
小道问起鬼妹家着火的事,老板的母亲,一位中年妇女,叫芳婶,皱了下眉头,隔一会才神神秘秘的说:“他家闹鬼!李秃子自已前夜放的火,人没了,公安局收走了。都是李秃子造的孽,遭报应了!”
“怎么回事?”
芳婶有点不自在,“鬼”在农村是避讳的辞,一谈起难免阴气顿生,起鸡皮。
良久芳婶才吞吞吐吐说:“这李秃子会点医术,平日里就跺些药根,配点草药,帮村里人治治风湿筋骨痛,有时也帮女人调调那个事,也就是个江湖郎中。村里也就这么点人,那够养活。他性情古怪得很,很少和别人说话,一个人住在斜坪,那是他老头子死后留下的破房子,哦!就是村子右边的山坡。”
“哦!”小道才知道鬼妹的父亲叫李秃子,他很专注地示意芳婶继续。
芳婶继续说:“这个李秃子家穷倒没什么,主要性子古怪,没哪个姑娘看上,40几还是单身。平日里偶尔也出去找些树根草药,大概八九年前,也不知从那里捡回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看起来象十七八岁,个子高眺,模样儿特水灵。就是…就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芳婶说到这里有点恐怖,家人被勾起回忆,个个都感到心里一阵阵寒意,他儿子说:“妈,你快别说,吓到客人!”
小道怕她怯场,赶忙追问:“我没事,探险猎奇本来就是我的爱好。”
“这女娃太邪了,好象云端的神!她说话叽哩咕噜象鬼佬话,没人听得懂!就跟李秃子生活,哪知李秃子这个天杀的把她给睡了!鲜花插在牛粪上,第二年居然生下了鬼妹!”
“因为她妈妈长好看,又带有邪气,又说鬼佬话,又这么早生娃,所以村里人暗地里叫她鬼婆,叫她的娃做鬼妹…”
”这是对洋人的称呼,没什么特别,怎么会成为怪物呢?”
芳婶说:“这女娃能看见鬼!”
说到这她自己都打了个冷战。
芳婶呷了口茶给自压下惊才接着说:”出生头几年也没什么,她妈妈也开始学说话,只是李秃子那性子,谁和他老婆说话都瞪暴眼睛,所以这鬼婆学了几年也才会几句招呼话,问她打哪来她也不说。倒是这女娃长得和她妈妈一样水灵,嘴巴也伶利,村里人原本都喜她。二年前,哪晚下大雨,鬼妹掉窟窿里…后来听说是找她的黑猫掉进去的。”
“那晩鬼妹妈妈真惨,怎么哀求都没人下去,倒不是大家不想救,那窟窿太深了,掉下去那还有命活?何况神神鬼鬼故事又多,又是夜里,村里人害怕!李秃子真是个杀千刀,冲着鬼婆冷冰冰丢一句,’不要了\'就走了!”
“倒是鬼婆,这丫头真是疯了,找来绳子,硬是一个人下去把鬼妹捞上来。也是,做妈的为了小孩地狱都敢闯!”
“对,后来呢?”
“鬼妹昏迷了几天,醒来后一些事记不起,经常晚上一个人自言自语,鬼婆找了医生给她看,都说她溺水太久,得了失忆。”
“后来村民们发现,鬼妹那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和死人说话!说话时眼睛会发出恐怖的绿光!这不是鬼上身是什么?太恐怖了。”
就是大白天这么多人在场,芳婶说得身子都情不自禁地发抖。
芳婶的家婆念叼了几声“阿弥陀佛”。
小道给每个人满了茶,说:“人世间没办法解释的事多着呢!人都是自已吓自己。芳婶,后来呢!”
“后来?她家出那么多怪事,谁见着还不躲远远的?李秃子想是被吓疯了,拿刀子想砍死鬼妹,要不是鬼妹妈妈拼命保护,鬼妹恐怕早就被砍死了!”
小道突然插嘴问:“鬼妹的妈妈呢?这次有没有被烧到?”
芳婶说:“鬼妹妈妈一年多前就失踪了,鬼妹逃到山上,她妈妈进山找她,就再也没回来!”
“失踪?为什么没上报?”
“报什么?她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没户口没身份,还有李秃子那孤僻性子,谁会去操那份闲心。李秃子后来也真疯掉了,村里人怕他伤人,把他锁屋子里,他居然放火烧了自己!”
小道听了芳婶一个完整故事,脑子迅速整理:一是鬼妹妈妈身份是个迷,可能和鬼妹部分能力有关?
二是鬼妹的黑猫是她自己养的,鬼妹这部份的记忆己经丧失,这证实她有轻微失忆症。
三是鬼妹的鬼眼可能和眼窟窿有关!
小道起身说:“谢谢你的好茶,还有这么动听的故事,那二个天坑却实很特别,我也想去看看!”
老板赶忙说:“刚好前几天住进几个大学生,他们是极限运动俱乐部的,说是要去眼窟窿探险,你这会过去,说不定能碰上!”
小道说了声“谢谢”,出来找宏一法师和鬼妹。他们不在村口,四周扫了一眼,见天坑边上有几个人影在恍动,宏一法师和鬼妹也在里头。
小道心想应该是极限运动那些人,路过村口,拉宏一法师和鬼妹去看热闹的。
小道边想边赶过去,大老远见鬼妹抱着黑猫,缓缓走向眼窟窿边缘,好象神情很恍惚,小道直觉不对劲,飞身跑过去,边跑边喊:“妹妹,哥哥来了!”
鬼妹致若惘闻,到悬涯边,脚却不停止前进,猛的踩空掉下眼窟窿…
小道伸手一抓,没抓到,毫不犹豫跟着飞跃下去…
在场的极限运动员同时“啊”的一声,停住手中的装备安装,愣在当场!宏一法师停止打坐,起身到涯边…
电光火石间,小道做了几个判断,他离鬼妹有一臂距离,这是不可触及的距离,他立即伸出手上指环,朝上发射了共振波,这是他爸爸震开肽生化玻璃的那种指环,也是冥学院的防身武器,借力加速自已下坠,擦身时一手凌空抱住鬼妹,翻过身来让鬼妹朝上,又伸手往下方连发几次共振波,减缓下坠。
“啪”,小道重重地摔在一块悬涯凸出的一米来宽的小平台上,这是他跳下时选出的最佳方案。
加上鬼妹的重量,小道感觉到全身骨头都碎了,手一松把鬼妹推放在小平台上,自己象年糕一样往小平台外沿滑下去,己经使不出力气抓住石头。
鬼妹借着下坠力,又重重摔在小平台上,这时己清醒,虽然有小道垫在下面,也摔得好多骨头断了,小平台太窄,眼见小道问外沿滑下,强忍剧痛,紧拉小道的手,哭喊着:“哥哥,哥哥。”
小道微微张开眼皮,见鬼妹紧拉着自已的手,整个人跟着滑过来,赶紧使尽最后力气挣脱开。
鬼妹不肯,又惊又恐,哀求道:“哥哥,你说过,不放开鬼妹的手,不要,不要…”
小道微弱声音说:“哥…没有…保护好你,你…要…保护…自己!…”
这时他己滑到小平台弧面边缘,手一脱,象断了线的风筝,身子纸糊一样,皱巴巴坠下平台…
鬼妹嘶哑、凄厉地呼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