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豪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步履蹒跚的走进屋子，并没有看小跑上来想要搀扶他的二子，踹了一把椅子凶狠道：“妈的，云珏可是好样的，居然敢报警！”
他刚才出去打探消息，先是被云珏的人发现，费了一番功夫才逃脱成功，后面原本以为安全了，没想到又被警察拦住了。
要不是身手还可以，早就被抓住了。
“老大，你怎么样了？”二子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脱离，你去把医药箱拿过来，给我包扎一下伤口。”他左手手臂和小腿都有子弹擦过的伤口，流血有点严重。
二子闻言赶紧去找医药箱。
等包扎好，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那小崽子怎么样了？”缓了一口气，又吃一点东西补充了体力，王豪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的十二，问道。
“他还是什么都没吃，水也不愿意喝。”
如果不是有呼吸，二子都要怀疑这个不足两岁的孩子是个娃娃了，不然怎么会不哭不闹？
“老大，不吃饭还可以，但是不喝水，这么小，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二子也是有女儿的人，看不过十二这样不吃不喝。
“哼，不喝就不喝，反正都是要死的，正好省事了！”王豪凶神恶煞的瞪了低着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十二一眼，见他没给自己一点反应，烦躁的转头：“给我强行喂，他现在还不能死！”
“是！”
二子的了命令，赶紧热了一碗粥，强行给十二喂了进去。
十二反抗不了，潜能激发不想受罪，后半碗居然乖乖的吃了进去。
“看，这不是吃了吗，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就这样喂他！”王豪得意的扬起下巴说：“不听话就给我打到听话为止，留一条小命就可以了。”
二子点了点头。
看着吃了粥又不理人的十二，他那原本就不坚定的心又动摇了，想起小弟之前的话，忽然就生出一股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他瞄了王豪一眼，有些心虚。
“看我做什么？”王豪现在心情很不好，当下就一个呵斥回去。
二子一抖，低头哈腰的解释：“老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最好是这样，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后果你知道的。”他冷哼一声，丝毫不顾念那点兄弟情。
二子吓得连连后退，刚才那点动摇都纷纷被压下，丝毫不敢再有异心。
王豪被他这熊样取悦了，眼底的阴翳转为不屑：“就你这点胆量还想背叛我？”
二子脑中轰鸣一阵，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王豪：“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王豪似笑非笑的反问他。
二子被他这眼神笼罩得无处可逃，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赶快逃走，但是脚却没有一丝的力气，不，应该是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丧失了站起来的能力。
“别挑战我的耐心，听话。”王豪蹲下来，用手背力道不重不轻的拍打他的脸颊：“我给你的，你可以要，我不给的，可千万不要伸手，不然……”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向他的双手：“人没了双手可是好不方便的。”
二子猛地瘫坐在地上。
王豪心情愉悦的站起来，居高临下：“二子，没有我，你们就是街头小混混，不想回去过那种哪天都不知道自己被砍死的日子，就乖乖的听话，我之前承诺的都会一一实现。”
“……是。”
二子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好看着这个小兔崽子，我先去睡一觉，天黑了叫我起来。”王豪边往唯一一间有床的房间走去，边叮嘱他。
“是！”二子赶忙应道。
大概十分钟后，二子的身体才慢慢的恢复了力气，拖着酸软的四肢慢慢的扶着墙站起来，一步一步宛如婴儿学步那般朝着王豪刚才坐过的椅子走去，待坐下，才无力的瘫开，四肢分散，就像是被人绑住四肢，待宰的青蛙。
他慢慢的阖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刚睁开，就对上了十二的眼睛。
无关。
十二的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明明是一个眼睛健康得不得了的孩子，但是此时就像是一个瞎子似的，黯淡无光，呆愣愣的，像个傻子。
二子忽而朝着十二扑过去，抓住他的领口：“连你也看不起我？”
他目眦欲裂，面容扭曲，丑陋至极。
十二不舒服的想要拽开他的手。
二子倏地加重力道：“你就是个傻子，怎么懂我的害怕！我和你一个傻子计较什么，难道我也变成傻子了？”
他宛如疯子那般自言自语。
“不不不，我没疯，我只是害怕，弱者害怕强者很正常，更何况我女儿的命还捏在他手里，我听话就能让我女儿活命，有什么不对？”
像是想到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小了很多，几乎是气音。
“那个人能给我钱，十倍啊，但是我怕自己没命拿！”
那个人是不会杀他，但是王豪会。
如果让王豪知道自己背叛了他，自己一定会在拿到钱之前被大卸八块！
二子不敢想象自己惨死的样子。
他见过死人，被砍断四肢，面目全非的死人，可难看了，能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心里承受能力再差一点的话，甚至会夜夜做噩梦。
他自认为见识多，噩梦倒是没做，但是一周都不敢吃肉，只能喝粥，瘦了十几斤，别提多难受了。
他不想变成死了都让人恶心的一滩肉。
所以，他要好好听王豪的话。
……
一处隐蔽的包间，小弟缩着肩膀坐在椅子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他不敢和对面的人对视，眼神飘虚，心虚得不行。
那人伸出一只手，递给他一张卡。
“这里面有五百万，算是定金，等你完成了我说的事，剩下的那部分我会立即给你。”
“你真的能保证我们的性命安全吗？”小弟看着那张卡，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伸出蠢蠢欲动的手，但是在快要碰到那张卡之后像是被火烧到一样，猛地退了回去。
“我能保证，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貌似也不行。”那人轻声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好玩的事。
“你可以安排点什么让我信任你。”小弟尝试性的说。
“什么安排？杀了王豪？我可以杀他，但是不是现在，所以这种事，只能是靠你自己决定，信我就做下去，不信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说着他就要收回卡。
“不不不！”小弟赶忙抓住卡捏在手里，“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合作愉快。”
小弟擦干手心的汗渍，讨好的笑道：“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