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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

大年初一,路初晞破天荒地睡到日上三竿。

当她正欲走下楼梯的时候,坐在餐厅用餐的万事非朝她招了招手:“嗨,你起得好早啊!我正准备吃午饭呢。”

“怎么会?”她脚步匆匆地下了楼梯,站在万事非面前,“我怎么会在你家住?昨晚......”她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拍了拍额头,想要回忆起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怎么想也回忆不起来,她......断片了。

“昨晚的事儿,你不记得了么?”万事非饶有兴致地走到她面前,一脸坏笑,“也不知道谁昨天非要喝酒,而且喝得伶仃大醉。”

她被吓得后退两步,害羞地捂着脸,真的是太丢人了吧!她将手移开一点,露出两只水灵的眼睛:“那个......昨天我......我喝醉了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她紧张的样子实在太好玩了,万事非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没有没有,你喝醉后睡得很沉,我把你扶回了房间而已。”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镇定地坐在餐桌上喝了一杯水。

房门忽然打开了,穿着一身红的戚戚兴奋地走了进来:“事非哥,新年快乐。”

戚戚在家亲自下厨给万事非做了好几道菜,带着好心情来到这里。当她看到她的事非哥跟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她一天的好心情随即烟消云散。

戚戚本事乐想影视公司总裁纪伟的外甥女,本来学的是化工专业。她是万事非最早的粉丝,她知道万事非是舅舅公司的签约艺人,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当万事非的经纪人。

舅舅拗不过外甥女,只好答应了。

戚戚很喜欢万事非,可万事非总是懵懵懂懂的,他只当戚戚是助理。

本来万事非和年茗茗分手之后,她觉得她又有了机会,可谁料半路又杀出个路初晞。

一开始,她完全不拿路初晞当回事儿,可今日她听见事非哥笑了。三年来,她从没见过他笑过,没想到却因为路初晞。

“戚戚,你来了,正好,一起吃饭吧!”万事非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她机械地走向餐厅,眼睛一直盯着路初晞。路初晞没有搭理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那我就先走了啊!”

“你要去哪儿?”万事非问。

她走到门口,回眸一笑:“我还有事儿,对了,万先生,昨晚谢谢你!”

她走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万事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等他坐到椅子上,戚戚已经摆好了她带来的菜。

“戚戚啊!大过年的,你就不必来我这里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万事非一边给戚戚拿碗筷,一边说。

戚戚皱了一下眉头,仍是装作开心的样子:“我爸妈都出国旅行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过来和你做个伴!对了,那个虚荣女怎么跟你在一起?”

万事非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重重地放下筷子:“戚戚,以后不要再那么叫她了!她委实也不容易!”

他这句话,使得戚戚心里拉起了一级警备。她想这个路初晞确实有两把刷子,几个月前她俩就像乌眼鸡,昨晚竟然住在一起了。是啊,两年了,年茗茗已经离开事非哥七百多日,事非哥也该开启新的感情,可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戚戚,我们什么时候返组?”

“初七。事非哥,你还有一百场戏,大约二十天就能拍完。”戚戚滑动着手机,“事非哥,要不要提前联系下一部戏?”

“不必了!”万事非搅了搅碗里的鸡汤,“上半年我不想接戏了,我想沉淀一下。”

“也好!等《将军百战死》播出后,你的人气应该有提升,那时候咱们再接。”

大年初一下午,路初晞挤地铁赶到了西城区的湘菜馆。湘菜馆说她服务好,决定在过年期间给她三倍的工资,还有奖金。可是她看罗雅比她更需要这份工作,就把工作让给了小雅。

临近三点,湘菜馆暂时打烊了,罗雅想去买点东西吃,走出大厅就看见等着她的路初晞。她们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面包店。

她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两杯红茶和两个廉价的三明治。吃到一半,罗雅才发现她头上戴着那个蓝蝴蝶发卡。

“你还想着他呢?”她咽下嘴里的三明治,“高中毕业两年半了,他也出国两年半。更何况他走之前也没和你确定关系。女孩子的青春也就这几年,你就这么干等着他?”

路初晞被小雅说的心里苦苦的,她下意识摸了摸头上戴的发卡,思绪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徐燃是班上的班长,身材高挑,长相帅气,还品学兼优,在班里乃至学校都有超高的人气。

徐燃每天都能收到女生们的纸条。

路初晞也不例外,也深深地被他吸引了。徐燃对其他女生都退避三舍,唯独对路初晞十分耐心。两个人经常一起讨论学习,还一起报了围棋社团。

为了不影响彼此的学业和前程,路初晞只能把心中的爱意隐藏了起来。

临毕业前,他们互赠毕业礼物。因为家境贫寒,路初晞只能送他一本廉价的笔记本,徐燃却送了她昂贵的蓝蝴蝶发卡。

高考完,徐燃给路初晞打电话,说他要去美国上大学。因为还得打工赚大学学费,她就没有去送徐燃。

电话那边的徐燃对她说:“小晞,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我得先以学业为重,研究生毕业我才考虑个人问题,我很抱歉!”

她还没表白就被拒绝了,泪水难以控制地流了下来。她在庆幸只是在通电话,她不能让她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沉默了片刻后,她恢复了平和的语气:“那你会在国外谈恋爱结婚吗?”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和外国人结婚的!”

“那好!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学成归国!”

“小晞谢谢!”

思绪收回,她抿了一口香醇的红茶:“这一切,总是我自作多情,可我真的喜欢他,即便等来的是他结婚生子的消息,那我也愿意等,总算对我的少年时代有个交代吧。”

罗雅尴尬地摇摇头。

她一边搅动着红茶,一边想,她和徐燃此生注定不可能了。就算人家单身回国,可她呢?在法律上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即使将来和万事非结束了这段婚姻,婚姻记录也抹不掉。她心里很不甘心,这辈子怎么和万事非纠缠在一起了呢?

“对了!”罗雅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纸条,放到桌子上,推到她的面前,“这个你收着。”

路初晞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张一万元的欠条,她摇摇头:“小雅,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吗?是有人资助我们的。”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是答应了人家什么条件,你不说,我也不问你了。但是这张欠条你一定得收着,等我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一定还给你!”

看小雅如此坚持她也没办法,只好暂时收下了。

“小雅,过完元宵节我就要去杏棕村支教了,我们可能有大半年都见不了面,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有什么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小晞,村里条件恶劣,你一定要小心啊!”

她点点头。

正月十七一早,她就和其它两位同学启程到杏棕村,展开他们为期半年的支教生活。

杏棕村是全国很有名的贫困村,村里的人大多都去外面打工,剩下来的都是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据说村里唯一的希望小学,还是一个演员出资修建的,具体是哪个演员,没人知道。

路初晞,何帆,王一清三人,先坐火车坐到W城,再坐大巴坐到县里,最后县上派了个车送她们入村。

他们三个人是同班同学,王一清是班上的女学霸,也是一位不注重仪表很随意的姑娘,与路初晞身量相当,普通话说得不是那么标准,对任何人非常热情和善。但是她的家庭成谜,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

何帆是一位特别讲究的男同学,家庭条件优越,衣服都是世界名牌,时不时还请全班同学下馆子。他身高一米八,长相俊俏,身材匀称,也爱运动,学习也好,是全班女同学倾慕的对象。

他们三人刚下车,何帆殷勤地跑到王一清身边,夺下她的背包:“一清,我来替你背吧!”

路初晞感觉自己很多余,原来何帆这个富二代来支教的原因是这样的。一清要来支教丰富她的生活,他便跟来了,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路初晞佯装很累的样子,取下背包,挑逗道:“何同学,我也好累,不如你也帮我背一下?”

一清强忍住笑意,看向何帆,何帆只好妥协伸手就要接初晞的背包:“好吧,我帮你拿!”

“跟你开玩笑呢!”她把背包重新背好,拉着一清,“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她们一起去了村干部和希望小学的许校长给他们安排的两间宿舍,走进去一看,她们对一贫如洗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体会。

这是相邻的两间屋子,屋子大约十平米,里面就放着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旧的方桌,一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电视机,和一个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毛巾架。

杏棕村坐落在半山腰,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但是入夜之后,山里的温度依旧零下十几度。要风度的何帆只穿了一条夹棉的阿迪达斯运动裤,已然冻得瑟瑟发抖。

“校长,你们这里有卖秋裤的吗?”他问。

“没有,这里只有一个小卖铺,要买衣服得去县城。”许校长如实相告。

校长走后,何帆上了木板床,蜷缩成了一团,双手不停地搓着。一清和初晞对视一眼,均无奈地摇摇头。以前她们有所耳闻,何帆曾经嫌宿舍冷,自己掏钱买了一台空调。

有钱人果真是财大气粗,奈何这里是贫困村,有钱也买不着东西。

一清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毛毯,披在了他身上。初晞也拿出一盒暖宝宝,递给他:“你先凑合一夜,明天看看能不能去趟镇上,给你买点棉衣。”

“谢谢,你们!”他感激的眼神还是落在了一清身上。

次日,书记找车带他们去镇里买些东西。一进超市,他就快把人家的货物包圆了。一清嫌弃地看着他:“你打算把超市搬到村里吗?就一辆面包车,你有考虑过运输问题吗?”

何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尴尬地摇了摇头,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昨天路过村里残破的小卖铺,他预料到里面一定没啥好东西,毕竟支教半年呢,他必须多买点零食。

何帆与零食难舍难分,经过一系列激烈的斗争,最后他还是买了三大包的零食。等他们回到面包车上,看到路初晞也买了一大包的东西。

两个人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他拍了拍一清的肩膀:“你还说我买的多,初晞不也买了这么多吗?”

“切!”她不屑地将她的手移开,“人家初晞才不会和你一样呢!”

“我昨天已经问过校长了,学校里有三个年级,十五个孩子,我给孩子们买了书包,文具盒,铅笔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吧!”初晞说。

何帆尴尬地说:“初晞啊!还是你有心!”

“我也过过苦日子,知道孩子们最需要什么?何帆,你买棉衣了吗?”

何帆正欲开口,一清就忍不住地坐到她身边:“初晞,你知道吗?人家居然在小县城里找阿迪达斯的店,你说说怎么可能找到呢?”

“是我太高估这里的消费水平了,本想着阿迪达斯也不算是什么世界名牌,我以为能找到的。”他指了指那包衣服,“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买地摊货。”

“没事,就当入乡随俗了!”一清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希望小学的条件并没有路初晞想象中的糟糕,教学楼一共三层,六间大教室,两间教师办公室。楼体是全新的,估计竣工还没多久!

学校一共两名职工,除了校长以外,还有一名英语老师,她叫陈芳,四十几岁,已经在这里干了二十年。她除了教孩子们英语课程,还负责孩子们的伙食,孩子们中午都在学校里吃饭。

“这里的情况也不算太糟糕啊!”何帆摘下了他不符合形象的墨镜,指着四周,“教学楼看上去很新,操场也挺大的。”

“这座教学楼前年才竣工,去年才投入使用。”许校长说,“以前的情况很糟糕,下雨天教室里还会漏雨。”

“校长,据说这所小学是一个演员出资修建的,那到底是哪个演员。”一清好奇地问。

“很抱歉,人家要我们保密。”校长说。

“那这个演员还挺特别的!”路初晞仰望着操场中央随风摇摆的五星红旗,“别的演员捐的希望小学都冠了自己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出的资。而这位为善不为人知,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孩子们知道大哥哥大姐姐来,还特意为他们编排了一个欢迎仪式。他们把见面礼分发给孩子们,孩子们拿着自己的新书包新文具,开心极了,都跳了起来。

他们三人见小精灵们那么开心也发自内心地笑了。

十五个孩子,分三个年级,一年级,三年级,五年级。别看何帆他们是中文专业,但他们教小学生其他学科绰绰有余。他们一人负责一个年级的全科教学。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万事非戏份全部杀青。他独自一人回到A城,在西点店订了一个蛋糕,想和路初晞庆祝他复出的首部电视剧顺利杀青。虽然戏中他饰演反一号,下场也很惨,但也倾注了他很多心血。

对于这个行业来说,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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