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县衙的路上,顾宣心里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如何处理,到底从哪里开始入手。
马蹄声得得得得,踏着城中青色的石板街道,过往的人纷纷涌上来跟顾宣打招呼。
“顾大人回来啦!”
“顾大人好啊!”
顾宣看着这些热切的面孔,心里还是一阵温暖。顾宣点头致意。
一些热心的小贩们纷纷把自己篮子里的特产野味等等的往老五和锦儿手上塞。
“好了,好了拿不下了,谢谢大婶了”
“好了,大叔,你自己留着吧!”
回到县衙,顾宣来不及吃饭,就和老五锦儿分析商量起接下来的计划。
那张文远说他的小舅子告诉他,要赶在黄河封冻之前将家眷转移到安全的所在,那么据此估计,辽人进犯时间应该是等黄河封冻之后,再挥师南下。其实,这种猜测也基本上是有道理的。
辽国军队基本上是以骑兵为主,快速突击。而一旦进了华北平原,则是一马平川,除了依靠大河之处,基本无险可守。
所以,宋朝军队历来都是极其重视大江大河的防守,尤其是黄河。特别是经过了澶渊之盟以后。
黄河气势磅礴,波涛汹涌。普通行船尚且艰险无比,况且还要在千军万马的严密防守之下,想要大规模渡河是极其困难的。况且辽国基本上都是骑兵。
而且要速战速决,不然到了来年,黄河一旦开冻冰解,想要回去都没有退路了。
只有等到了黄河封冻期之后,辽国军队踏着冰面顺利过河,然后,凭借着他们骑兵的高机动性,快速南下,速战速决,一举消灭宋军的抵抗能力,才能一举成功。
但是黄河的封冻期一般在十月中旬左右,但也不排除天气突然变化的因素。所以眼下的情势还是极其严峻的。
“老五,你从地图上找一找张文远说的那个叫莽山的地方。”顾宣抬头,对正在看着地图的老五道。
“少爷,既然张文远已经交待他们幕后主使是靖安候,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靖安候抓起来呢,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老五不解问道。
“没那么简单,既然靖安候预谋里应外合起兵造反,那么参与的肯定不只他一个人。
起兵造反是一项重大的工程,是要各个方面通力合作而且要冒巨大风险才能完成的。
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动靖安候,万一打草惊蛇,逼得他的同伙率先起事了,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看看你,想问题就是简单,还是少爷想得周全。”锦儿嗔怪的撇了一眼老五。
老五只有挠头傻笑。
“老五啊,我们要先摸清楚,他的外围还有哪些势力,然后将之一一铲除,斩掉他们的触手。最后,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这样才能一举粉碎他们的阴谋。”
顾宣对老五说道。
“看来我们要出去一趟了。”顾宣叹道。
他觉得当前最重要是首先要找到他们所说的那个莽山大营,那里是他们军器制造的基地。
只有先摸清楚那里,然后再一举端掉,那样他们就成了没有牙齿的毒蛇。才能一举将他们拿下。
“少爷,你是说我们要出去寻找他们的基地?不行啊,朝廷吏部有规定,边境重地的官员没有上司调遣,不能擅自离开治所,如果发现,那可是大罪啊!”
锦儿急忙劝道,连连摆手。
“这件事只有我亲自出马去办,外面形势复杂,老五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他一个人前去,我不放心。”
顾宣忧心忡忡道。
“但是,但是万一被朝廷知道,那可不得了,况且你如果不在,还不知容城会乱成什么样子。”
锦儿急得小脸通红。
老五也不住叹气,他也知道凭他的智谋,想要完成任务基本不大可能,万一不成,折了自己事小,破坏了整个计划那就前功尽弃了。
顾宣也很焦虑,他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来踱去,反复思考着对策。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头绪。
这时,门被推开了,大家都从沉闷的气氛中回过神来。
原来是虎儿这个小鬼头。
“顾宣哥哥,锦儿姐姐,老五,你们先吃饭吧!”这小家伙对顾宣和锦儿还算恭敬,但是对老五就不太客气了,兴许是老五经常调笑他,所以总是没大没小,对老五都是直呼其名。
听到虎儿直呼自己的名字,老五气得就是一巴掌抽在他的屁股上。
一瞪眼骂道:“没大没小的家伙,老五是你叫的吗?”
虎儿翻翻白眼,丝毫不以为然,他知道在这里老五拿他没办法。
虎儿左手拉着顾宣,右手拉着锦儿,出来到了前厅。
随即陈伯和后厨的下人就把饭菜给端了上来。
我去,这么多菜,几个下人跑了好几趟才把菜上完。
满满一大桌子,足足有十几二十几个菜,光肉菜就有七八个,清蒸凉拌,煎炒油炸,样样皆有。
从昨晚到现在,顾宣都没有吃一点东西,老五和锦儿也是一样。三个人都忙得忘了饿了。
“少爷,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锦儿笑盈盈地看着顾宣,老五听了似乎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停住手中的筷子,笑着看向顾宣。
顾宣刚端起筷子准备开吃,他心里有事,而且也是真的饿了,所以看到饭菜上来,便想也没想就开吃了,锦儿这么一问,他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节日。
顾宣看看锦儿脸上的笑容,似乎还有点神神秘秘的样子。
什么节呢?顾宣想一想,这端午节已经过了,中元节似乎也不是,是什么节呢?
真想不起来。
顾宣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少爷,今天是你的十七岁生日。”锦儿看着顾宣说道。
啊,顾宣吃了一惊,也难怪自己猜不出来。自己穿越过来的,哪里会知道这具身体的生日。
“少爷,祝你生日快乐。”锦儿和老五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不喝酒的陈伯也举起了杯子。
“哎,等一下,我也要喝酒,我也要敬顾宣哥哥一杯。”虎儿也央求陈伯给自己倒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