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突然踉跄了一步,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夜雨。
“你真是霁儿?”
白洪的脸上依旧写满了震惊之色,甚至还有点不确信地问道。
“是我啊,洪叔。”
得到的是夜雨再次肯定的回答,同时在他的手掌上凝聚着一团耀眼的白色光芒,气息如同刀剑一般锋利。
“霁儿,霁儿!”
白洪像压抑许久似的,紧紧抓住夜雨冰冷的双手,激动万分地说道:“天不亡我白家,竟让我白家的血脉得以传承啊!”
夜雨虽然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不知何时,眼眶也泛起了一丝湿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石天齐凑到秦怀玉身边,小声问道。
“这还看不出来吗?”秦怀玉赏了石天齐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这个什么洪叔的,很明显是冰块脸的亲人哪。只是说什么白家,冰块脸不是姓夜吗?”
秦怀玉虽然能够猜出白洪和夜雨之间的关系,但那个满身泥土的洪叔,竟然说夜雨是白家的后人,难不成夜雨真姓白,叫白夜雨吗?可霁儿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一下又让一向聪明的秦怀玉都有些蒙了。
“看来夜公子的本名,应该是叫做白霁。”宫小柔轻声说道。
“白霁,霁......”石天齐在口中不断重复着,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总有些思路,却一直理不清楚。
“霁...”
蓦然,石天齐伸手取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半截白玉,在白玉的上端,依稀可见一个龙飞凤舞的“齐”字。
“难道这块玉竟然真是他的?”石天齐自言自语道。
“没错,我确实是来自金光城的白家,而且本名就叫做白霁。”
夜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轻轻安抚了一下仍激动不已的洪叔,转过身看见手中紧握着半截白玉,正出神的石天齐,眼神复杂地说道:“在我小的时候,家族被火神宫的人找上门来,为了夺得一直保管在我白家的璀璨之金。”
说到这里,夜雨的眼中露出一股滔天的恨意,让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但又很快消失无影。
“璀璨之金...原来你所说的白家,就是当年被誉为‘金光之金’的白家!”秦怀玉惊叫道,怪不得总觉得这个白家这么耳熟呢,那可是当年威名远扬的名门望族啊!只可惜一夜覆灭,令无数人都心生慨叹。
“后来,我躲进城外的树林中,若不是有了老大的相助,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夜雨的目光不由落在石天齐的身上,连他那万年寒冰的面庞,都有了一丝融化的痕迹。
“我吗?难道这块玉,就是那个时候,被分成两半的吗?”石天齐颇有些吃惊地问道。
“没错,就是那个时候,你从火神宫的人手中救出了我的性命,但第二天就失去你的踪影了。”夜雨的眼神有些飘忽,似在追忆着童年那段时光。
“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呢?”石天齐眉头紧锁着,拼命地想要从脑海中搜寻到这段记忆,但得到却是一片空白。
“没有关系,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
夜雨似是不忍看到石天齐茫然失措的样子,不由轻声说道。
“原来是这位少侠救了霁儿一命,我实在是无以为报,请少侠受我一拜!”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洪一直以为夜雨也死在了火神宫的人手中,没想到峰回路转,今天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竟然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让他充满暗黑与血腥的世界,打开了一丝曙光。白家有后!这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事情。
说完,白洪便想向石天齐一拜,表示他的感激之情,但却被眼疾手快的石天齐连忙阻止了。
“您可千万别这样啊,哪有让年长者向我一个晚辈行礼的道理啊,这要是被我爷爷知道了,肯定会被他打死的。”石天齐苦着脸说道,而且他也害怕,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搞错了,他欠的债可不就大了吗!毕竟对于此事,石天齐是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从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过金光城啊。
“真不知道令尊是怎样的人物,才能教出像少侠这般的少年英雄啊!”白洪心怀感慨地说道,看着背负宝剑的石天齐,和他手上传来的力道,他自然能够察觉出,这位救了霁儿的少年,是一个颇有道行的修真者。
“他可是天风圣手石风凡的孙子。”秦怀玉颇为不满地说道。
她不由瞥了一眼石天齐清秀无害的面庞,心中纳闷道:她怎么看不出这个臭流氓,哪里像一个少年英雄了?这个大叔也真是的眼光太差了!
听到“天风圣手”,白洪先是眼睛一亮,但又随后暗沉了下去。石风凡的名号他自然晓得,但可惜的是天风圣手救得了普通人,却帮不了他啊!
“原来是医圣的传人,怪不得有这番侠骨剑心。”白洪赞赏道。
“洪叔,你究竟,究竟是怎么......”夜雨的话没有说完,便停住了,不善表达的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继续问下去,怕再撕开洪叔心中的旧疤。
而白洪却听懂了自己侄儿的半句话,他肯定是想问,自己如何在那场大火中活了下来。脸上挂着一抹惨笑,原本稳健的脚步变得有些虚浮,眼睛无神地说道:
“呵,还能怎么活下来,靠的就是所有人,用身体帮我挡住了火焰!”
白洪的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悲悸之色,他永远无法忘记,在大火临近之时,嫂子将瘦弱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地朝自己喊道:“小叔子,我白家可以败,可以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但血脉不能断!你一定要替我们好好活下去!”说完大火便吞噬了她的身子,而围在自己身边的下人们,则一个个的拥护在自己的面前,用身躯抵挡着火海的蔓延,那份绝望与麻木,又再次席卷上他的心头!
“炎破星,灭族之仇永世难忘!”白洪不禁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如今知道霁儿还活着,他也不必再隐匿行踪,苟延残喘了。
“石公子,秦姐姐,我们不如先回客栈吧。”宫小柔看出夜雨和白洪这么多年未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自己三人一直呆着这里也不太方便,便说道。
“好。”石天齐没有发现夜雨藏得什么小情人,早就感觉无聊了,便立马同意道。
“那冰块脸,我们先回去了啊。”
在夜雨的目送中,石天齐他们便踏出了白府的废址,留下了叔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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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齐打了个哈欠,刚刚踏进客栈大门,便突然冲过来一道身影,跪倒在地上,急声喊道:
“道长,道长,请救救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