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可听闻说今日发生在刑府的交锋?”
“如何不知!又不知道是修真界哪两个门派的弟子,在我们世俗界打起来了。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折磨起我们来了。”
“可不是吗,修真界这帮自视清高的狂妄之徒,从来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更无视世俗界的法律条文!要不是当初女娲大人明智,将整个人界一分为二,恐怕我们早就成为这些修真者的奴仆了!”
“哎,说这些又有何用?没看见现在修真界的人已经将《剑神诏令》视若罔闻了吗?愈发频繁地在我世俗界大打出手。”
......
“师兄,今日出现在刑府上空那火焰图案,极像是凤凰的图案啊!”
“是啊,我亦能察觉到天地间元素的剧烈波动,看来是一个强大的火系法修调动火元素,才会引发如此明显的变化。”
“师兄,难道凤凰神宗的人,也入世俗界了?”
“嘘,噤言!如今天道异常,在仙界的老祖更是留下昭示,说劫难将至,不能封山闭门,坐以待毙。因此门中长老便派我们年轻一辈入世历练,多谋出路,为以后未知的劫难多做准备。凤凰神宗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宗,我们既然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他们没有理由不知道。所以,能在这里出现并不意外。还有,叮嘱其他人,最近小心些,行事不要太过张扬,现在的世俗界已经不比从前了,不光修真界的人来了,还有许多藏龙卧虎之辈。如果再像从前那般,连我都保不了你们!”
“啊,我知道了,师兄。”
......
在氛围紧张的暮城中,不时可以听到这样几句对白,让本就凝重的局势变得更加暗潮汹涌。
发生在刑府的战斗,事后自然吸引住了无数路过的人怀着好奇之心进去查探。虽然城门封锁,但城内还是尽量保持着安详,只不过加大了士兵的巡查力度。毕竟暮城算得上是一座大城,想要一家家查出可疑的人员,工作量还是非常大的,不是简单的几日就能完成。
“喂,你去看了吗?”
“哎呦,当然去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腿,哪闲得住啊。”
“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
街道上,有两个靠近的商贩凑到一起谈论着,其中一人问,一人答道。
“可别提了,大半个院子都被烧焦了,屋子都毁了一半,里面所有东西都被烧了。真是天杀的那些道爷啊,下起手来就是狠啊!”
回答的那个商贩头上包着布巾,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显然是对看到的场景心有余悸,尤其是当提到“道爷”的时候,露出又恨又怕的神情。
“嘘!”另一个商贩连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这商铺上还有行人在挑选商品,看到那行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时,这才小声说道:“你可小点声音,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是道爷,听别人说,是会变法术的法修,能凭空变出大火来,才会烧毁了刑府。”
“你说这刑老爷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女儿被自己活生生地逼死,整个刑府又突遭灾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现在好不容易旧事尘封,又被天降大火,烧毁了半个院子。”
“可不是嘛,看来人这辈子,还是多做做善事,权当积积德,这样自己下辈子才能活得更好一些啊。欸,对了,我还听说,那被烧毁的深坑里,出了一个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我怎么不知道?”头戴布巾的商贩好奇地问道。
“听说在这坑里,有一个铁做的盒子,你说这大火把什么东西都烧毁了,唯独就这铁盒子,完好无损,你说它是不是个宝贝?”
那在商铺上慢慢挑选着蔬菜的行人明显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拾起一棵仍带着水渍的新鲜白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倒真是稀奇了,哪怕是精铁也经不起高温火烤,这个铁盒子倒真是个稀罕物。”
商贩努着嘴连连点头,说道:“就是说啊,还是这位小哥儿有见识,这么宝贝的东西肯定是刑老爷生前珍藏之物。”
行人掂了掂手中的白菜,便将它交到商贩的手中,示意其为自己称一下斤两,取出腰间的碎银,走前不忘问道:“那宝贝还在那儿吗,真想去见识见识。”
商贩将白菜打包好交给行人,摆手说道:“这宝贝怎么可能还在呢,刑府的老管家是最先回去的,应该是被他拿走了。”
“是那个离开刑府后,独自生活的典管家吗?”行人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带着思索之色地问道。
“是啊。”商贩点头说道。
但在他旁边一个精瘦的男子却撇了撇嘴,插话道:“老王,你又是从哪儿胡乱听来的风声,张口说胡话。”
商贩明显就不乐意,问道:“我怎么就是说胡话了?”
那人则在行人饶有兴致的眼神下,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典管家多大的年纪了,哪儿有力气下深坑搬那宝贝,明明第一时间就被华老大的人拿走了。”
“华老大?”商贩一惊,如果这宝贝真落到了华琵修的手里,那估计是很难再见到了。虽然这老王的说法比自己听上去更靠谱些,但商贩还是坚持着他的听闻,嘴硬道:“你这消息又是从哪儿道听途说的?明明宝贝就是被老管家拿走了......”
行人默默收起白菜,并不打算掺乎二人的争吵,朝着商贩挥了挥手离开了。
“典管家?华老大?都找到不就行了吗......”
——————
客栈内,石天齐有些郁结地吃着饭,当然,也换了一身衣裳,毕竟原来的衣服上有很多地方已经被秦怀玉的火焰给烧坏了。
秦怀玉拿着舒适的毛巾擦了擦秀发上的水珠,从楼下走了下来,嫩滑的小脸蛋上仍带着一丝湿气的红润,显然是刚刚沐浴出来,身上散发着迷人的玫瑰香味,还未靠近,就已经扑满了石天齐的鼻尖。
石天齐对于秦怀玉身上的香味再熟悉不过了,这次他没有像往日那样迫不及待地回头,反而像个赌气的孩子似的,狠狠咬着嘴里的烧饼,不知在把它想象成谁的模样。
秦怀玉将擦干头发的白色毛巾随手放在桌上,轻轻摇头,偏在一侧的如云秀发整齐地盖在身后,这一幕说不出的妩媚,几乎让石天齐看直了眼睛。
“臭流氓,没事瞪我干什么?还在怨我早上烧了你的衣服吗?”
若不是秦怀玉清脆如莺的声音拉回了石天齐,把他的失神错当成瞪着自己,石天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
而秦怀玉则撅着红唇,不满地嘀咕道:“还是个男人呢,没想到心眼这么小,本宫不就不小心烧坏了他的衣服吗,也不想想他那些衣服都是谁给他买的。”
就在秦怀玉暗自抱怨的时候,她余光一瞥,便留意到桌子上的密格,不由歪着头问道:“小貔貅什么时候来过的?”
“没,他让一个小泼皮送过来的。”石天齐匆匆咽下了嘴里的烧饼,有些囫囵地说道。
“他不是你的小弟吗,怎么不亲自送过来?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秦怀玉撇了撇嘴,说道。
石天齐手撑着头,他不像秦怀玉身为皇室中人,对这些繁文缛节倒不是很在意。不管是谁,反正只要送过来不就行了吗?而让他稍稍有些记挂在心中的,就是那个小泼皮说得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今日运势不好,华老大不能出门。
他这个小弟不是一向运气逆天的吗,怎么还有运势不好的时候了?
石天齐摇了摇头,也不再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而是站了起来,对旁边桌子上正在吃饭的夜雨和宫小柔说道:“对了,刚才典老头还找我,他就在对面酒肆里,让我和他一起喝几杯,你们有没有想去的?”
二人还未回话,秦怀玉倒是第一个回道:“算了吧,我们都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晚上美美地睡个觉不好吗,干嘛还要出去喝酒?”
说完,还赏了石天齐一个美丽的白眼。
惹得石天齐一阵悱恻,明明自己没有问她,她反而凑了上来。
可就在石天齐欲开口之时,从客栈外传出细微的响动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因为这明显是兵刃相交的声音。
紧接着,夜雨轻嗅了几下,黑色的瞳孔中散发着深邃的光芒:
“好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