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是二夫人身边的老人,但事已至此,二夫人干脆狠下心:“这等蔑主奴才,确实该死!”
“还有......”
再听到宋瑾瑜的声音,二夫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从前总觉得宋瑾瑜性子软好欺负,如今看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刺史府嫡系少夫人月例银子该是多少,我们好好清算一下,二婶母,把账本拿来!”
她们挪用的每一笔银子都记在上面!
二夫人大惊,干笑道:“这个......我自会派人去查,就不劳烦大小姐了。”
不等宋瑾瑜开口,拎起宋望秋急忙离开。
看着她们背影,宋瑾瑜满眼不屑,回屋安抚向氏:“嫂嫂,你放心吧,等你身子调养过来,我再把管理中馈之权给你拿回来。”
与此同时,宋望秋紧紧的捏着手帕,担忧道:“母亲,难道我们真要把中馈再交出去?”
二夫人面露恨意:“她休想,这中馈回到我手里,谁也别想拿走!”
说着,嘴角咧开一抹阴狠:“不光如此,向氏滑了胎,再加上这阵子的折腾,想来以后也生不了了。”
心中暗暗想着:若是宋瑾瑜遭遇什么不测,刺史府子辈只剩宋望秋一人,到时,这嫡女之位,他们就是不想给也得给。
李婆子的死状犹在眼前,寒意犹如从天灵盖直灌到脚底。
不需宋瑾瑜多加催促,管家连忙自觉将堂小姐的东西尽数扔了出去。
饶是宋望秋在旁跺脚咒骂,宋管家也还是不敢停手,生怕宋瑾瑜怪罪下来,自己小命不保。
一介女子如此杀伐果断,怕是这刺史府要变天了。
“母亲,她夺走女儿的房间不说,还命管家将我的衣服都扔出来,简直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宋望秋梨花带雨的模样,更让二夫人怒火中烧,肥肉堆满的脸上神色阴沉。
肥腻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杯中水洒出大片,烫的二夫人嗷嗷叫唤,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走!找你叔父去!”至少也要听他骂宋瑾瑜几句,心中的怒意才能消解。
穿过庭院,风起秋凉,二夫人阔步在前,宋望秋小碎步紧随,不多时便来到宋刺史门外。
那只肥胖到生出褶皱的手,刚要满含怒意的敲到门上时,屋内传出宋刺史爽朗的笑声。
他的宝贝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这几日定当宠的紧,况且本就是她们先抢了人家的屋子。
这件事,还得容后再议。
“走!”二夫人脸色难看的吓人。
“母亲……”宋望秋楚楚可怜,尚未出口的话却被二夫人生生怼回去。
“闭嘴,回去!”
忽略身旁女儿的低泣,二夫人眯缝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看来她是低估这个嫡女在宋勤洲心中的地位了。
不过……
她也绝不会让这个空降到刺史府的大小姐好过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倒要看看她的好侄女,能在刺史府掀起什么风浪!
打量眼前自小就被送去天门山修习医术的女儿,宋勤洲未能亲眼目睹女儿的成长历程,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瑜儿,此次回家路途遥远,怎么就带了侍卫与丫鬟,这要是出什么事,你叫父亲如何是好……”宋勤洲佯怒道,不过眼底的宠溺早已出卖了他。
宋瑾瑜伸手替父亲捶背解乏,撒娇道:“父亲安心就好,袅袅和成松的功夫您还不知道嘛,而且以我的毒术,谁要敢惹我,哼哼……”
“瑜儿……”宋勤洲语气不明。
“放心吧父亲!”宋瑾瑜答得欢快。
“不是,你手上力气轻点……”
“……”
宋勤洲也不再过问,刚回府时,就听说李婆子一事:“瑜儿,李婆子一事......”
手一顿,宋瑾瑜竖起耳朵,等着后话。
“你做的很好,不过......斩草要除根!”
目光倏尔凌厉:“暗卫,将那李婆子的夫婿赶出去,终生不得踏入柳州城半步!若有违抗,立即斩杀!”
“是!”空中不知哪传来一声,便又恢复了安静。
能够坐到刺史这个位置上,宋勤洲自然不会是什么心思单纯之人。
李婆子区区一个下人,没人下令绝对不会做如此过分之事,而且直至今天他才耳闻此事,想必是有人故意隐瞒。
其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他心里已经大致有了答案。
停步来到窗前,宋勤洲双手背负身后,微眯起的双眼中闪过久居高位的威严,其中蕴涵的冷意,连洒落进屋内的阳光都无法融化。
“女儿……如今你也临近及笄之年,掌家之事我想就全权交给你吧。”
俏脸上浓郁的笑颜还尚未散尽,就僵硬下来,因父亲话语而凝固的表情,奇怪的挂在脸上。
随即反应过来这句话里蕴涵的麻烦,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宋瑾瑜,小脸一瞬间就垮了下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