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出锅喽!”
清晨,当天蒙蒙亮时,铭心镇主大街的东头第一间客来小吃店里,一个挥汗如雨的年轻掌柜姬政双手端着第一笼刚出锅的包子,就朝着大街两旁开始大喊起来。
姬政那嘹亮而清脆的嗓音喊过之后,原本悄无声息的街边住户家中的灯亮了,还在睡梦中的人们也开始纷纷起床。
当他们陆续出门之后,走向了同一个地方,那就是客来小吃店。
这客来小吃店的包子薄皮大馅,美味可口,而且价格也很便宜。这里的住户享用客来小吃店的食物,有的快五十多年了。
用一个身体佝偻,须发皆白的老人家的话,那就是一声感叹:
“客来小吃店开了快五十年了,虽然老崔已经去世十年,那味道却重来没有变过。”
各位看官看到这里也许会有一个疑问,这天才蒙蒙亮,客来小吃店这么大呼小叫的让住户们吃包子,是不是会扰了他们的清梦。
那再用某些住户的话来说,那就是:
“快十年了,姬掌柜喊包子出锅的声音比那雄鸡打鸣还准时几分。”
随着住户们各个都用过了早饭或者正在享用早饭,新的一天又将开始,而姬政跟前的存钱箱里铜钱已经差不多堆满了。
当然,客来小吃店的吃食不会只有包子而已,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太过于单调,也不符合小吃店这个名字。
这小吃店提供的吃食中,干的,稀得,啃得,喝得是种类繁多。而作为掌柜、跑堂、收账等等融为一体的姬政,那更是忙里忙外,恨不得多出两条腿来。
一个正享用着豆浆、肉包子的对门猪肉摊子摊主猪肉王,人称王猪肉。他袖子一卷,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豆浆对着正好有些许空闲的姬政喊道:
“我说,姬老弟。你家那个下手跑哪去了,店里这么忙,也不来帮衬帮衬,我老王重来没有见过这样懒惰的伙计。”
姬政听了王猪肉的话之后,用肩膀上的毛巾胡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回答王猪肉道:
“你别这么说,她还是个孩子嘛。说不定又去哪里玩了,王老哥,你就不用担心了。”
王猪肉听完姬政的话,差点没被嘴里含着一口豆浆给呛着。他好不容易把豆浆咽下去对着姬政睁大眼睛道:
“孩子?我可是记得,三年前她才十五岁的时候,你收留了她。三年过去了,她应该十八岁了吧。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也应该管管她,再说,你也不能老是一个人,对不?”
姬政听到王猪肉说得弦外之音,立马摇了摇手道:
“王老哥,你别说了。我都而立之年了,她才十八妙龄,不合适。”
王猪肉听到姬政否定他的话,立马喉咙开始拔高了几分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街西的何太桓都快五十了,前些日子,不是才娶了一个十六岁的五姨太吗?”
姬政听王猪肉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推脱还要忙,就往店外招呼客人去了。
就在姬政刚走出两步时,发现店门口中间位置有瓦片碎屑掉落下落,接着越来越多。忽然,只见一亮光从天而降,只听“仓”的一声,一柄约七尺长的九环钢刀直直的插入泥土内。
周围的食客被这突如其来的钢刀吓得停止了他们所有的动作,他们纷纷睁大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钢刀,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姬政慢慢走到九环钢刀的附近,双手紧紧抓住钢刀的刀柄,双手猛地一用力往上一提,已经插入地面五寸有余的钢刀被姬政轻而易举的拔了起来。
食客们看到姬政拔刀都纷纷投来赞叹的目光,有的甚至拍手叫好道:
“姬老板厉害啊。”
姬政听到周围食客的赞赏之后,对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也许,这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大家继续用餐吧。”
就在食客们因为姬政的轻松一笑后,都纷纷再次用餐时,一个低沉而轻蔑的声音传来道:
“没想到,一双只会做吃食的手,竟然还能拔起钢刀,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姬政听到这个声音传来之后,立马目光转向店外。
一个虎背熊腰的光头大汉,穿着贴身的黑布背心,满脸横肉的大摇大摆向着姬政的方向走来。
姬政对着这个光头大汉还没有说话,而一旁还在用餐的顾客内,倒是有眼尖之人却大喊道:
“这不是何太桓手下的王顺吗?这个家伙怎么到这里来了。”
姬政目视着王顺慢慢走向自己,他心里很明白,在铭心镇曾经有传言:
王顺到哪里,这户人家就算是毁了。
就在王顺继续走向姬政的时候,姬政却是满脸堆笑的大步走向王顺抱拳道:
“顺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来鄙人的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王顺面对姬政的问好,却是很厌恶的一甩右手对着姬政冷哼道:
“你少给老子来这套,少跟老子套近乎。今天,我不是来你这破旧小店,吃你家烂包子的。我问你,扒鸡妹在哪儿?”
姬政听王顺提到扒鸡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扒鸡妹正是他店里的下手洛鸢的外号,他心中担忧道:
这个臭丫头是不是又闯祸了?怎么招惹到何太桓那里去了,王顺今天来真是凶多吉少,看来,我只能随机应变了。
姬政想到这里,立即两手一摊对着王顺道:
“顺爷,你问起扒鸡妹,我也在找她啊。这个臭丫头到现在都没回来。等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一定去通知您的。”
王顺对于姬政的话,却是双手交叉于前胸,死死盯住姬政道:
“没关系,找不到她,找你也是一样。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姬政看王顺今天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走人的。那他今日,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顺看到姬政不说话,立马又开口道:
“昨日,扒鸡妹到何老板的赌档捣乱,打坏了不少东西,而且,连好多客人也受了惊吓。何老板今天派我来,就想问问你,你怎么赔偿何老板的损失吧。”
王顺的话,让姬政越听越心惊,他甚至觉得这王顺是不是把话给说反了。
整个铭心镇谁不知道,那何太桓是什么人,这王顺又是什么人。逼良为娼,欺行霸市,坑蒙拐骗,什么偷猫钓狗的事儿,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姬政对着王顺再次抱拳解释道:
“顺爷,你说扒鸡妹去捣乱,貌似不太可能吧。这何老板谁不知道,被人称为‘何半镇’。这扒鸡妹再不懂事,也不会到何老板的那里去惹是非吧。”
王顺却对着姬政摇了摇头道:
“你觉得不可能,但事情就是发生了。而且主大街,西边的住户都知道这事儿。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王某人所言非虚。说吧,你准备怎么赔偿。”
姬政看到王顺今天这架势,不拿到赔偿,是不会走的。于是,他心一横,心里骂了扒鸡妹千遍之后,对着王顺无奈求饶道:
“顺爷,我这里也是小本经营,还望何老板还有您,能够高抬贵手啊。”
王顺听姬政肯赔偿了,也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右手五指对着姬政示意了一下。
姬政看着王顺的提示,知道这王顺真是来者不善,一跺脚道:
“五金就五金吧,我明天就送到赌档去。”
姬政话音刚落,这王顺却哼了一声,口中只说出三个字道:
“五十金。”
姬政听到王顺这话,深吸一口道:
“什么?五十金?”
姬政心中暗暗叫苦道:
扒鸡妹啊,扒鸡妹,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儿啊。总有一天,连店带人都要被你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