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上。
“明年方舟？”
站在推车后摊大饼的师傅回忆了一下，“没听说过啊。”
“我也没听说过。”
李昂没好气的白这家伙一眼，“所以我才和你商量商量这到底是不是骗局。”
“是你主动发过去的简历，他们怎么骗你？”师傅撇嘴。
“话是这么说没错……”
李昂想了想，拿出手机，点开邮箱里的邮件给他看。
“嘶。”
看到邮件上的数字，师傅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摊饼的节奏都慢了一拍，“实习月薪五万五？”
“我看到的时候状态和你差不多。”
“妈的，策划啥游戏啊这么赚钱。”
师傅咂了咂嘴巴，“都快赶上我月薪五分之一了。”
“靠！史大饼你够了啊！”
李昂就是看不惯这厮的嘴脸，奸猾的要命还装老实。
从高中认识以来，李昂被他骗了不知道多少回。
当年的业内骗氪第一人，真名史塔克，人送外号史努比，指的就是他外似良善的特点。
实则厚黑。
逆熵3RD目前的主策划就是他众多的弟子之一。
“反正这免费的煎饼我吃定了，快点摊。”
李昂说着，从手推车里拿个小马扎坐下。
“月薪五万五了还白嫖，亏你还是做手游策划的。”
史塔克摊好了煎饼拿给李昂，他一边清理油渍一边问；“月薪五万五，你还有啥顾虑啊？”
“贸易战外带版号寒冬，实习工资每月五万五，我总觉得不踏实。”
“也是，要我每个月只挣五万五我也不踏实。”
“你就帮我合计合计，实习策划月薪五万五科学不？”
“合计个屁。”
史塔克也拿了个小马扎在李昂身边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我当年要是能实习月薪五万五，现在还能摊大饼？”
“摊大饼怎么了？你摊的不开心了？”
“和以前不一样啊，摊大饼是服务业的工作。”
“策划就不是服务业了？”
“策划那是谋财害命的工作啊，说起来我也有点怀念那群玩家气的骂我狗策划又干不掉我的日子了。”
“靠。”
太贱了。
就算摊大饼也改不掉这货贱人的本质，李昂叹了口气准备站起，只是刚站起他就注意到了街角处的城管。
史塔克也看到了，可他还是那一幅悠哉悠哉的样子。
“你不跑？”李昂匪夷所思。
“干嘛要跑。”
史塔克气定神闲的收起了小马扎，又从手推车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顶纯白色的帽子。
“你这又要干嘛？”李昂问。
“当然是装成氪金玩家了。”
史塔克回答。
…………
第二天一早，李昂惴惴不安的来到了面试地点。
实习就有五万块的月薪，除了对方骗子，李昂也想不到其他的情况了。
不过面试地点出乎意料的正经，是一处知名大厦。
“那个……”
李昂询问前台小妹，“樱角网络是在这里吗？”
“对，十八层就是。”小妹很负责的回答。
李昂诧异，“一整层都是？”
“对，一整层都是。”
居然能包一整层，也不像是糊弄人的骗子公司啊。
李昂咂舌，将电梯点亮到十八层。
单层结构上和二次元游戏公司没什么区别，就连摆置也是，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电脑桌上的手办。
只可惜没有人。
“请问……”
李昂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他也是从业者，很清楚工作时间被打扰的感受，所以声音尽可能压低了一些。
重复了三两次，还是没有回应。
他这是被放鸽子了？
李昂有些郁闷，准备拿出手机给之前邮件里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门被拉开了，发出细微的声音。
“哟。”
是个约莫二十五六岁上下的女人，样貌出众，眼角狭长向下，看上去有些慵懒。
“您好……”
李昂礼貌的问道；“请问是樱角网络吗？”
“对，这里就是，你就是李昂吧？”
女人和李昂握了握手，“我是樱角网络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沈梦。”
“沈小姐您好……”
简单的寒暄完毕，沈梦将李昂带到了一个小型会议室内。
沈梦坐在李昂对面，她开门见山的问道；“您之前是在命运冠位做主策划的？”
“是。”
李昂苦笑回应。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那张简历表上最值钱的还是命运冠位这四个字，这才是他的全部家当和履历。
“那你一定很会给玩家喂屎咯？”沈梦认真的问。
“……”
哈？
有人一上场就这么问的吗？李昂懵了一下，不明白沈梦这是什么意思。
“咳，抱歉。”
可能看明白李昂不解的表情了，沈梦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很擅长手游策划坑钱是吗？”
“……”
坑钱这个词，总感觉这位沈梦小姐不玩手游。
“沈梦小姐为什么这么说？”李昂问。
“因为我看贴吧论坛上到处都是骂你的。”
沈梦一脸天真，“说李昂没有心什么的。”
“那些都是误会……总之沈梦小姐您想了解什么？”
李昂想了想，“如果是财报指标的话，命运冠位的财报和我没什么关系，更多还是命运冠位本身是个大IP的缘故，我的策划包括运营本身并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地方。”
“嗯……第一个问题，IP是什么？”
“……”
看来是个连IP都不知道的大小姐。
李昂有些头疼，“您有手下么，或者专门的HR，我可以跟他聊。”
“没有，你是樱角网络的第一个员工。”
“哈！？”
这个玩笑过分了！
李昂马上就想离开，沈梦看到他起身，连忙问道；“做游戏很难吗？”
“当然很难啊，程序员美术师服务器管理员之类的。”
“策划不重要吗？”
“策划不重要，是用来背锅的。”
沈梦懵懵懂懂，“可我听说设计游戏大方向的就是策划啊。”
“这倒是。”
“那就没错，我要找的就是那种擅长给玩家喂屎又能赚钱的制作人！”
“哈？”
啥情况啊？
李昂觉得沈梦的脑子可能有问题，起身离开，沈梦见他要走，连忙拦住他。
“请等一下，请先来看看这个！”
沈梦连忙拦住李昂，李昂困惑的看着她。
沈梦则指了指会议室的角落，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粉色的门框。
“这是什么……”
李昂问，“任意门？”
沈梦什么话都没说，拉开门框。
看着像是一条狭长的走廊。
是骗人撞墙的贴纸还是真的密道？
李昂警惕的看着沈梦，沈梦则迈步走了进去。
真的走了进去，没有任何阻拦。
李昂表情阴晴不定，紧接着也跟了上去。
刚穿过任意门就有一种来到了另一个环境的感觉，是错觉么？
不，更冷了。
身后感觉湿湿的，有雪？现在不是夏天吗？
李昂狐疑的转身看去，一转身整个人都懵逼了，任意门没了，身后也有一截走道，而走道外是茫茫白雪组成的大陆。
沈梦还在往前走，李昂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越深入越开阔，等到走到最深处已经是开阔的大厅。
开阔的大厅内有很多人，其中一些家伙看上去还有一些眼熟。
不少人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李昂身上。
“欢迎来到迦勒底。”
沈梦说道；“这是你创造出的世界。”
